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是醒着的啊!
若不是夫人告訴她們,她中毒了,自己與莎兒根本就看不出來夫人有什麼不對勁兒,更別提中毒了。
莎兒聽明白了霓兒話裡的意思後,細觀方言情的氣色:“夫人,你的臉色看着挺好的。”
莫說是病了,就連一丁點的不舒服,她都看不出來。
方言情冷笑:“這就是定王妃的高明之處,要是這麼容易就被你們發現,她還下什麼毒!”
“至於我跟葉嬪的情況之所以不同,那是因爲當日我帶在頭上的時間極短,一出人眼,我便把它們拔了下來,鎖在盒中。這麼一來,我中毒自然不深。葉嬪不同,花釵被關盒中那麼久,所散的毒氣都聚集在盒中。葉嬪打開,撲面而來的全是毒。”
葉嬪沒有當場毒發身亡,都算是葉嬪跟陸凝眸的運氣了。
聽方言情這麼一解釋,兩個丫鬟猛抽冷氣:“定王妃好毒。”
不過……
夫人好大的本事,明知道花釵有毒,還敢使計送到葉嬪的面前。
若是葉嬪的毒解了還好,要是沒解,葉嬪算不算是夫人害死的?
夫人提前放出風聲,說花釵被人給偷走了,萬幸葉嬪能夠大難不死,事後葉嬪知曉“真相”會不會遷怒於夫人?
莎兒跟霓兒怎麼想都覺得,這次的事情自家夫人兵行險招也太險了,挖了好大的一個坑,一個不慎,這就得把自己坑死的節奏。
霓兒吐氣:“夫人,你的意思是葉嬪之所以會昏迷不醒,是因爲葉嬪所中之毒比你深?”
這麼說來,夫人是真的中毒了?
“不錯。”方言情非常肯定:“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趕緊幫我把東西收一收。”
話已經說出口了,就算是裝裝樣子,她也得把架勢擺齊全了。
“是,夫人。”
方言情一提醒,莎兒跟霓兒纔想起方言情很快就要跟陸青雲入行宮,趕忙把能裝樣子的東西裝了起來,好叫方言情帶進皇宮。
方言情對醫術的興趣雖不及方言卿,可是這是她曾經賴以生計的本事,手上的確是有些工具的,其中銀針更是必不可少。
“情兒,我們可要入行宮了。”站在行宮門口,陸青雲很遷就方言情,怕方言情沒入宮面過聖不適應,不懂得禮節,所以多照顧了方言情幾分。
當年方言卿嫁給陸青雲的時候,陸青雲當然是沒爲方言卿費過那個心。
那時方家還在朝中當官,禮數規矩,陸青雲不用擔心。
可現在不同,陸青雲對方家沒了以往的信任,擔心方言情沒有方言卿受到的教育好。
被陸青雲事事提點着,方言情不但沒有被照顧到的溫暖感,反有一種被輕看、受辱的感覺:“老爺你放心,我定會跟好老爺,絕不多言。”
感覺再受辱,方言情也不敢對陸青雲翻臉,還只能老實地跟着陸青雲。
李公公走到正在處理朝政的嘉康帝身邊:“皇上,陸大人帶着新夫人到了。”
“直接讓他們去看葉嬪吧。”嘉康帝頭也不擡地說了一句。
“是,皇上。”李公公應聲,然後就派乾兒子爲陸青雲夫妻二人帶路。
跟在小李公公的身後,方言情一臉的疑問,卻不敢多問一個字。
直到被帶進葉嬪的寢宮,宮女請方言情進內室,給昏迷不醒的葉嬪號脈,陸青雲則等在外間,不得入內。
正在商量的幾個御醫看到方言情的出現,把眼睛瞪得老大,態度極是不善,一副跟陸青雲和方言情有仇的模樣。
方言情動了動眉毛,她從未與這些御醫見過面,這些御醫不該如此討厭她,想來這該是陸凝眸惹的禍吧。
“陸小夫人,請。”宮女把葉嬪的手放在手枕上,因着方言情是女的,所以這次葉嬪的腕間沒再多搭一塊絲帕,以免方言情失禮於葉嬪的玉體。
方言情在裡頭給葉嬪號脈,陸青雲則焦急地等在外頭,頂着幾個御醫不善的目光,等下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方言情從裡頭出來了。
方言情一出來,其中一個姓何的御醫直接衝出來語帶怨意地問道:“怎麼樣,小陸夫人可診出什麼結果來了?!”
他們這些御醫都治不好葉嬪的病症,區區一個後宅婦人也敢跳出來與他們叫板。
真是出了定王妃這麼一個壞例子之後,女人要跟男人翻了天了!
方言情一愣,這些御醫的態度怎麼這麼衝:“老爺?”
陸青雲耐着性子:“無妨,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想辦法治好葉嬪,其他的都可以不用管。
“老爺,依我之見,葉嬪是中毒了。”
“胡扯!”
“葉嬪娘娘的玉體可是任你如此隨意亂來的,陸小夫人,如果你不懂最好就別湊這個熱鬧,免得自己變成笑柄還尤不自知。”
方言情才丟出結論,直接有兩個御醫跳出來反方言情。
給葉嬪看症的御醫都說,葉嬪是突發疾症怪病,纔會陷入昏迷的。
方言情一開口就說葉嬪中毒了,與諸位御醫的結論恰好相反,要是方言情說的是對的,豈不是說這些御醫之前看診了大半日都是錯的?
這叫這些御醫們的臉還往哪兒擺,都被人踩在腳底下了。
上次鬧時疫,御醫院的人不但沒本事,而且還偷生怕死,惹得嘉康帝大怒,嘉康帝大筆一揮,裁減了好些御醫,然後欲向百姓之中招納賢士。
爲了此事,被裁減掉的御醫只覺無地自容,恨不得直接搬離京都城。
而留下來的也是膽戰心驚,真怕民間再出幾個高手,把自己給比下去,那麼下一個要被裁減、趕出御醫院的人就是自己了。
御醫們忌諱什麼,方言情就來什麼,御醫們對方言情的態度怎麼可能好。
他們對方言情的不善態度,與陸凝眸毫無半點關係。
“陸小夫人,東西可以亂吃,話卻不能亂說。你的診斷是葉嬪中毒了,可有證據?”
爲了捍衛自己的權威,這些御醫面對方言情的時候,可是不會有半點讓步反而步步緊逼。
“定王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