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後,喬孤思便示意她低頭往桌子看。楚江雪一看過去,便見喬孤思倒騰了老半天的作品,是幅水墨畫,這幅水墨畫描繪的是花園的景緻,以及最重要的是花園中的女子。
喬孤思一臉期待地看着楚江雪,分明是等着聽楚江雪的誇讚,因爲畫中女子正是她。滿園子的男男女女,喬孤思一個都沒畫進去,唯獨畫了她一個,楚江雪估摸着是畫多了太麻煩,所以把其他人都給省了。
“六表哥畫得真好。”雖然喬孤思畫得確實很好,但讓她自己誇了畫自己的畫,真是感覺怪怪的。
“一般。”靳如瑜走過來掃了一眼喬孤思的畫,見喬孤思畫的是楚江雪,便開口評價了一句。
“你倒說說,我這畫哪裡不好?”喬孤思與靳如瑜本就不對付,自然不滿自己的畫被靳如瑜如此不屑地評價。
“沒有好的地方,這畫自然也就只能稱作一般。”靳如瑜真不是刻意損喬孤思,這畫看在他眼裡真的不怎麼樣,他是在給很中肯的評價。
喬孤思從小就是聽着“才子”的讚譽長大的,寫字作畫那是他賴以出名的技能,這古怪的面具男自己的畫畫水平又如何,敢對他這個貨真價實的才子這樣評價。
“我這畫若是沒有可取之處的話,我倒是想看閣下畫一幅絕好的畫出來。”喬孤思自問,就算不談意境之類虛的,他的畫工總是實打實的,他的畫怎麼可能沒有好的地方。
楚江雪相信靳如瑜肯定是畫工不差的,畢竟他是無所不能的錦王,只是對於靳如瑜到底會畫出怎樣的畫來,她也是好奇的。和喬孤思一樣,她也挺想看看靳如瑜自己能畫出怎樣的東西來。
只是靳如瑜的回答令人失望,“不畫。”
“是不敢畫吧,說得雖然厲害,但其實根本畫不出比我好的畫作來。”喬孤思怎麼着也要諷刺上靳如瑜一句。
“自欺欺人。”靳如瑜對喬孤思的激將法無感。
另一邊崔家的三姐妹和喬家的另外兩位少爺拿着自己的作品走了過來,兩幅字和四幅畫擺在一起,對比之下便能看出好壞來,喬孤思確實是其中翹楚。
“先前我聽說楚小姐在李家壽宴上的那幅畫力壓重千金,拔得了頭籌,一直好奇來着,不如楚小姐今日也讓我們見識見識你的畫工吧。”崔家大姐崔瑩春忽然開口道。
李家壽宴上的事,雖然不算出名,但是權貴圈裡總是有人知道的,這崔瑩秋分明不知道楚江雪當初力壓衆人靠的全是取巧,她那幅畫根本沒有半點優點可言。
“傳言誤人。”楚江雪將真相拿出來說了說,企圖打消這些人要她動筆畫畫的意圖。
“楚小姐真有意思,也不知道那幅畫此刻在哪兒,我可真想瞧一瞧。”崔瑩春興致勃勃地道。
那畫,可不就是在靳如瑜的手中嗎,這會兒那畫如何了楚江雪是不知道的。
“已經不在我手裡了,不過真的是上不了檯面的畫,不值得看。”楚江雪這不是在謙虛,那日那幅畫完全就是投機取巧,就那火柴人,三歲稚子都能畫出來。
後邊拿到了畫的靳如瑜淡淡地開口,“確實上不了檯面,但是很值得看,比這幅好得多。”
被靳如瑜拿來和楚江雪的畫作比較的自然就是喬孤思的畫,喬孤思看不順眼靳如瑜,靳如瑜也看不順眼靳如瑜。今日是有面具擋着,兩人能誰也不讓着誰的爭執,沒面具擋着估計是爭不起來的。
楚江雪聽着靳如瑜的話,很想像拍楚江流一樣賞他一個後腦勺,非揪着喬孤思這幅畫說難看,還要拉上她跟喬孤思做對比,靳如瑜真是也當真是沒事找事。
喬孤思那邊聽了心煩,但是被比較的另一方是楚江雪,他也不好說什麼,楚江雪這邊聽了心煩,但是也拿靳如瑜沒辦法,最終楚江雪就說了一句,“小瑜,閉上你的嘴!”
靳如瑜敢不敢別再說話,每次說話都是在添亂。
第二次別叫成“小瑜”的面具男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來。
靳如瑜閉嘴了,世界清靜了。
到了下午,太師府終於迎來了一位重要的“客人”。這位“客人”還帶了不少京都城裡的公子小姐來。
今日的慕容落落身着碧色的長裙,長髮未綰起,戴的髮飾也顯得很樸素,不過這倒更襯得她清純可愛,惹人憐惜。
府裡的下人跑到花園裡通報時,蔣氏和喬孤思一聽是慕容落落來了,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
“她來做什麼?”蔣氏問進來同胞的下人。
“說是要來給六少爺道歉。”下人如實回答。
“道歉?她都要嫁給錦王了,還能放得下這麼高貴的身段,跑來我們太師府道歉?”蔣氏諷刺地輕哼一聲,對慕容落落的印象早已差到了極點。
戴着面具站在後頭錦王被提到了名字,並沒有半分反應。楚江雪回頭掃了靳如瑜一眼,心裡倒是對接下來慕容落落和靳如瑜相遇還有幾分期待。
不管靳如瑜和慕容落落到底是什麼關係,慕容落落真正想嫁的人是靳如瑜總是沒錯的。就是可惜不能摘了靳如瑜的面具,不然接下來絕對會是一場真正的好戲。
“讓她進來。”喬孤思聲音冷冷地吩咐了下人。
很快,慕容落落便頂着一張不開心的臉進來了,而跟在她後邊的公子小姐涌進來後,也顯得很守規矩,就像是隻是來太師府做客的。
太師府一下子裡裡外外多了七八號年輕人,這花園一下子便顯得擁擠了起來,除了楚江雪和楚江流兩人,其他人都還是茫然的狀態。
“不是說慕容落落來道歉嗎,竟然還帶了這麼多人過來。”喬孤思的臉色更加得不好看,對於慕容落落這種做法,打心底的厭惡。
他只以爲慕容落落這是帶了自己的好友們給自己撐腰,免得待會兒她道歉的時候,太師府過分欺負她。有其他人在場,太師府怎麼也不能爲難她,必須接受她“真誠”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