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後,北海。
杜紫英軍務繁忙,每天早出晚歸,所以兩個孩子都是翠兒一手帶大的,不過他一旦閒下來,就會陪兩個孩子一起玩。
這一天,小杜又閒下來了,剛進家門,就看見兩個孩子在院子裡追追打打,大的是兒子,已經五歲了,小的是個寶貝閨女,才只有兩歲。兒子像孃親,女兒卻酷似爹爹。
杜紫英看見這一雙兒女,忍不住就笑了,一身的疲憊瞬間消解於無形。
兒子先看見老爹回來,忙丟下手裡的竹馬奔了過去,“爹,爹,你回來了。”
女兒也不甘落後,慢吞吞一搖一擺的跑上去,一下子就抱出了小杜的腿,“爹抱抱,爹抱抱。”奶聲奶氣的,很是討人喜歡。
小杜當然也更疼女兒一些,就撇開兒子不管,抱起了女兒,女兒很乖巧的趴在老爹臉上親了一口,小杜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忍不住碰了碰女兒紅紅的鼻頭。
兒子在旁邊站着就有些不高興了,翠兒恰好從屋子裡走出來,看見兒子撅着嘴,就忍不住笑了,“又吃妹妹的醋啊?來,讓孃親親。”
兒子不吭聲,仍舊噘着嘴,顯然很委屈,翠兒就上前把他抱在懷裡,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小人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
杜紫英淡然的掃了一眼翠兒懷中的毛頭小子,語氣也是很淡然的說道:“大朗都五歲了,可以去私塾讀書了,別總顧着玩。他是男子漢,你別總是慣着他。”後半句顯然是說給翠兒聽的。
翠兒聽見杜紫英這樣說,就鬆開了大朗,從杜紫英懷裡抱過女兒,“快去洗把臉吧,飯好了。”
大朗眼中閃過幾絲興奮的光芒,追着杜紫英往屋子跑,“爹,你說我可以去讀書了嗎?可是我到現在還沒有大名呢,你是不是給我取個名字啊。”
杜紫英回頭看了他一眼,“現在的名字不就挺好的嗎?”
大朗老大不樂意,“不好,杜大郎,一點都不好聽,太普通了,我要一個與衆不同的名字。”
杜紫英洗了臉,拿起毛巾迅速的擦了把臉,回頭對大朗說道:“先吃飯吧,名字的事情回頭再說。”
翠兒抱着女兒進來,就忍不住插嘴說道:“不如就叫墨冥吧,你覺得如何?”
杜紫英微笑着看了翠兒一眼,把大朗抱到小板凳上站穩,然後彎下腰給他洗髒兮兮的小手,“那兩個字?”
翠兒也抱着女兒給她洗肉嘟嘟的小髒手,“墨是墨水的墨,冥是北冥的冥。”
杜紫英想了想,道:“不錯,那就這個名字吧。”
大朗自己也覺得娘給取的這個名字蠻不錯的,簡直太與衆不同了,一聲歡呼,“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我以後叫杜墨冥,嗯,杜墨冥,真好聽,大頭跟二狗他們肯定羨慕死了。”
杜紫英瞥了他一眼,“以後不姓杜了。”
大郎用手指撓了撓小光頭,很好奇的問,“不姓杜了?那姓什麼啊?”明明是取個名字,怎麼連姓都變了?
翠兒接過杜紫英的話說道:“姓沈,你們兩個都記住了,你爹爹本來是姓沈的,所以你們兩個以後也要姓沈,你叫沈墨冥。”又指了指懷裡的小女兒,“你呢,叫沈小妹,知道了嗎?”懷裡的女兒似乎聽得懂,咯咯的笑了。
大郎聽見自己有了新名字,妹妹卻還是叫小妹,就忍不住替妹妹抱不平,“爹爹,孃親,你們給妹妹也取個名字吧,大頭的妹妹叫小妮,二狗的妹妹叫妞妞,你們一定要給小妹也取一個與衆不同的名字,我的妹妹可不能跟他們一樣。”
杜紫英與翠兒交換了個眼神,還是翠兒先開口說道:“先吃飯吧,讓你爹爹慢慢想想。”
一家四口坐下吃飯,大郎會自己吃,小大人一般的坐在自己的小凳子上,吃的很認真。小妹坐在一旁的木頭小車裡,也用手抓着碗裡的米飯拌魚湯往嘴裡送。
飯後大郎又跟妹妹玩了一會,小妹就睡覺了,翠兒把女兒抱進房中放在小牀上,再出來時看見大郎又在纏着他爹爹在講打仗的故事。翠兒就把大郎抱了起來,“你爹累了,你快去睡吧,明天娘去私塾裡問一聲,若是可以,你就要去讀書了。”
大郎還沒有聽過癮,可是孃親看着雖然性子溫和,但是教訓起人來卻是很兇的,大郎不敢違逆孃親,不情不願的站起來,自己望臥房裡走。
杜紫英看出兒子不高興,笑了笑,對他說道:“爹這次可以在家裡待半個月,你早點睡吧,明天再給你講故事。”
翠兒跟着大郎回到房中,一邊輕輕拍着他,一邊哼唱着歌謠,大郎很快就睡着了。
翠兒再出來時,看見杜紫英自己煎了一壺茶,坐在燈下一邊讀書一邊喝茶。翠兒又給他茶杯裡續了茶水,就去廚房裡燒熱水了。
熱水很快就燒好了,翠兒找來換洗的衣裳遞給杜紫英,“去洗洗吧。”
杜紫英放下書,接過妻子遞來的衣裳,出去了。
杜紫英再回來時,翠兒坐在燈下給小女兒縫衣裳。杜紫英眼中充滿愛憐的看了她一眼,“去睡吧。”
翠兒放下手裡的活計,跟杜紫英往臥房裡去。
躺在牀上,杜紫英伸手把翠兒攬入懷裡,“最近我不在家,辛苦你了,別總是想着攢錢,請幾個傭人吧,別累壞了。”
翠兒道:“他們兩個都大了,真的不用請傭人,家裡的事情我都忙得過來,不用擔心我。”
杜紫英的手覆在妻子的小腹上,慢慢解開她的衣帶,俯身過去,含住了她的脣,含糊不清道:“爲什麼給大郎取這個名字?”
翠兒摟住了小杜的腰身,與他脣齒纏綿了一會,稍微側過臉,在他耳畔說道:“記得我之前焚的那種香嗎?他就叫墨冥,那也是小姐最喜歡的香。”
杜紫英在翠兒胸口遊移的手稍稍停頓了一下,又把那一處握在了掌中,再一次含住了她的脣,與她深深的擁吻。
七月的天,這裡的夜晚本涼爽宜人,可兩人都覺得十分燥熱,不消多時都盡退了衣衫,緊緊的擁在一起。
小別勝新婚,這一次杜紫英離家有一個月,總算忙完了,可以回來歇息一段時間。翠兒從前生孩子前對牀笫之歡倒也沒什麼特別的感覺,都是小杜想要,她就給,自己從未主動索取過。這兩年身體似乎變得尤其敏感,小杜不在家時也會覺得孤枕難眠。
這一晚,兩人都嚐到了久違的極致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