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蘇小凡隨口接了一句,畢竟真的對這些事不是很瞭解。
“你無需操心這些事,這兩天你就在家中好好休息休息吧,不然大婚當日你說不定會很累。”蕭遺墨前幾日就從孃的口中聽了大婚當天相關的一些事宜。
雖然娘說跟谷外的人比起來,我們山谷中的成婚事宜,已經簡單了很多,也省事了許多,但是在自己聽來,還是頗爲麻煩的,原本她身子就還沒有好完,那一番折騰過來,到了晚上,她肯定得累趴下。
蘇小凡懶懶的轉動了幾下眼珠子,會很累嗎?
不知道成親當日會不會有花轎可以坐呢?
不過日子都那麼近了,也不見有人來這裡裝扮,着實有些奇怪。
一般來說都會提前將住的地方裝扮的喜氣洋洋的纔對吧?又或者說,結婚後要住到他爹孃的府上去,所以目前那邊已經準備妥善了?
不知爲何,忽然就有了幾分期待,畢竟是人生中唯一一次的婚禮啊,不過,曾經自己的婚紗夢想可謂是真的破滅了,這裡成親之日估計是沒人穿白婚紗的吧,不過之前試穿過的那身大紅的嫁衣也是蠻好看的就是了。
“好了,我要去水爺爺府上走一趟,你們要跟我去嗎?”蕭遠秋掃了一眼身旁的蕭遠峰與水靈兒。
兩人同時站起了身,也幾乎在同一時刻齊齊的點了點頭。
“我也一起去吧。”蘇小凡也隨之站起了身,總覺得一直待在家裡的話,自己就沒辦法靜下來,之前是因爲他們沒有告訴自己的緣故吧,才能一直都那麼的淡定,如今就在兩天後,倒是沒來由的有些慌亂了起來。
或許這就是那傳說中的婚前恐懼症?
如果這種時候,娘在這邊該有多好啊,畢竟她對這方面的事懂的也更多,也好跟自己說一說需要注意的一些細節,在這個地方,自己唯一熟悉的就只有靈兒了,估計就算自己去詢問她大婚當天需要注意的細節,她也是不知道的吧。
“去吧,散散心也好。”
蕭遺墨起身走回了書房,認爲她或許還在介意剛纔在師傅那裡見到的情景,多走動走動應該有助於更快的忘記。
水府,面對衆人的忽然到訪,水易平頗有些驚訝。
“抱歉,突然來訪,打擾到水爺爺了嗎?”
蕭遠秋斜睨了一眼棋盤上擺放的幾個茶杯,杯中的茶水還泛着微微的熱氣,看來就在他們來此之前,有人剛離開。
又或者說,是因爲他們幾人的突然到來,原本在這裡的人才會忽然離開?
又或者只是自己想太多了?
“各位請坐,你們能過來看老夫,老夫高興還來不及,何來打擾之說。”水易平極快的就將方纔臉上的那一抹驚訝給壓了下去,揮了揮手,讓一旁候着的書童前來將茶杯收走,捋着鬍鬚,淡然啓口:“剛纔谷中幾位長者也來我這小坐了片刻,不知你們來的路上可曾遇上他們?”
蕭遠秋笑着搖頭,果真是自己多心了吧:“我們來的路上並未遇上任何人,或許他們幾位回去的時候,走的並不是我們來時的路線,所以錯開了。”
待書童爲所有人都上好茶水,蘇小凡盯着那杯中的茶許久,疑惑的皺起了眉,這茶水的香味總讓自己覺得有些似曾相識,雖然香味真的很淡。
“小凡,你不喜歡喝這種茶嗎?”水靈兒淺飲了一口,轉頭見蘇小凡盯着杯中的茶水出神,雖然是第一次喝這種茶,不過喝起來的感覺還是不錯的,餘香一直殘留在齒縫間,久久不散。
“不是,可能是之前在師傅那裡的時候,喝太多茶水了。”蘇小凡將手中的茶杯又放了下去,對這茶水散發出來的淡香有種很排斥的感覺,雖然不清楚這究竟是爲何,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還是不要喝的好,畢竟這來的路上聽靈兒說了,這水初香的爺爺是專門研究各種毒藥的人,所以自己之前中的那種毒,也有可能是他做出來的。
“對哦,我給忘記了。”水靈兒這纔想起來,剛從師傅的地下室出來的時候,她可是猛喝了好幾杯茶水呀。
水易平面露些許欣喜之色:“這位就是少夫人吧?聽聞再過十數日就是你們的大婚之喜了,老夫也還未準備出什麼厚禮來,真是過意不去。”
蘇小凡心生疑惑,莫非小寶貝兒還沒將準確的婚期告訴他們嗎?面上卻掛了淺淺的笑,不急不緩的啓口:“水爺爺言重了,當日有時間的話,前來喝一杯喜酒就可以了,無需準備任何的禮物。”
蕭遠峰也湊上了一句:“對啊,水爺爺你只要去了就可以,他們兩人目前可是什麼也不缺的,一些必須的東西,翎叔他們一定會準備的妥妥的。”
“這倒也是。”水易平捋着鬍鬚愉悅的笑出了聲,只是那雙含笑的眸底隱過絲絲複雜的神色。
蕭遠秋輕搖着扇面,在不讓他察覺到的情況細細的觀察着他的神色,自然是將他這些細微的動作一一盡收於眼底,或許是因爲初香目前的狀況讓他表現出這些不自然來的吧,看來他的心中並不如他面上表現出來的這般平靜,要麼就是真的覺得愧對於墨弟,無法啓口說出求情的話,要麼就是隱藏着什麼更爲重大的秘密,究竟是哪一種呢?
