這一個晚上,兩人走了好幾家,將身上所有的銀子全部都送了出去,直到身無分文。
可是,兩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一夜無眠,兩人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這個除夕,和花意涵以前過的除夕都不一樣,讓她對戰天行的瞭解,又多了很多。
正月初一,瑞雪兆豐年。
雖然不用上朝,但是,戰天行卻必須回戰家。
將花意涵送到門口,戰天行並沒有進府就離開了。
花意涵心情很好的往芳菲苑走,誰知,還沒有進院子,就聽到了一聲尖叫聲。
那是,紫秋!
花意涵痛苦的拍了拍額頭,完了完了,她怎麼忘記小師兄還在她牀上了。
紫秋和紫琳雖然被她點了穴道,但是,到天亮也會醒來的。
肯定能是睡着豬一樣的師兄被紫秋髮現了。
片刻之後,芳菲苑的窗戶打開,接着,一個身影從窗口飛出,轉眼翻牆出了侯府……
花意涵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賴在這裡,不然,她的清白就全沒了。
在院子裡又站了一會兒,她才慢悠悠的進了寢房。
房裡,兩個丫頭,紫秋站在她的牀前,雙手掩着嘴巴,圓睜着雙眼,一臉震驚的模樣,應該是打開紗帳,看到她師兄嚇得驚呼,然後被她師兄點了穴道。
而紫琳還躺在榻上,也睜着眼睛,一臉茫然又驚恐的模樣。
“小姐,小姐,我爲什麼不能動啊。”看到花意涵進來,紫琳害怕的開口,幾乎要哭了。
而紫秋則直接哭了起來,“小姐……”
花意涵心中好笑,“你們在幹什麼,表演木頭人嗎?”說着,上前戳戳兩人。
“小姐……”紫秋眼淚狂流,“剛纔、剛纔有個男人……”
“男人?什麼男人?”花意涵做出一臉茫然的模樣,“我說,你們是不是被點穴了?”
“小姐……”花意涵牀上躺着一個男人的事實讓紫秋簡直要崩潰了。
“好了好了,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我去找人給你解穴。”說着,一溜煙的跑出去了。
找了值守的護衛幫忙給兩人解了穴,花意涵告訴紫秋,她一晚上都和戰天行在一起,根本不知道什麼男人不男人的事。
紫秋一聽,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她們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睡在一個房間裡,還是覺得害怕,強烈要求加強芳菲苑的護衛。
花意涵安慰了一番,卻依然不能讓兩個丫頭安心。
而長崢也得知芳菲苑出過好幾次安全問題,於是,和花意涵商量,說芳菲苑太偏,要不搬到離主院近一點兒的院子住。
花意涵不甚在意,說等戰天行拿注意。
而這一天的戰天行則在將軍府上當孝子,陪着他母親到寺廟去燒香。
花意涵本來想去看看外公的,可是,想着今天肯定人多,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和兩個丫頭到街上卻玩了一圈兒,順便偷偷派人給外公送了新年禮過去,就回去了。
錢老闆也不忘提醒她給花錦繡畫首飾圖樣,於是,下午的時候,她就開始動筆了。
“小姐,正月初一要好好休息纔是,今天干活的話,一年都是勞碌。”紫秋看着花意涵今天就開始畫圖樣,禁不住嘮叨。
“沒辦法,工匠要時間製作,我早一天畫出來,錢老闆那邊也好早一天動工。”花意涵
一邊說一邊畫。
“不過,那位花家大小姐長得真美啊,果然不愧是帝都第一美人。”紫琳禁不住開口。
“長得好看又怎麼樣?看她們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我就討厭。”
“可是人家真的長得很美啊。”
“……”
聽着兩個丫環唧唧喳喳的議論,花意涵禁不住頭大,不過,不得不說,就算在以武爲尊的大越,女子最好的面子和優點,還是長相。
長得漂亮的女子,就是比武功高強的女人更受男人喜歡和歡迎。
如果那女子,不僅長得漂亮,還武功高強,那更是受歡迎了。
而花錦繡偏偏就是那麼一個人物。
不過,她一直弄不懂她那姐姐,爲什麼要一直隱藏會武的事實。
太子白佑天的隱藏是示敵以弱,想讓敵人放鬆警惕,那花錦繡隱藏,又是爲什麼呢?
花意涵想不通也就不再多想了,反正,她現在已經佈置好了一切。
白佑天不惹她就好,要是還如上一世那般打她的主意,她絕對不會坐以待斃。
到晚上的時候,花意涵就已經畫好了全部的圖樣。
她沒有親自出去,而是請長崢派了個小廝將圖樣送到錢掌櫃的店裡。
晚上吃飯的時候,戰天行都還沒有回來,花意涵抱着天九,吃飯的時候忽然覺得有點兒索然無味。
“這兩年,夫人是想方設法的想要咱們侯爺娶親了,這帝都那麼多的大家小姐都選了一輪了,也不知道咱侯爺究竟喜歡什麼樣的?”紫琳忽然開口道。
花意涵愣了一下,腦補了一下戰天行和某位大家閨秀穿着大紅色的嫁衣拜天地的場景,心中不知道爲什麼,忽然就堵了起來。
“你們侯爺真的沒有喜歡過誰呢?”放下筷子,花意涵一邊撫摸這天九圓滾滾的肚子,一邊皺眉問道。
“嗯,沒有。侯爺大部分的時間走在軍營裡練兵,有時候徐公子和世子爺叫他出去玩兒,他也從來不去。”
聽着紫琳這麼說,花意涵的心情好了很多。
“那福瑞郡主呢?”
