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看到祁卓深被自己逼急了,慕風堂笑得越發從容了:“要真是如此,只怕你還不能如願。皇姐的腹上有極大的一個傷口,後續治療還需要眸兒,旁人,不行。”
這一次,祁卓深再想用兵不厭詐帶人跑?
跑得了嗎!
“……”
一下子就被慕風堂捏住了軟肋的祁卓深還能說什麼,只有暫時妥協,之後再想辦法。
“香兒到底在哪裡?”
跟兒子比起來,祁卓深最在意的是妻子。
“隨本王來。”
慕風堂沒有再爲難祁卓深,帶祁卓深去看祁霍香。
到了房門口後,慕風堂便止步了:“皇姐就在裡面,你去見她吧,最好是別吵醒皇姐,她需要休息。”
“我知道!”
匆匆丟下這句話後,祁卓深輕手輕腳地推開房門,看到安睡在牀上那個自己最愛的女人。
祁霍香的臉色依舊蒼白一片,可是安祥的睡容告訴祁卓深,此時的她很好。
摸到女人帶着暖意的臉,放在女人鼻前的指尖可以感覺到女人溼熱的呼吸,祁卓深一直緊鎖着的眉頭纔算是鬆開:“香兒,還好你沒事。”
像是聽到了愛人的聲音,祁霍香的睡容又甜美了一些,睡得越發安寧了。
愛憐地愛妻的臉上輕吻了一下之後,祁卓深替祁霍香將被子蓋得更牢一些,這纔出了房門:“我要見我兒子。”
“走吧。”
早就將祁卓深看透的慕風堂閒庭信步,與祁卓深的急躁不安成了鮮明的對比。
誰勝誰劣,一眼便可看出。
這次慕風堂並沒有避開,而是帶着祁卓然一起入了房間:“眸兒。”
陸凝眸將手交到慕風堂的掌中,然後看着慕風堂在自己的身邊坐下,這纔好奇地問了一句:“他便孝允公主的那位駙馬?”
“嗯。”順了順陸凝眸的頭髮,慕風堂毫不在意祁卓深的反應。
倒是陸凝眸輕靠着慕風堂,瞪大的眼睛卻看到祁卓深一到孩子的身邊,就把包着孩子的襁褓給扒了,把孩子脫得光溜溜的,還將孩子翻來翻去。
“他這是在幹什麼,或者說找什麼?”
陸凝眸擰起了眉毛,孩子還小,對方又是粗手粗腳的男人,本來睡得極好的小胖子一被人吵醒如此對待,直接“哇”的一聲,扯着小嗓子哭得那叫一個響亮跟委屈。
“你、你壞,欺負弟弟。”秦茂不高興地指責祁卓深。
慕思羽就利落乾脆多了,壞人?打!
欺負新來的弟弟?再打!
於是,慕思羽舉着小拳頭,非常膽大地在祁卓深的小腿上捶了幾下。
“聽說這上祁家的遺傳,只要是祁家的孩子,身上必長的記號,只是長的位置並不一定。”
慕風堂嗤笑,原本對這個說法,他從來不信,但在看過小胖子後,他倒是真在小胖子小股縫之中見到了如同三片梅花般的胎記。
想當然,這個胎記祁卓深同樣找到了。
祁卓然用手擦了擦孩子屁股上的那三片梅花胎記。
直到皮膚越發通紅,孩子哭得更慘了,祁卓深才笑了,這是他兒子,這真的是他兒子!
陸凝眸最是聽不得孩子哭得這麼慘,看到祁卓深的做派後,陸凝眸不高興地說:“這是親爹嗎?孩子長大後指定跟他爹過不去!”
父子第一次見面,就鬧得如此不愉快。
“與我們無關。”被虐待的又不是自己的兒子,慕風堂極是坦然。
最後還是陸凝眸看不過去,讓花桂把孩子抱過來。
等祁卓深確定小胖子的確是他的兒子,祁家後人時,小胖子就像是記恨上了親爹,任祁卓深怎麼哄都不行,哭啊。
偏祁卓然也是頭一次當爹,沒經常,根本就哄不住兒子。
因爲襁褓沒包好,小胖子生生在親爹的手裡交待了一泡尿和一泡屎後,被親爹不得不交給了別人。
“王妃,奴、奴婢也哄不好小少爺了。”花桂又哄又拍,還想給小胖子餵奶,小胖子一口不喝,閉着眼睛使命地哭。
“姨姨,他欺負弟弟,弟弟好可憐。”聽到小胖子的哭聲,秦茂心疼得不行。
“讓我抱吧。”陸凝眸對花桂伸出手,花桂便將孩子交到了陸凝眸的手裡。
孩子對大人的情緒其實極是敏感,祁卓深先是惹了小胖子,後來又急得不行,整個人顯得浮躁,這讓小胖子覺得不舒服。
相同的,花桂也是犯了一樣的毛病,纔會沒將小胖子哄好。
等小胖子到了心最是寧靜安然的陸凝眸懷裡時,從別人身上所染的躁氣一下子被安撫了下來,所以哭聲立刻就小了。
再等陸凝眸再哄幾下,小胖子打了幾個哭嗝,小嘴一動一動,顯然是知道餓了。
“還是王妃厲害。”
花桂看着陸凝眸的目光之中充滿了崇拜,尤其是感覺到小胖子現在吸奶吸得極快,那崇拜感就越發澎湃了。
“看來日後我們的孩子,不勞旁人操心了。”
慕風堂實在是吃驚於陸凝眸哄孩子的本事,便連這種初生還沒一天的孩子都能被陸凝眸哄得住。
將兒子留下的屎尿洗乾淨,祁卓深還向慕風堂借了一身衣服,換好了才狼狽而來。
看到兒子不哭正在吃奶,厲氣的臉上露出一些慈愛之色。
“今日之事,有勞定王妃了。”
妻子活着,兒子也是自己的,祁卓深知道自己之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祁卓深很擔心慕風堂會爲了拉他進這淌渾水,無所不用其極,明明妻兒中的一個出了意外卻還隱而不報,甚至從旁的地方抱了個孩子出來,騙自己。
想到將要生產的妻子從香積寺的百階坡上滾下來,最後母子皆平安,若非自己親眼見到,要不然祁卓深根本就不可能相信這種話。
“你可以把對我的感謝,都給我家王爺。”
陸凝眸神助功地說了一句。
還盼着陸凝眸來一句“施恩不望報”的祁卓深瞬間被陸凝眸的回答給震懾住了。
看出祁卓深的吃驚,陸凝眸呲牙一笑,她又不是真聖母。
要是祁霍香一家人當真幫不上忙,她肯定不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