“水爺爺不擔心初香的事嗎?”猶豫了片刻水靈兒還是將自己心中的猜測問了出來。
“唉。”
水易平重重的嘆息了一聲。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是那孩子被我寵壞了,有些無法無天了,讓少主與塵少爺治一治她也是必須的,免得她日後啊,嫁去夫家做出更爲嚴重的事來,不知爲何,老夫總覺得少主他們不會傷了初香的性命,所以就算有些擔心,也還沒有到很急切的程度。”
“嗯,多半是不會讓她送命的。”蕭遠峰輕點了一下頭,但是總覺得被師傅那一番虐下來,不死也會在她的心中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又或者那就是墨哥要的效果,讓她一輩子活在後悔當中,後悔曾經對小凡出手。
聽了蕭遠峰的話語,水易平臉上的神色非但沒有放鬆,反而更加凝重了起來。
蕭遠秋停下搖扇的動作,輕笑着出聲:“水爺爺不用太過擔心,師傅不會讓她受太多皮肉之苦的。”
“嗯,受些皮肉之苦也是好的,才能讓她長長記性。”水易平微妙的笑了笑。
之後隨意的閒聊了一番,幾人便告辭離開了。
田間小道上,蕭遠秋忽然出聲:“你們先行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去辦。”
“好。”蘇小凡輕點了一下頭,一路心事重重的回了竹屋。
夜晚,浸泡在灑滿了花瓣的浴桶中,蘇小凡舒適的閉上了眼睛撿起兩片花瓣覆蓋在自己的眼睛上,身體放鬆緩緩滑入了水中,只露出一個腦袋在水面上,只是沒維持這樣的模樣多久,就很快的張開眼睛坐直了身子,只要閉上眼睛,白天見到的那一幕幕就會不受控制的浮現在眼簾前,就算此刻正浸泡在溫熱的水中,也依舊覺得陣陣寒意從腳底一路襲遍全身。
蕭遺墨站在門外,等了許久,一直到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才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蘇小凡雙手合起,捧了水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想讓自己清醒一下,這不知不覺間都坐到水要涼了,得趕快穿衣出去才行,不然一會兒可是又要感冒了的。
蕭遺墨敲門的手,在聽到她說出的兩字後,僵在了半空中,略爲不悅的出聲:“這種時候不應該說進來吧?”
蘇小凡起身,忍着刺骨的寒意,快速的擦乾身子,穿上衣物,鑽進了被窩中去:“有什麼關係,這種時候,會來的人也就只有你了吧。”
“唉……”
蕭遺墨無言的推開門走了進來,到牀邊將牀幔放了下來,才叫了門外不遠處的護衛進來將浴桶擡走。
“日後這些方面還是注意一下爲好,畢竟谷中人多,你怎麼就知道來的人一定是我?”蕭遺墨攏了一臉的不悅,悶悶不樂的掀開牀幔坐了上去。
“沒事兒啦,聽腳步聲就知道是你了。”
在厚厚的被窩中窩了好一會兒,蘇小凡才緩過神來,這個天氣洗個澡還真是不方便,雖然吃晚飯的時候靈兒有說過明天去師傅那裡泡溫泉,但是目前只要提到師傅,自己就會聯想到那一堆堆子蛇,壓根沒有再去的想法,就算溫泉真的很引誘人,目前也還不想去。
蕭遺墨神色稍稍緩和了下來,決定日後注意下讓他人都不要再擅自接近臥室好了,免得她這大大咧咧的性子注意不到這方面去。
隔天,花飛塵傳來消息,說水初香神智已經稍稍清醒過來了,讓那水煙兒若是還想再見見她的話,就今天趕緊過去。
而同時他也從水初香的口中套出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叫了蕭遺墨與蕭遠秋過去,關進了書房一番討論。
水煙兒在得知消息後,就立刻到了竹屋,讓水靈兒與蘇小凡陪她一同前去,理由是這兩日她娘回去之後一直在做惡夢,所以今天不打算再帶她同去了,畢竟原本就是她自己想要見一見那初香。