“我覺得,我家侯爺喜歡那種溫溫柔柔的,福瑞郡主那麼刁蠻,我家侯爺纔不會喜歡呢。”
“你這蹄子,主子喜歡什麼樣的女子豈是你敢妄議的。”紫秋在紫琳的腦袋上敲了一下,不悅的說,說着,還看向花意涵。
“紫秋,你別打紫琳的腦袋,我們這不是聊天麼,也就隨便說說,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花意涵笑着說,然後打住了話題,讓兩個丫頭再準備點兒紙幣。
“小姐,天色這麼暗了,掌燈了讀書寫字也傷眼睛的,要寫什麼明白再寫吧。”紫秋有點兒心疼的說,但是,還是聽話的取來紙張,備好筆墨。
昨天晚上和戰天行的談話,給了她很多的感觸,看着戰天行爲那些爲國捐軀的將士而難過,爲那些失去了兒子、丈夫和父親而貧困的家而憂心,花意涵就覺得心理難過。
雖然昨天晚上他們送完了身上所有的東西,但是,他們知道,那樣是遠遠不夠的!
她那時候忽然就能體諒爲什麼戰天行總是在軍營呆着了,也更明白如今天下太平,他爲什麼練兵還是那麼狠了。
他當然希望沒有戰爭,沒有戰亂,那樣,就沒有流血,沒有犧牲!
可是,萬一哪天要打仗了呢?
那麼,他就希望他的士兵們都儘可能的活下來。
所以,他訓得那麼勤、那麼狠,他是希望平時的訓練能減少戰時的傷亡。
以前,花意涵從來不會去想這些東西。
昨天晚上和戰天行聊了之後,她心中就有了很大的觸動。
看着那麼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站在那些矮小的房屋外面,沉默着眼睛發紅的樣子,花意涵就覺得,她應該爲他做點兒什麼。
打仗是軍國大事,不是她一個小丫頭能左右得了的。
沙場上衝殺,也不是她能參與的。
可是,如果她能想出一套好的撫卹方案,給予那些戰死沙場的將士的家庭,戰天行是不是就不會那麼難過?
晚上,戰天行沒有回來。
她那不靠譜的師兄也消失了,沒有再出現。
花意涵在冥思苦想中睡了過去。
誰知,半夜時分,她卻被一陣響動給驚醒了。
“怎麼回事?”撩開紗帳,花意涵揉揉眼睛問道。
誰知,黑暗中,她卻第一時間聞到了一股血腥氣。
她心中一驚,還沒有動作,一柄長劍帶着寒光就到了眼前。
花意涵傻了一般,任由那長劍擱在了她的脖子上。
冰冷的劍帶着寒氣讓她禁不住發抖,“你是誰?”
“閉嘴。”低低的聲音響起,卻是一個稚嫩的女聲。
花意涵一聽,微微皺眉,“你想幹什麼?”
誰知,那人卻並沒有動作,只是用劍架在她脖子上。
夜色中,花意涵能清晰的看到那人在側耳傾聽着什麼。
花意涵看了一下,紫秋紫琳兩個丫頭明顯只是被這人點了穴道。
外面則傳來捉拿刺客的聲音,動靜還不小。
那說明,這個人不是亂殺無辜的人。
而且,她受了傷,還在躲避追兵。
“你放心,這裡是威武侯府,別人是不敢硬闖的。”花意涵開口的同時,手指輕輕的推了推脖子上的劍,“姑娘是不是先把這個拿開?”
那人在暗夜中打量了花意涵幾眼,見是個小姑娘,這才收了劍,一屁.股坐在牀上,“有金創藥呢?”
“姑娘覺得我這樣的地方會有那種東西嗎?”花意涵笑着說,並不害怕的樣子,“不過,我可以先給你包紮一下。”
見那姑娘沒有吭聲,彷彿是默許了,花意涵這才起身找了乾淨的布,將她身上的大小傷口包了一下。
“你這情況,最後找大夫看一下,不然,光是這樣包紮是沒有用的。”
那姑娘冷哼一聲,注意力再次放到了外面。
花意涵耳朵一動,很快捕捉到一絲不同尋常的風聲,有高手已經進了威武侯府了!
要是對方偷偷進來查看的話,還真是非常麻煩,因爲有外人在,她不能暴露會武功的事實。
“姑娘,你刺殺誰了?這麼大動靜。”
那刺客根本就不搭理人。
花意涵見狀,嘴角勾起,“不說的話,我可沒法幫你,追你的人可已經進了侯府了。”
花意涵的話已經很明白了,追擊的人要是偷偷進來的話,作爲刺客,必然是被抓起來的。
但是,如果是驚動了侯府的守衛,那麼,要走正常途徑,就必須拿到皇帝的旨意才能搜查威武侯府。
那時候,刺客早跑了。
“太子!”
一聽這姑娘的話,花意涵頓時就樂了,好嘛,居然是刺殺白佑天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