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錦真的好後悔!她真的腦子抽筋了纔會在那個生死一線的時候站出來擋在秦淮景的前面。
如果給她重頭再來的機會,她一定不會救他,她巴不得送他去死!她滿肚子的怒火,恨不得將那一刀還給他!她拿命救他,他不領情也就罷了,卻要如此橫眉冷眼地待她。
她覺得自己真是傻,這個男人從骨子裡就無情的,她竟然還對他心懷幻想,她竟然還傻乎乎地任由自己陷進去……
“舒錦,這個時候,你還要繼續跟本王演戲嗎?”秦淮景冷哼一聲,話裡的意思,竟是說她替他擋刀是在演戲?
“秦淮景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麼演戲了?我拿自己的生命演戲給你看嗎?我有病嗎我?”舒錦被秦淮景氣得哭起來。她哭得傷心極了,身子一抽一抽地顫抖得很厲害。她真的被秦淮景這一句質問傷透了心。
哪知,秦淮景見她這般傷心了,依然沒準備就此打住,他憤怒地一把拽住了舒錦的手腕,目光幽冷得像一把滴着血的刀子,深深地捅進舒錦的胸口,疼得她的心臟緊緊地揪了起來。
“舒錦,你要本王說清楚是嗎?好,本王就讓你清楚明白!”他拖着舒錦的手從屋裡裡大步地走了出來,然後朝着書房而去。
秦淮景將舒錦拖到書房以後依然沒有放開她。他走到一個白玉花瓶前,不知在那花瓶兒上做了點什麼,對面的牆壁突然一個翻轉,裡面竟然還隔着一層,往下,牆壁上點着好幾盞昏黃的燭臺。
舒瑾下意識地往那裡面探頭看了一眼,卻見長長的一截階梯,底下黑漆漆的,竟然深不見底。
“秦淮景,你……你想幹什麼?”舒錦看見那階梯底下黑漆漆的一片,只覺得渾身都僵硬了一般,她腿有些發軟,下意識地就掙扎着往後退。
然而,秦淮景哪裡肯放開她,拽着她就往那牆壁後面走去。
舒錦死扒在牆上,拼命地哭,“秦淮景我不要下去,我不要!那是什麼鬼地方!”
“你給我閉嘴!”舒錦鬼哭狼嚎地吵得秦淮景腦仁疼,他索性將她直接扛到肩膀上,順着階梯大步走了下去。
那下面,確實是
陰森一片。因爲,那是王府的地下水牢。
水牢裡,鎖着一個人,全身被泡在污黑的池水裡,大概已經泡了很久,全身浮腫得發白,像一些白泡泡長在身上,看上去極度噁心。
舒錦被秦淮景扔到那水牢旁邊,她只回頭看了一眼,便立刻回過頭,捂着胸口狂吐起來。腦子裡都是那個人身上一片片的白色水泡,噁心得她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胃裡難受極了,只恨不得將肚子裡的東西盡數吐出來。
秦淮景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道:“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舒錦此刻噁心得根本說不出話來,只是心裡恨着秦淮景。真的很恨,從來沒有如此恨過。他爲什麼要帶她來這裡,爲什麼要讓她看見這些,爲什麼要如此地欺負她辜負她?她緊緊地捂着胸口,疼得幾乎要窒息了。
秦淮景走了過來,他將她的手腕一把拽起,然後迫使舒錦回過頭,咬牙切齒地道:“看着他,看着他的手臂上什麼!”
舒錦真的不敢去看,她看着那個人身上的那些水泡,只覺得有千萬只螞蟻在她的身體裡鑽,疼癢無比。
秦淮景見她緊閉着眼睛,緊緊地捏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兇着,“你倒是看着啊!這點就怕了?殺人的時候怎麼不怕?”
舒錦不知道秦淮景究竟在說些什麼。她從來沒有殺過人,但如果真的讓她殺人,她大概寧可殺了自己吧。她想象不出鮮血噴涌到人臉上時,心內會是多麼地恐懼。
這時候的舒錦又怎麼會想到,將來有一天,她會成爲一個人見人怕的女魔頭。鮮血濺在她臉上的時候,除了麻木和冷漠,她竟然再無別的感覺。
舒錦被秦淮景逼迫着終於睜開了眼睛,她順着秦淮景的話朝着那人的手臂上看去。
那個池水裡不知道是不是泡了什麼毒液,那個人的手臂血肉模糊得幾乎不能看,好像被什麼殘忍的東西啃噬了一般。但唯有右大臂上一朵妖冶的花完好無損。那花朵委實妖冶,只消一眼便再也忘記不了。
可是,舒錦不明白,秦淮景要她看的,就是那朵花嗎?
“秦淮景,你就是讓我看他手臂上的那朵花嗎?
”
“那朵花你不覺得眼熟嗎?”他說着,那個泡在水牢裡的人突然擡起頭來大喊,“蘇姑娘!這個人是個瘋子!你快讓他放了我吧,求你了!看在咱們都是爲主子效力的份兒上,拜託你求求他吧!”
“你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你!”舒錦聽了那個人的話,心裡大驚。她的心慌張得幾乎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了。
這個人她真的不認識,但他竟然當着秦淮景的面揭示她和月流雲的關係,這不是要害死她嗎!
因爲太慌張,她緊緊地抓住了手心。冷靜,舒錦,冷靜點!
“舒錦,我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是月家堡的人。若不是抓到了這個人,我還不敢相信。我說你的手臂上怎麼會有一道疤呢,是故意將那朵花剜去了,更方便隱瞞身份來接近我吧?舒錦,你問我的良心在哪裡?你先摸摸你自己的良心,這些年,我對你有多好你自己應該清楚,然而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欺騙我利用我!如今更是爲了重獲我的信任,聯合你的同夥在我面前演這麼一出苦肉計。”秦淮景說着忍不住冷笑起來,“舒錦,你以爲你演一出苦肉計我就會毫無條件地對你重新信任嗎?可惜了,你的同夥出賣了你。演戲,假裝爲我擋刀,想要我對你心存感激,舒錦,還有什麼是你想不出的,不敢做的?”他頓了下,一臉很難理解的樣子盯着舒錦,困惑道:“我真的很想知道,這些年,你千方百計地接近我,到底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到了這一刻,舒錦才明白,自己被人陷害了。
她不知道那個泡在水牢裡的人究竟是不是月家堡的人。但總歸不是她認識的,她更加沒有和他商量着演苦肉戲給秦淮景看。她當時真的以爲那是刺客,她壓根沒有想到那會是月家堡的人。她不知道,那個人當時是真的想殺了秦淮景,還是真的在沒有提前告知她的情況下和她演了一出苦肉戲。她到底是被月家堡賣了還是究竟被其他人陷害,她完全不知道!
此時此刻,她只知道,秦淮景知道了她是月家堡的人,他絕對絕對不會放過她。
可是,舒錦怎麼也沒有想到,秦淮景竟然下令將她關在了水牢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