蘇小凡糾結了老半天,才答應與她同行。
“你們要相信我,今天下面真的很安全的,一點危險的東西可都是沒有的。”
花飛塵廳內的密室入口,蕭遠峰苦口婆心的跟三人聲明瞭老半天,卻見她們依舊是一臉懷疑的神色。
“罷了,走吧。”蘇小凡率先帶路,跟在了蕭遠峰的身後,走了下去,這一路走來,糾結的時間夠久了,就算是今天下面真的是很安全,也多少有些害怕,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
不對,要改成一朝看到蛇,十年怕地下室呀。
此刻只是走在這向下延伸的階梯上,就覺得有些腿軟,生怕一個不注意從腳下就冒出一條滑溜溜的蛇。
依舊是昨日的地下室,不過室內今日只有孤零零被鎖在那的水初香一人,角落裡還放着一些蘇小凡看不大懂的類似於刑具的東西。
“小凡,別看那邊,那些是師傅平日裡用來對付他口中那些調皮的猛獸用的。”蕭遠峰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剛纔墨哥已經讓自己把這室內一些比較嚇人的物件都收起來了,不過因爲這些東西是對付動物的,所以就被自己忽略掉了,若因此被墨哥責備可就划不來了。
“哦。”蘇小凡輕應了一聲,走過去隨手翻看了起來,反正自己只是陪同她前來罷了,不用去理會接下來要她們要做些什麼,說些什麼。
“初香?”水煙兒伸手在她的面前來回揮舞了幾下,只是水初香的眼珠子雖然有跟着她的手在左右的移動,臉上卻是依舊面如死灰,毫無反應,好像沒有看到任何的東西一般。
見到這樣的她,水煙兒忽然間有些心疼,不知道除去那些蛇,塵師父究竟還用了些什麼別的東西來拷問她。
蕭遠峰端過一旁的凳子遞了過去:“你坐下吧,你娘說你昨晚一宿沒睡,別累倒了。”
水煙兒笑着接過。
水靈兒狐疑的掃了蕭遠峰幾眼,平日裡他不是都不喜歡煙兒表姐的嗎?今天這舉動看着怎麼就那麼像在獻殷勤呢?
“幹什麼?”蕭遠峰意識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挑眉問起。
“不幹什麼。”水靈兒悶悶的別開視線。
“初香。”水煙兒伸手輕輕的搖晃了一下水初香的身體。
“煙兒……姐姐?”
水初香目光無焦距的看了看面前的水煙兒,又看了看身旁的其餘幾個人,忽然間原本毫無焦距的瞳孔逐漸開始擴散放大,寫滿了驚恐,身子也不受控制的劇烈顫抖了起來。
水煙兒不知她這忽然間究竟是怎麼了,起身蹲到她身旁,用力的抱緊了她顫抖的身軀:“初香,別怕,已經沒事了,你只要將你所知道的告訴塵師父不就好了嗎?究竟是什麼事,讓你情願面對塵師父的酷刑,也不肯開口?”
“煙兒姐姐,好多蛇……”
水初香緊咬住了自己的脣瓣,才得以讓自己沒有驚叫出聲,昨夜塵師父淡笑着跟自己說了,他不喜歡聽到他人的尖叫聲,所以如果敢發出尖叫聲的話,就要將自己丟進那蛇窟中。
聽着她壓抑顫抖的聲音,水煙兒有些無能爲力,這兩天想了很多很多,一直認爲自己一定是恨死她的了,但是對上此刻的她卻是隻有心疼,只有惋惜,毫無半點恨意。
蘇小凡翻看完那些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用途的刑具後,轉過身來,平靜的對上水初香,此刻多想過去跟她說一句,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的,不過想想此刻的情景似乎自己不適合開口說話,也就將那種想法給壓了下去。
而且還真如遠秋說的那般,師父的確是沒有讓她遭受皮肉之苦,不過使用的都是一些讓她心靈遭受摧殘的辦法,在她的內心深處留下陰影可是比在她身體上留下傷痕要來的有效,身體上的傷痛遲早都是會忘記的,但是心中一旦留下陰影,那說不定是花費一輩子的時間都無法清除的。
“聽塵師父說,煙兒姐姐你不是就要離開山谷了嗎?爲什麼還會來見我?”
