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說了同路,樓柒也正好有話要問,捎上這三名少女就是必要的。
雲晴兒眼珠一轉,指着沉煞道:“正好三匹馬,你們一人帶一個。我要坐這匹。”雲平臉微微一紅,就走向樓柒那邊,雲翠則看向陳十。
樓柒撲哧一聲樂了,“你們還自己安排好了?”
“還笑?過來。”沉煞斜了她一眼,伸手一抓,樓柒便被他隔空吸了過來,掉落在他懷裡。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雲晴兒,笑了笑道:“不好意思,不能按照你們的安排了,我的馬借你們,嗯,我家最帥的侍衛也可以帶你們一人,他叫陳十。”
那邊,陳十已經伸手向雲翠,將雲翠拉了上去。
雲平也沒有猶豫,拉着雲晴兒就往踏雪那邊走。雲晴兒嘟了嘟嘴,在路上捏了捏雲平的腰,低聲道:“平姐姐,你爲什麼不讓我......”
“讓你什麼?是我讓就成的嗎?你沒有看到那位公子跟那位姑娘是一對的?”
“可是他們未必成了親。”雲晴兒有點不服。
雲平嘆了口氣,低聲道:“晴兒,我知道你不想當貢奉,可是若華姐姐已經有了未婚夫,雲家現在只有你最合適,你還是認命了吧。”
“當年那一位不也逃了.....”
“你住嘴吧,”雲平聽了她提起那一位,心裡就有點兒緊張,立即打斷了她,“能比較的嗎?那位是要獻給黑巫族,你不過是進聖谷當貢奉之女,完全不一樣!貢奉之女是聖潔的,是榮耀!你不要再妄想逃了,要不然若華姐姐也饒不了你。”
“若華姐姐的未婚夫也有些奇怪呢,不知道爲什麼,我就是沒有辦法叫他姐夫,你不知道,我覺得他跟他的侍女有些奇怪。”雲晴兒說道。
兩人騎馬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以後沒有人聽到她們的對話,卻沒有想到沉煞和樓柒已經把她們的對話全聽了個一清二楚。
不過,雲晴兒的聽力出乎他們意料地好,他們就沒有多說話,就是要說也是用傳音入密。
很快到了岔路口,等候着的衆人鬆了口氣,但是見了雲家三人又愣了一下。
剛纔樓柒跟他們講了前面有什麼,怎麼會來了三個美貌少女?
不過,衆人也沒有多問。天一和婁信回邊城打探,他們放慢速度邊走邊等。
沉煞和樓柒下馬上馬車,讓雲晴兒三人也上去。小綢和二靈見狀也跟了上去。不行啊,多了三個來歷不明的外人,她們怎麼的也得上去給服侍帝后,免得對方覺得帝后好欺負。
明明知道一般無人欺負得了樓柒,她們還是忍不住要上來。
上了馬車,雲晴兒就咕噥了一句,“這馬車還真夠大的。”
容納了這麼多人竟然還顯得很空。
二靈煮茶,小綢開始從抽屜裡端出一碟碟的點心來,很快就擺了滿滿一桌。那些點心看起來十分精美,聞起來香甜可口,有的跟梅花似的,有的像是兔子,可愛得緊,還有的像是貓爪子,是她們從來沒有見過的點心,看得她們的心都要化了。
三人都人些忍不住,顧不上其它的,目光都落在點心上。雲晴兒還忍不住問了一句:“這些都是可以吃的?”
“吃的。”樓柒說着就要伸手去捏一塊貓爪糕,但是手立即就被沉煞抓住了。
二靈在旁邊立即就送上來一隻倒了水的雕花小銅盆,加了些熱水,又從抽屜裡拿了一隻小瓷瓶出來,往水裡倒了兩滴香露。
“方纔騎了馬,不用洗手就想吃東西?”沉煞親自握住她的手泡到水裡,仔細地替她洗手。小綢遞了潔白棉布過來,他以棉布捧住她的手,替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乾了,這才道:“吃吧。”
樓柒扁了下嘴。
其實這是她一個壞習慣,以前出任務,經常沒有條件好好吃東西,水果都有時候在衣服上擦兩下就吃了,她自以爲自己體質異於常人,反正不怕毒,無病無痛的,對衛生也就不大講究。
但是在野外沒條件時沉煞不管她,一有點條件他就要開始管她了麼?
雲晴兒三人卻是看得目瞪口呆。
不管在哪裡,從來只有女人服侍男人,這一點黑巫族和白巫族更明顯,白巫族還好些,男人們雖然也寵着女人,但是她們從來沒見過爲女人洗手,還洗得這麼溫柔細緻的,簡直是拿她的手在當珍寶啊!
一下子,三名少女的心都怦怦怦地跳了起來,也許這種感情無關愛,只是被襲擊中了。
“你們成親了嗎?”雲晴兒忍不住問道。
“嗯哼。”樓柒點了點頭,捏起了一塊貓爪點心,咬了一口,滿足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看着她那樣子,雲晴兒三人都不太敢動手了,她們可都沒洗手啊,萬一這位爺不讓她們拿呢?
