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醒醒?”
皇帝只覺得眼前一片光亮,他眨了眨眼睛,看到萬福帶着笑模樣站在牀下,帳幔已經被他掀開,露出刺眼的陽光來。
夢醒了?
皇帝恍然,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他在萬福的伺候下起身,梳洗穿衣,等着吃早飯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放在角落裡的桂花糕。
那時候他和仟夕瑤困在地窖裡一天一夜,就是靠着她臨時放進去的桂花糕堅持了這許多時間,想起來,這就是像是做夢一樣的。
其實後面的事情他有些記不清了。
只知道繞過廚房的時候看到了一地的屍首,鮮紅的把地上堆着的乾柴都給染紅,那裡有好幾個他熟悉的人,都是對他忠心耿耿的人,他心裡一陣陣的難受,想起容王的陰狠的面容來,心裡幾乎是十分的肯定這都是他做的。
皇帝對他的喜愛就像是春日的柳枝一樣,發芽生根,有眼睛的人都看在眼裡,即使是容王不甘心的把自己的兒子送到了宮裡想要代替他也無濟於事,比起已經長大的容王世子,皇帝更喜歡這個自己從小看到大的燕王世子。
皇帝一生有過幾個孩子,只可惜都夭折了,他心裡寂寞,看着他小小年紀孤身一人來到京都,竟然也起了憐惜之心,手把手教他寫字,射箭,甚至還經常同乘一匹馬,隨着皇帝歲年的增長,可以說……幾乎把他當做的半個養子。
他曾經也有些恍惚過,到底誰纔是他的父親?是個那個在他七歲就狠心的把他送到京都的燕王,還是雖然促成了這樣的父子分離,但是也同樣給了他關愛的皇帝?
到底是要終於父親還是要對皇帝毫無二心?
有時候這樣一個選擇題會讓他十分的苦惱。
他一直都覺得自己少年老成,小小年紀已經看透了許多事情,其實現在想來,那時候還是真實少年多愁,他當時不過是燕王世子,力量微薄,容王做個手段就可以把讓他墜馬受傷,甚至圍堵他,燒掉一棟房子來加害於他,這樣的單薄,一點能力也沒有,還談什麼忠心於誰?
能活下來就不錯了。
不過契機也是在那時候,躲在地窖裡的三天,不甘心,恐懼,還有連累仟夕瑤的痛苦,那種看着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的懷裡一點點的消失,簡直就是糟糕透了。
他不止一次發誓,等着出去一定會讓自己強大起來。
後來……他就替皇帝接管了拱衛司。
那是一個無論多麼潔淨無瑕,進去之後就會沾滿血液的地方,但是他卻義無返顧,人生在世有許多無奈,爲了生存,爲了強大起來,總是要犧牲點什麼,當他踏入皇后的時候就明白了這一點,天真早就遠離他而去,後來他也失去了自己的仁慈和良善。
“珍妃娘娘早上吃的是什麼?“皇帝吃了一口桂花糕,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他看到萬福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的表情,但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說道,“陛下恕罪,奴才不知道。“
皇帝默然,卻也沒有生氣,珍妃中毒的事情已經過去三年了,那時候是建平四年,而現在則是建平七年,他不過覺得眨眼的功夫,每日裡忙着批摺子,忙着朝政,忙着怎麼讓國家更家的富裕起來,結果時間確實走的這麼快。
顯然萬福都已經不再關注珍妃那邊的事情了,想當初就是晚上早上少吃一口飯還要跟他稟告的。
想起珍妃看他的那種漠然的目光,皇帝心裡一陣陣的焦躁不安,忍不住想着,自己是不是有做錯了事情?
是不是所有人都以爲他把珍妃給忘記了?
可是怎麼會?