水初香覺得自己此刻就連說話的同時,牙齒都在不受控制的輕顫,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原本是有些話想要問你的,但是如今想想還是算了吧,就算問了,你也未必會說,即便是說了,說不定答案也只會讓我更加難以釋懷。”水煙兒說話的同時輕搖了一下頭。
“我或許知道你想要問的問題,但是我真的不能說,所以拜託別問。”水初香眼中有着難以掩飾的痛楚。
“嗯,我不會問了,過兩天我就要離開山谷了,所以……日後說不定沒有機會再見面了,你要保重。”水煙兒說出口後就完全的釋然了,忽然覺得自己其實並不是想來問她那麼做的原由,只是想要來跟她道個別罷了,與此同時,也跟自己曾與她相處過來的那麼多歲月道別。
水初香努力的想要止住身體的輕顫,卻是沒有做到,最終只用力的咬了咬脣瓣,低下了頭。
“小凡她們過來了吧?”
書房內,花飛塵面色凝重的出聲。
“嗯,剛聽到聲音了。”蕭遺墨同樣也是一臉的凝重。
“師父覺得初香說的話可信嗎?”蕭遠秋自從回到山谷中後,一直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卻又想不明白,究竟是哪一件事讓自己生出了這種奇怪的想法。
“不知道,一方面覺得她吃盡苦頭之後說的話可能是真的,另一方面又覺得她說的話有幾分不切實際,所以一時拿捏不定。”花飛塵輕搖了一下頭。
“我也這麼覺得。”蕭遺墨則是輕點了一下頭。
蕭遠秋勾脣笑笑:“墨弟你跟師父兩人的想法一直以來都很同步。”
蕭遺墨對這話不置可否:“不管如何,還是派人去查查水初香所言的究竟是真是假好了,若是假的我們也好儘快的再做打算,暫時的還是將她關在下面,師父你可別將人嚇死了。”
花飛塵道:“我自有分寸。”
“對了,忽然想起來,之前一直都忘記問你了,墨弟你的那幾個小跟班之前是去幹什麼了?”蕭遠秋記得之前來的時候,師父說,已經幫他將聯絡用的信鴿發出去了,要說目前墨弟要發信鴿來聯絡的人,就只有那幾個傢伙了吧。
“嗯,之前聽人說在某個地方看到了類似爺爺奶奶的人,所以將他們派去探探虛實了,誰知道他們這就一去不回了,說不定被人幹掉了。”蕭遺墨擰了眉,想起他們幾個人,就沒來由的覺得煩悶,就算去了沒有找到爺爺奶奶的下落,也應該給自己捎個信回來纔是。
“這樣啊,就他們幾個強到變態的人來說,通常情況下是不容易被人幹掉的,墨弟你的希望恐怕是要落空了。”蕭遠秋忍俊不禁,他還是跟從前那般的動不動就出聲詛咒那幾人。
“那比他們還要強一些的我們豈不是更變態?”花飛塵斜斜的看過去。
蕭遠秋手上的動作一僵,連忙搖頭道:“就他們幾個小跟班怎麼能跟師父與墨弟相提並論。”
花飛塵皺了皺眉,並不打算與他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好了,那我也就先回去了,若是初香說出來的事查出了什麼眉目,你們再告訴我吧。”蕭遠秋站起身。
“秋哥你這一回來就在忙活些什麼?”蕭遺墨微微蹙眉。
“暫時就不告訴你了,你就安心準備與小凡的大婚相關的事宜吧,若是不出變故,等你大婚隔日我會說與你聽的。”蕭遠秋擡腳緩緩的走了出去。
蕭遺墨一直蹙眉,目送他的背影遠去。
花飛塵淺淺的笑了一下:“墨兒你暫時別管秋兒那邊的事了,別太過擔心,他做事自有分寸,我去師兄那邊,讓他派人去調查,你去小凡她們那邊看看情況吧,沒什麼事了就讓峰兒留下,你將她們帶回去吧。”
將他送走,蕭遺墨正要下去密室,就見衆人已經緩緩的從下面上來了。
之後,平安無事的度過了一日。
大婚的前一天下午,水雲姬派人來到了竹屋,將蕭遺墨給叫走了。
水靈兒輕笑着替一臉疑惑的蘇小凡解惑:“這明日花轎會從這裡將你擡到翎叔的家中,所以今夜墨哥哥要回去家中居住,畢竟這竹屋只不過是當初建來給他偶爾小住的,成親這類大事還是要回到家中的。”
蘇小凡輕點了一下頭,掃了一圈四周,除去水靈兒之外,就只有那些平日裡都不怎麼說話的護衛了。
“好了,我們也快點去準備吧,不然你明天早上可是起不來的。”水靈兒將蘇小凡拉去了屋內。
房間內有早已準備好的浴桶,熱氣嫋嫋的水面上漂浮着五顏六色的花瓣,花香隨着霧氣飄散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裡。
“要洗澡?”蘇小凡擰了眉,雖然看着這些熱氣,讓自己有想要進去泡一泡的慾望,卻還是不自覺的攏了攏衣服,只要想到從水裡出來的那一刻會無比的冷,就有些不想進去了。