不過她們很快就發現自己想太多了,小綢笑眯眯地對她們說道:“三位請用點心。”指了指桌面,她們才發現靠她們這邊的點心單獨一份,與樓柒面前的是一樣的,這邊是她們的,那邊是樓柒的,根本不用伸到一個盤子裡拿點心吃。
沉煞能讓這三人上他的馬車,歸根究底還是因爲樓柒。她有話要問她們,騎着馬怎麼說也不方便。
不過,他們還沒有進入正題,天一和地二就趕回來了,天一坐在馬車外,知道車裡有人,也沒有多說。
“城裡已經找不到顧少儀的行蹤。酒樓的夥計說,他們少東家這兩天行爲有些怪,好像與以前多有不同。”
沉煞臉微黑。
他們竟然被騙了。
要不是正好遇上那些男人,樓柒說要退回去,他們就沿着那條路一直走,到雲晴兒說的什麼朝霞城,還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
當然,他們未必有事,但卻會耽誤了時間,走錯了路。
該死。
那顧少儀現在看來,明顯就是有人假扮的。
“其他人呢?”
“都已經出發,路線應該沒錯。”天一說道。
所以,對方就是針對他,或是樓柒。
那個人肯定是斷塵宗留下來的一步棋。
這麼說來,莫非聖仙宮有什麼事與他們有關,對方不希望他們到聖仙宮去?要不然也不會費盡心思,還幾乎沒有一點破綻地埋這步棋子,別的地方都沒動手腳,只爲了給他們指一條錯路。
樓柒拍了拍他的肩膀:“該見到還是會再見的。”
他不用擔心沒有機會滅了對方。
與雲晴兒幾人的對話幾乎沒有什麼難度,這三人除了年齡稍微大一點的雲平,另外兩個都涉世未深,在樓柒這種人精面前,什麼話都被套了出來。
她們的確都是來自白巫族,白巫族雲家,其中雲平和雲翠是堂姐妹,是白巫族中等地位的管事之女,而云晴兒卻是長老之女,這長老與族長是親兄弟,她有一個堂姐叫雲若華,本該是她當聖谷貢奉之女的,但是在貢奉之前她有了未婚夫,貢奉之女的身份就落到了雲晴兒頭上。
白巫族貢奉之女,據說是要在開聖谷的時候手捧特製燭火第一個進入聖谷,然後要一直走,走一整天,直到日落。並在聖谷中呆上三十年,下一次聖谷開啓才能出來。
但是聖谷每次開啓,上一任的貢奉之女都沒有出現,這讓這些姑娘很害怕。
雲晴兒這一次跟雲平雲翠一起出來,是爲了幫朝霞城的城官殺了那些欲毒小綰,因爲欲毒發作,黑巫族那些女人會有一定的反噬,根本就動不了手。這是白巫族對黑巫族的另一種妥協。
完成這個任務之後,她們正是要去錦陽城,因爲雲若華就在錦陽城,她們要趕過去會合。
“既然你們都是雲家的人,我想跟你們打聽一個人,不知道你們聽過雲幽的名字沒有?”
樓柒似是漫不經心地問出了這一句話。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雲晴兒一臉詫異,失口問道:“你打聽她做什麼?”
一般這麼問,就是聽說過!
“晴兒。”雲平卻扯了扯雲晴兒的衣服,示意她不要再說。
“看來,晴兒小姐當了這貢奉之女,還是什麼話都不能說呢。”樓柒又拿了塊點心,梅花形的,一口就塞進了嘴巴里,含糊不清地道:“在聖谷裡,是不是三十年沒有一個人可以說話呢?”
這話刺激到了雲晴兒,她嘟了嘟嘴道:“哪有什麼話都不能說,都可以說!雲幽當年是要送給黑巫族的,可是她逃了出去,還遇到了一個好男人,跟他成了親。後來,只能把她的妹妹送去給了黑巫族!她在白巫族中被視爲叛徒,只有她的妹妹雲彩纔是爲我族犧牲的!”
樓柒目光一閃,與沉煞對視了一眼。
事情似乎又有一點出乎他們的意料!
雲幽還有一個妹妹?
還因爲她,她的妹妹最後被送到了黑巫族?
這事他們完全不知道,這是第一次聽說!
“雲彩?”樓柒喃喃地重複着這個名字。
“嗯,也是因爲雲彩,這二十多年,白巫族和黑巫族之間也沒有以前那麼勢如水火了。”雲晴兒說道。看她的樣子,對雲彩還很是崇拜。
“那這個雲彩現在還在黑巫族?”
“沒有,她知道聖谷的鑰匙不見了,這些年都在到處幫着找那月光鑰匙。”雲晴兒說道,“好像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尋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