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陸碧珠看着他的眼睛沒有鄙視,卻也有輕視,頂多是比那些世家公子好一些罷了。
“行了,你這個小弟我認下了,但今天大哥我心情不好,先回府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那些詆譭定王妃生母之言依舊沒有消聲,張忠國知道自己不能再做下去了,要是再多做一會兒他就該把那些滿嘴噴糞的人都揍上一遍。
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的關係,壞了定王妃的名聲。
“哎。”不甘心的陸碧珠只來得及出聲,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張忠國離開。
畢竟身爲女子的她,不能在這個時候把張忠國拉住。
否則日後有人說起這一幕,她沒法兒向衆人交待,向定王交待,說自己是清白如水的。
不過沒關係,現在這位博功侯已經是她大哥了,她想找博功侯可比博功侯找她容易多了。
她一旦拉攏了這位博功侯,手上就多一份籌碼,等定王要成大業之時,定王就會發現能幫他的忙與他比肩的女人,只有她一個。
“回來了。”已被賜名爲張守的張軲轆他爹看到兒子一臉鬱氣地回來:“又跟人吵架了?”
“沒吵。”只差一點點就不是吵,而是打了。
張守吐了一口氣,哪怕他們現在是功侯之家,但這個侯爺之位是怎麼來看,他可沒有忘記。
兒子總不能一直仗着對皇上有功,然後就任意妄爲,把所有世家公子都給得罪了。
張守坐了下來:“我已經叫人做好了你最喜歡吃的菜,你……你是怎麼了?有人給你氣受了?”
張忠國抱着小酒罈子,灌了幾口烈酒後才道:“爹,我想我娘了。”
張守動作一頓,想起老妻時眸光都變得不一樣了,老懷安慰道:“好端端的,怎麼想你娘了?”
張忠國用袖子在自己的嘴上抹了一把:“現在外頭都在傳定王妃生母的壞話,爹,我想打人了怎麼辦?”
張忠國的娘死得早,張守是既當爹又當娘地把張忠國拉扯大。
村裡的人嘴啐,有品性純樸的,卻也有極是惡劣的,會在張忠國得了小便宜時,故意說些刺激張忠國的話。
於是,已經死了許久的張母便是躺進棺材裡也時時躺槍,被拿來做攻擊張忠國的話柄。
聽到今天這些話,張忠國就想到了以前自己受欺負的時候,那些人也是這麼說他孃的。
“這些人真是混蛋。”張守臉一變,依舊麥色的有個染上了慍色:“王妃這麼好的人,他們也要說,更何況,王妃的娘……”
難怪兒子想娘了,難怪兒子的臉色這麼難看呢。
張守雖然挺生氣的,但這事兒他又沒法兒幫到陸凝眸,最後張守嘆氣,拍着兒子的肩膀:“今天也不早了,你洗洗就該溫習功課,別辜負了王妃的一番好意。”
“嗯。”張忠國悶悶地答了一句,心裡發誓,以後他要更用功學習,等以後再有人敢欺負定王妃,他定要打上門去!
此時的張忠國絲毫不知道,他剛認的小弟正是他心心念念想找的那個欺負了定王妃的罪魁禍首。
京都城出現這麼一股不利方言卿的流言蜚語,陸凝眸當然不可能不知道。
好在陸凝眸的身子已經養結實,不是剛生產最虛弱的時候,聽到別人的幾句話就被刺激得昏睡十天。
但就算是這樣,陸凝眸心頭的怒火可想而知。
“王妃,陸二小姐這麼做的目的何在啊?”夕霧聽到這樣的流言直接傻眼了,鬧不明白陸碧珠的目的何在。
陸凝眸暗暗運氣:“她想挑撥我跟我孃的關係,以爲這麼一鬧,我就沒臉再查我孃的事情,甚至從此以後不認我娘,只認尤氏了。”
“這也忒惡毒了。”夕霧臉色一黑:“王妃,那我們怎麼辦?”
陸凝眸冷笑:“怎麼辦?上次我已經警告過陸青雲了,既然陸青雲依舊沒辦法管教好妻女,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雷秦,準備馬車,我要入宮!”
陸碧珠敢打這種主意,想讓她吃啞巴虧,甚至還認賊做母,她要是不給陸碧珠來點狠的,陸碧珠真當她好欺負。
“王妃,我送你去。”身爲雷衛隊長,雷秦把王府的安危交給了其他人,自己親自護送定王妃入宮。
“參加定王妃,皇上正在御書房裡,奴才帶王妃去?”李公公一看到陸凝眸便笑了:“多虧了王妃前段時間進貢的方子,近日皇子的身子大有好轉。”
“有勞李公公,這一切都是皇上洪福齊天,與我無關。”漂亮的話,陸凝眸還是會說的。
“不好好待在家裡看孩子,入宮來做什麼?”陸凝眸才一腳踏進御書房,一支幹淨沒開膠狼豪紫竹小楷毛筆被丟了過來。
陸凝眸機敏地一閃,並沒有被毛筆丟中。
李公公一驚,連忙在陸凝眸的身邊輕聲解釋道:“這支小楷乃是皇上手邊最小的一支,打到不疼的。”
皇上當真對定王妃不滿,就該將他手上正在用的那支大狼豪筆丟人,纔會讓定王妃感覺到疼。
而且一旦被沾了墨的毛筆打到,不說疼不疼,不沾了一身黑的墨也夠丟人的。
皇上也真是的,他根本就不生定王妃的氣,何必鬧出這架勢叫定王妃誤會。
陸凝眸擡了擡下巴,不過就是丟了一支小毛筆過來,小皇帝對她做過更過分的事情又不是沒有,她怎麼可能會被區區一支小毛筆打擊到。
陸凝眸大步一擡,毫不畏懼地走進了御書房:“皇上,上次臣婦來御書房時你對臣婦說的話,皇上可還記得?”
嘉康帝沒好氣地看着陸凝眸:“朕還沒老,自然記得,所以呢?”
就說這個陸凝眸不可能毫無原因入宮,陸凝眸總不可能是來看他這個“皇侄”的吧。
陸凝眸對嘉康帝所說的話涉及了她才生的兩個兒子,嘉康帝曾向陸凝眸承諾,只要她能爲慕風堂生下嫡子,大大有賞。
本來,皇上還只盼一個,誰知道陸凝眸夠爭氣,一生生了倆,嘉康帝想不服氣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