“嗯,谷中女子出嫁前都要在這百花湯中浸泡一兩個時辰,這期間我會不斷給你更換熱水的,所以不會冷的,好了,來我幫你脫衣服。”水靈兒對於成親需要準備的具體事宜,也是昨日從表嬸的口中聽來的。
“我自己來就好了。”蘇小凡覺得讓人在旁邊看着自己洗澡,還算能夠接受,畢竟都是女人,但是讓別人給自己脫衣服就有些接受不了。
原本就覺得此刻屋中的香味兒很是濃郁了,走進浴桶之中,被那不斷上升的熱霧包圍着,覺得那花香更加的濃郁了,而且這才一泡進來,就讓人生出了一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水靈兒走到她背後,替她清晰頭髮,柔柔的出聲:“這百花湯是下午我親自煮出來的哦,加入了一些安神的藥物進去,讓你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免得明日太過疲勞無法順利的完成洞房……”
說到這裡,水靈兒紅着臉低下了頭,止住了聲,動作輕柔的手持木梳梳理她的髮絲。
“唉,洞房夜啊……”蘇小凡擰着眉默唸着。
要說起來,這樣的一個日子的確是讓人欣喜的,畢竟就女子來說,一生中這算是一個很重要的日子吧,可以從女孩變成女人,從而漸漸走向即將爲人母的道路。
不過對於自己來說,明天也就只是一個形式上的婚禮罷了。
到了明晚,小寶貝兒還是小寶貝兒,自己還是自己,並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雖然有些怪怪的,卻也不會覺得難以接受,因爲那個人是小寶貝兒,就算只能這樣一輩子兩個人平淡無奇的相處下去,也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的,而且不是經常聽人說,平平淡淡纔是真麼,能夠普普通通的相守到老就是最幸福的事,其它的一切都可以忽略不計。
“小凡,你明晚可不要太激動哦。”
水靈兒忽然想起之前表嬸跟自己說的,要讓自己在今晚好好的跟她說一說,明晚切記不能太過激動,不過就自己來說,就算跟她說了,到時候也是絕對會激動的吧,畢竟墨哥哥還未跟她說過明晚他就會恢復,說不定此刻就已經恢復了纔對。
“嗯,有什麼好激動的。”
蘇小凡身子不受控制的往水面下挪了幾分,目前來說,到不至於激動,頂多也就有些緊張,畢竟是人生裡唯一的一次大婚,從明天開始自己就不再是小寶貝兒童養媳的身份了,而是他的妻了,這回去之後,自己得更努力才行,必須有一天,要做到能夠保護好自己身邊所有重要的人才行。
忽然想起小西與蘇柄,不知道她們的大婚可順利,婚後相處有是否幸福呢?
等回去之後,一定要第一時間去他們那邊看看情況纔是。
“額,這個嘛,你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了什麼讓你吃驚的事情,都要儘量的放鬆心態,不要太過於激動哦。”水靈兒說話間臉色更是紅了幾分。
“我儘量吧。”
蘇小凡嘴上淡淡的應着,心中卻是無比的好奇,照她此刻的話語來看,明晚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嗎?
蕭翎府上的後院內,四五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在月色下舉杯共飲,雖然那時不時吹來的冷風有些煞風景,卻也絲毫沒有影響幾人的好心情。
“來,恭喜墨哥恢復,我先乾爲敬。”蕭遠峰舉杯,臉上有着無法壓抑下去的欣喜之色。
“我們一起來吧,今晚不醉不歸。”花飛塵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感概道:“許久沒有這般的跟墨兒喝過酒了,今晚你可得陪我喝個盡興不可。”
蕭遺墨那薄削誘人的脣瓣輕輕勾起,低沉魅惑的嗓音溢出:“自然,師父即便是要喝到天明,徒兒也奉陪。”
蕭翎噙着笑意搖了搖頭:“不妥啊,要盡興的話,還是往後拖一拖吧,這明日可是洞房夜,若是喝太多了,可不用小凡將你踹下牀了,你自己都會乖乖的選擇睡在地上。”
“爹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哪有那麼弱?”蕭遺墨輕挑了一下墨畫一般完美的眉。
“那麼就依師兄所言,在墨兒大婚隔日我們大家再聚在一起喝個盡興好了。”花飛塵雖然並未有過洞房花燭的經歷,卻也多多少少是有耳聞過一些的,若是讓他今晚喝太多酒,的確是不太妙。
“我還是想看看,小凡明日會不會將墨哥踹下牀。”蕭遠峰盯着手中的酒杯,杯中裝的明明就還是往日一直在喝的酒纔對,但是此刻卻有些難以下嚥,總覺得心中不是滋味。
這是怎麼回事呢?
