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古怪的是,抓他的人並沒有虐打他,甚至從來沒有問過他到底是何人,家在何方,家中有什麼樣的人。
衝着這個態度,陸勤進可以確定,這些人抓自己肯定不是爲了銀子。
既然圖的不是財,那這些人圖的是什麼?
“少爺,你沒事吧?”侍衛看到陸勤進半天沒反應,有些擔心地問了一句。
侍衛有武功,所以對方把侍衛捆了個結實。
“我沒事。”陸勤進嘆了一口氣:“可能是我連累了你,抓我的人該是衝着我來的,他們知道我是誰,只是我猜不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是爲了財,這些人的態度也太奇怪了,不爲財的話,陸家又有什麼可讓這些人圖的?
“少爺這說的是什麼話,王爺派我來就是爲了保護少爺,讓少爺被抓,乃是我保護不周,失職。”侍衛鬱悶,要是對方憑真刀真槍贏了他也就算了,可是對方用陰的,給他們下藥。
要不然的話,以他的本事就算不能讓兩人都全身而退,至少他可以拖住這些人讓少爺先走。
這些人的目的乃是少爺,只要少爺逃跑,他想離開亦不困難。
算了,現在想再多也沒有用,他跟少爺都落在了這幫人的手裡。
跟陸勤進擔心的不一樣,侍衛倒是不怕這些人綁了陸勤進是爲了對付陸府,怕只怕這些人是衝着定王府去的。
陸勤進看向侍衛,用眼神暗示地問侍衛可有自救的辦法。
侍衛苦笑了一下,這些人好狠的手段,用這種捆法把他綁了起來。
就這種綁法雖然不要人命,可是容易讓人體內的血液減速,流通不暢。
此時侍衛的身體已經開始痠麻一片,若非他是練武之人,否則的話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情況,早就哇哇大叫着受不了了。
就他這種情況,怎麼可能還逃得了。
對方就是料準了這一點,纔會對他用這種捆法。
陸勤進是門外漢,所以不懂其中的門道,可是侍衛心裡卻是一清二楚的。
“那我再想想辦法。”陸勤進吐了一口氣,也是,要是侍衛有自救的辦法,他們倆哪裡還會被困在這裡這麼許久。
那些人只是困着他們,不打不罵,該給的吃喝一點都沒有少,陸勤進都開始懷疑,這些人對自己到底有沒有惡意,說有惡意這態度似乎又太客氣了,說客氣,卻也不見友好到哪兒去。
“少爺,有人來了。”這個時候,侍衛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這個腳步聲很輕,若是一般人根本就聽不出來,所以,對方不是個練家子就是個女子。
等聞到一股淡淡的廉價的脂粉味兒時,侍衛就確定了對方是個女的,所以步子纔會特別得輕。
元延一進門,就見到侍衛嫌棄地皺皺眉毛,甚至還撇開了臉,不願意看自己,當下,元延一張還有風韻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目光如毒蛇一般,透着一股妖氣的綠光。
“你是何人,是你抓我來此,目的何在?”好不容易見到一個不是板着臉,面無表情的男人,而是一個女人,陸勤進還當是碰到了突破口,可以瞭解一下自己的情況了呢。
“你就是尤雪丹的兒子?”元延冷笑着打量陸勤進,目光之中透着一股不善。
“你跟我娘有仇?”
“我跟你娘有仇?說是仇,卻是恩,說是恩,更是仇。”想到自己跟尤雪丹之間複雜的關係,元延笑了,笑得讓人直起雞皮疙瘩。
“什麼意思,你跟我娘到底是有仇還是有恩?”陸勤進警惕地看着元延,他從這個老婦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股森森的戾氣。
“這麼說吧,你娘幫我除掉了一個我的眼中釘,這麼說來,你娘對我算是有恩。但你可知道,你娘幫我除去的是什麼樣的人嗎?你可知,你娘當年是怎麼才嫁進陸府,嫁給你爹的嗎?”
“……”陸勤進的臉色猛然一變:“你到底是什麼人?!”
難不成,她跟爹不但在大娘在世的時候,便已經暗通款曲,他娘還做過旁的對不起大娘的事情?
“你娘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想得到什麼,必須努力去爭取。要是自己不出手的話,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你娘當時還是一個閨中女子,真是好手段啊,買通了穩婆,要了方言卿的命。方言卿不死,你娘怎麼可能成爲陸青雲的正妻。”元延的目光有些悠長,一臉的回味。
“不可能的,你騙我!”陸勤進大驚,這個老婦人的言下之意是大娘是他娘害死的?!
不會的,那個時候,他娘還沒進陸府,怎麼可能買通大娘身邊的人。
他娘不是大姐姐的殺母仇人,他更不是大姐姐的殺母仇人之子!
“我爲何要騙你,這是事實。”元延輕笑:“方言卿是死在你娘之手,此事,陸碧珠也知道,甚至便連你那個爹怕是也有些猜測。整個陸府,唯有你和陸廣博不知曉而已。”
尤雪丹想當一個好娘,當然不可能滿世界的宣傳自己是怎麼殺死丈夫的原配,奪得原配的一切。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對我們陸家的情況知道得這麼多,你剛纔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陸勤進差點沒把自己長好的新牙給咬斷了。
說他娘在大娘在世之時,便與爹有了牽連,看上人夫,他信。
可是要說他娘爲了嫁給爹,殺害了大娘,他,他不信,他也不能信。
若是他真信了這個女人的話,以後他要再見到大姐姐,又該如何面對大姐姐?
“你剛纔說我娘除掉了你的眼中釘,而這個眼中釘是你的親人……”陸勤進呼吸一滯:“你、你是……”
“我是方言卿的生母,亦是你那個大姐姐的外祖母,親的,哈哈哈哈。”說完,元延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自己就先笑開了。
“我不信,你若真是這個身份,又怎麼可能說剛纔的話。”哪個當孃的會視女兒爲眼中釘,除非是他娘跟大姐姐之間的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