“莫不是峰兒想去聽牆角?雖然這聽牆角是不對的行爲,不過爲師不會阻止你的,聽後記得告訴我實情。”花飛塵勾脣笑開。
蕭遠峰用力的搖了搖頭:“我像是會幹那種事的人嗎?”
聞言,衆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他,然後齊齊點頭出聲:“像。”
蕭遠峰無言……
隔日一大早,蘇小凡還未睡醒,就被水靈兒給叫了起來。
揉了揉迷迷糊糊的雙眼,疑惑的四下看了看,忽然想起來,自己昨晚泡澡泡太久了,從浴桶中出來後,倒頭就睡了。
“醒啦,雖然天還未亮,不過我們還是快些準備吧,免得等下花轎臨門了,還未準備好。”水靈兒將身後幾個丫鬟手中端着的大紅嫁衣拿了過來。
蘇小凡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拉扯了幾下自己的髮絲,昨夜自己就那樣倒頭就睡了,頭髮沒幹這會兒起來居然也不會頭昏腦漲誒,太神奇了,這以往若是沒有弄乾頭髮就睡覺的話,可是會頭痛好一陣的。
“會不舒服嗎?昨夜我有將你的頭髮擦乾的纔對呀。”水靈兒蹙眉看着她揉眉心的動作。
“不會,謝謝你。”蘇小凡彎脣笑笑。
看來除了小西,往後自己在這個時空裡,又多了一個知心好姐妹,他日靈兒大婚的時候,就讓自己來爲她做這些好了。
“只是一些小事罷了,何須言謝,好了快起來吧。”水靈兒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昨日就給她換上了全新的裡衣,所以這會兒只要將這些嫁衣給她一層層套上去就可以了。
蘇小凡站在牀前,如衣架子一般張開雙臂,任由她們將那些紅到刺目的嫁衣一件件的往自己身上套,雖然到最後都快要數不清她們究竟給自己套了幾件,但是在穿戴妥當之後,卻絲毫不覺得臃腫,恰到好處的將身形完美的顯現了出來,不厚重卻又很溫暖。
“墨哥哥知道你怕冷,所以這個嫁衣的材質可是用特殊的材料縫製出來的,很保暖的哦。”水靈兒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幾下,日後自己成親的時候,也一定要有一件如此漂亮的嫁衣才行,而且明明小凡都比自己要小,都已經大婚了,自己還不知道未來會跟什麼樣的人共結連理,這真是讓人憂傷。
“靈兒定親了嗎?”蘇小凡這才意識到自己從未去關心過她的事,一直以來都是在接受她的照顧。
“還沒,我爹孃有意讓我跟別谷的男子定親,被我拒絕了,所以打算之後跟你們一塊兒出谷。”水靈兒小臉沉了沉,說是拒絕了,其實還未正式的去跟爹孃說過這個問題。
“不喜歡的話就拒絕掉吧,不過在沒有心上人的情況下也是可以見一見的,畢竟見過才知道是不是自己喜歡的那一個人呀。”蘇小凡覺得最近她偶爾看遠峰的眼神很微妙,卻又還不到喜歡的地步。
雖然說這表兄妹成婚的例子很多,不過能避免的話還是避免爲好,如若她們不是表兄妹的關係,自己說不定可以撮合撮合他們。
水靈兒搖了搖頭,揮散掉此刻突然浮現在自己腦海的那個人影,將穿戴整齊的她給拉到了梳妝檯前,開始仔細的爲她上妝。
片刻後,再度睜開眼的蘇小凡,驚訝的看着鏡中的自己,原本精緻清新的一張小臉在完美妝容的襯托下,竟給人一些傾國傾城的錯覺,那精心描繪出來的眉眼透着致命的誘惑,羽睫眨動間,流瀉出奪人心魄的風華。
“小凡果真是很美。”水靈兒眉眼彎彎,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
因爲孃親愛極了梳妝打扮,在她的薰陶下,自己從小也極愛去研習妝容方面的一些知識,不知不覺中自己上妝的技術就在這百獸谷中變得無人可及了。
蘇小凡掀了掀脣角,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感覺怪怪的,都有些不像我自己了。”
“那是因爲小凡你平日裡不怎麼着妝的緣故。”水靈兒轉身從丫鬟手中的托盤上取了喜冠給她套了上去:“可能有些沉,小凡你忍耐一下。”
蘇小凡沉默的輕點了一下頭,透過銅鏡看向此刻自己頭上那一頂鑲嵌上各種珠寶的喜冠,忽然生出一種好奢侈的錯覺,就這結婚的一套行頭估計去了不少銀子吧?
不過,一生就一次的大婚,奢侈一回也並無不妥。
“靈兒小姐,花轎到院中了。”
щшш☢Tтkǎ n☢¢ ○
一個小丫鬟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
“好,我們出去吧。”水靈兒轉身拿過紅蓋頭給她罩了上去:“這原本若是你家中有兄弟的話,是要由你兄弟背上花轎的,不過你家中沒有,所以就直接由我牽着你上花轎了,據表嬸說,這谷外的人大婚當日的許多習俗都與我們山谷不一樣。”
“是嗎,我也不是很瞭解。”蘇小凡伸手扯了扯了那太過長的蓋頭。
“別扯,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你都絕對絕對不可以將這個蓋頭扯下來知道嗎,這個東西一定得由墨哥哥親手掀開才行,不然不吉利啊,據說……”水靈兒輕輕的將她扯上蓋頭的手給拍掉了。
蘇小凡默默的點了一下頭,嘀咕道:“靈兒,你不覺得這個東西太長了嗎?都快罩住我一半的身體了,記憶中這玩意兒沒有這麼長的纔對呀。”
水靈兒面上僵了僵,隨後道:“那個,我們山谷中都是這麼長的。”
“哦。”
蘇小凡覺得她剛纔的聲音怪怪的,不過也並未去深思就是了。
蕭府門前。
身穿新郎服的蕭遺墨脣角彎彎的站在紅毯的末尾,翹首企盼着那頂前去接人的花轎歸來。
蕭遠峰扯了扯身旁蕭遠秋的袖子,壓低了聲音問:“哥,翎叔就只請了這麼一些人嗎?”
蕭遠秋笑着點頭。
“不應該啊,按理說今日山谷中的人大半都是會來的纔對。”蕭遠峰不解的繼續追問。
“原定計劃是那樣的,不過如今的情況是,除去今日收到請柬來了的這些人外,別的人都還不知道墨弟今日大婚。”蕭遠秋依舊掛着淺淺的笑意,手中的玉扇一如既往的輕輕搖動着。
“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原因啊?”蕭遠峰再度轉頭看了看站在身後的那一衆人等,一眼看過去都是一些熟悉的人,而且都是平日裡跟翎叔關係比較好的一些人,莫非翎叔只邀請了他信任的人前來參加嗎?
“就是你想的那樣。”蕭遠秋掃了一眼他此刻臉上的神情,淡淡出聲,轉頭就看到緩緩而來的花轎,伸手拉住了即將邁開步子迎上去的蕭遺墨,低聲道:“墨弟,就在此等候即可。”
蕭遺墨收回邁出去的腳,極輕的點了一下頭。
近了,花轎停了下來,水靈兒掀開轎簾,搭上蘇小凡的手,將她從裡面牽了出來。
蘇小凡靠到水靈兒的身旁低聲說:“我還以爲會有踢花轎什麼的。”
“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們谷中與外面的有些不一樣,不過踢花轎是要幹嘛?”水靈兒對此也很是好奇。
蘇小凡只沉默的搖了一下頭,懷中抱着上花轎的時候,靈兒塞到自己腿上的大紅錦綢,還有那一簇紅豔豔的紅綾。
“來這個給我吧,你牽着這一端。”水靈兒笑意盈盈的將紅綢的另一端塞到了蕭遺墨的手中,輕聲說:“墨哥哥,富叔差不多可以開始了。”
蘇小凡皺眉,富叔?
莫非村長來了嗎?
“嗯,來進去吧。”蕭長富也是今早纔剛剛趕到,臨時臨頭的接到谷主的消息,還蠻吃驚的,不過也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好在原本就不是很遠。
等他們幾人都進去之後,蕭遠秋也纔開始招呼起之後的人羣:“大家也進去就坐吧。”
“好,請吧。”
“請請……”
大堂內,今日煥然一新,屋中擺放的所有傢俱都好似重新更換過一般,煥發着瑩瑩亮光。
蕭翎與水雲姬兩人樂呵呵的坐着,看着走進來的一對新人笑彎了眉眼。
蕭遺墨時不時的斜眼看一看身邊的人,脣角在不斷的上揚,那奪人心神的笑意,讓堂內圍觀的一衆人等看直了眼,但凡谷中的人都是知道少主容貌俊美如神邸的,但是往日的他着實不及今日的十分之一,那溫柔似水的笑讓他俊美無儔的一張俊顏昇華到了無人能及的地步。
蘇小凡一直斜着眼睛想要看一眼身旁的人,不過透過這厚厚的蓋頭,一點兒東西都看不到,好在靈兒一直陪在自己身旁,不然肯定會有些手足無措。
“一拜天地。”
蘇小凡有些渾渾噩噩的,也有些不真實的錯覺,隨着村長的喊聲,對着看不到的前方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
話落,蘇小凡又再度拜了一拜,眼角餘光,一直都在看向身旁紅綢的另一端,但是依舊是什麼也看不到。
“夫妻對拜。”
蘇小凡在水靈兒的帶領下,轉了方向,卻遲遲的沒有拜下去。
“小凡?”水靈兒輕聲扯了扯她的衣袖。
“抱歉。”蘇小凡渾渾噩噩的又拜了一拜,看不到眼前的人,連個人影都沒有,這種感覺很奇怪。
“禮成,送入洞房。”蕭長富最後高喊了一句。
蘇小凡也緩緩的由水靈兒扶着前行,依稀能看到身旁的紅綢一直在晃動,等進入洞房後,就可以看到小寶貝兒了吧?這種看不到人的拜堂方式真是太奇怪了,讓自己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但是到了新房內,除了靈兒留下來陪着自己外,依舊是沒有別的人,蘇小凡忍不住的疑問出聲:“靈兒,小寶貝兒他什麼時候來啊?”
“小凡別急,應對完外面的那些客人應該就會過來了。”水靈兒在她身旁坐下,小心臟一直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蘇小凡伸手握上她的手腕,感受着她那跳動得異常快速的脈搏:“靈兒,你很緊張?”
“抱歉啊,不知道爲什麼,雖然不是我成親,還是有些緊張,這種身臨其近的感覺讓人有些興奮,也讓我有些嚮往未來屬於我的這一天到來。”水靈兒重重的深呼吸了一下。
“嗯,靈兒也到了可以成婚的年齡了。”蘇小凡感概出聲,雖然照目前的情形來看,自己是順順利利的完婚了,但是卻沒有什麼實際的感覺,就好像只是被人蒙着頭走了一場秀似的。
水靈兒紅着臉點了點頭,這兩天在想到結婚這件事的同時,腦海中總是會浮現遠峰的身影,就算拋開他是自己表親這一層關係不說,自己也比她大了一歲,談婚論嫁什麼的着實有些不妥,自己還是必須得趁早打消這種念頭纔是。
在屋內一坐就是一整天,蘇小凡餓的前胸貼後背,想着如果他再不回來掀蓋頭,就直接自己掀掉算了。
“小凡再等等。”
水靈兒焦急的在屋內走來走去,這天都黑了,墨哥哥怎麼還沒來呀,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的早上就想着給她梳妝什麼的去了,忘記給她準備吃的,這會兒別說她餓了,自己都快要餓的不行了,雖然房間內的桌子上擺放了許許多多的吃食,卻也是不能隨便亂吃的呀。
“靈兒你這話都說了一天了,要不我們偷偷的吃一點?”蘇小凡一直都耐着性子的等着,這會兒可是實在有些等不下去了。
原本要不是靈兒一直在旁勸着。
自己說不定早就掀了蓋頭,坐過去吃東西了,隱約還能聞到屋內飄散的一股點心的香味,勾的自己空空如也的胃犯疼。
“不行。”水靈兒已經無數次不假思索的直接回絕了她如此的說法,雖然自己也是有些心動的說。
蘇小凡無聲的輕嘆了一聲。
就在這時,傳來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雖然與往日的腳步聲略微有些不同,但是也相差無幾,蘇小凡面上一喜,就脫口而出:“是小寶貝兒來了吧,再不來可就要餓死兩個人了。”
“大喜的日子可不許說如此不吉利的話。”蕭遺墨遠遠的就聽到了她們兩人的對話,若不是因爲午後聞訊而來的人太多,自己也不至於忙到這個時辰,不過沒注意到她們沒吃飯這一點,也是自己的疏忽,想起來的時候,已經這個時辰了,這才匆匆將之後的事交給了爹跟師父去處理,自己先行趕了過來。
“靈兒,誰來了?”蘇小凡一張小臉又沉了下去,剛剛那一刻生出的欣喜都化爲了泡影。
不過,要說此刻這個低沉悅耳帶着幾許魅惑的聲音,自己爲何會覺得有幾分耳熟呢?似乎曾經在什麼時候聽過一般,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來。
蕭遺墨對着水靈兒做了一個手勢。
水靈兒點點頭,掀脣俏皮的笑了笑,然後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轉身將門關了起來。
豎着耳朵半晌沒有聽到水靈兒的說話聲,又聽到了關門的聲音,蘇小凡不免有些着急了,畢竟此刻房中可是有一個陌生男子在啊,靈兒不說話,會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呢?
如此想着,就心急的想要伸手將蓋頭掀開來看看情況。
“別急,我這就給你揭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