從兩個人在地窖裡相依爲命開始,她就成功的撕開了他的內心,駐紮到了裡面,就好像成爲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龍輦擡的很是穩當,可是皇帝還是覺得有些暈眩,等着閉上眼睛,腦子裡又浮現當初在地窖裡的情況。
火勢越來越大了,房樑被燒斷砸落下來在腳邊發出砰的巨大動靜,火星四散,有些還崩到他的衣服上,立時就燒出一個洞出來,可是兩個人沒空管這些,要趕緊走,從這個廚房過去就是仟夕瑤說道地窖。
四周都是濃煙,熱火,溫度高的嚇人,他聽着那板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聽到小女孩吃力的喘息聲,一句話都不敢說,能說什麼?你要快點?她已經很努力了,或者說沒事,我們都死了算了……,這就更不想了,他不想死,或者說弄死那些仇家之前他還不能死。
憑什麼他要死在這裡,而那些人逍遙快活。
所以他只能緊緊的抿着嘴,奮力的用自己還能用的一隻手臂推着板車,車子一點點的往前走,終於在那木門燃燒,掉下來之前出了廚房。
仟夕瑤看到了那棵樹,驚喜的喊道,“就是在那邊。“
常年不見光的地窖裡暗沉,渾濁,還有一種說不來的難聞味道,兩個人挨在一起,聽着外面噼啪木頭燃燒的味道,那種煙味月越來越濃重,有點讓人喘不過氣來,仟夕瑤拿了溼帕子給他。
兩個人一動不敢動,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也許是一個時辰,又或者是更久,煙霧漸漸散去,仟夕瑤眼睛裡閃爍着喜悅的神色,說道,“是不是好了?”然後就想擡頭往外面看,結果卻被他拽了下來,他露出幾分凝重的神色,對着她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搖了搖頭。
仟夕瑤剛開始還有點迷糊,不過很快就看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有些緊張,屏息的看着他……他當時心裡想,真是聰明的姑娘。
上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找到屍首了嗎?”
“廚房裡好幾個,已經燒的面目全非了。”
“你確定是嗎?”
“其中有個人帶着這個玉佩,這不就是他隨身攜帶的東西?”
仟夕瑤露出瞭然的神色,似乎這才知道爲什麼剛纔讓她把一個玉佩掛到和他身形差不多的屍首身上。
“咦,這邊好像有個地窖。”
腳步越來越近,他能感覺到仟夕瑤死死的抓着自己的手臂,他身子繃的緊緊的,卻是攬住了她小小的身子,像是在安慰她一般,不過顯然沒有什麼用處……,因爲說腳步聲越來越近,說話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打開看看。”
很快他就聽到了有人要撬開板子的聲音,咯吱咯吱的,在這暗黑的地窖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難道就這麼完了?
仟夕瑤緊緊的抱着少年,而他的手也環着她的肩膀,屏氣斂息,就好像一對相似相依的難兄難弟一般。
就在亮光一點點的透射進來,似乎馬上就要把兩個人藏身的地方暴露出來的時候,忽然就聽到那擡木板的人說道,“好像有人過來了?”
“怎麼辦?走嗎?”
“媽的!”男子暴躁的喊了一句,哐噹一聲又把木板放了下來。
兩個人鬆了一口氣,彼此凝視,以爲終於逃過一劫了,卻忽然聽到一聲沉重的咕嚕聲,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滾過來一樣。
原本地窖的是有點縫隙的,還是能投射進來一點點的光線,可是很快……就好像有什麼東西罩在上面一樣,一點光亮都沒了。
“你搬那水缸幹什麼?都把地窖口給擋住了!還不快走,要是被人發現就完了。“
“我以爲水缸下面有什麼值錢的玩意。“
“呸,誰在藏在水缸下面啊。“
“你不懂……着火的時候這水缸下面纔是最安全的,得了,快走吧。“兩個人吵架的聲音越來越遠,隨即四周就又恢復了平靜。
地窖內靜悄悄的,仟夕瑤仰着臉,顫抖的說道,“地窖的門是不是被水缸堵住了?“
他沒有說話,心卻越發往下沉,說道,“你往上推推看。“他手腳不動動,之前因爲從牀上滾下來,癒合的傷口又裂開了,他想起當初仟秋白還說……沒有十分的把握能把他治癒,這才弄的他飯都吃不下去,發了一頓脾氣,可是現在想想,自己這麼一摔,可能又是凶多吉少了。
傷口真疼啊!
要趕緊找到出路才行。
仟夕瑤順着木梯走上去,結果等着到了上面,無論她怎麼推,那木板就好像是被釘住了一樣的,怎麼也打不開。
剛纔的那種絕望又如同潮水一般奔涌而來。
“門被壓住了。“
他馬上安慰道,“放心,肯定會有人尋我們的。“心裡卻想着,仟秋白遲遲沒有過來,顯然是被事情牽絆住了,至於四周的暗衛……也早就沒有活命的,現在到底要怎麼辦?
“我娘會來找我的。“好一會兒,她也說道。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她對着他露出了個笑臉,像是在安慰他說別急。
這麼一笑,氣氛就顯得輕鬆了多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他第一次發現時間竟然這麼難熬,外面一點光亮都沒有,有沒有西洋表,更是不知道時辰……,兩個人就跟抓了瞎一樣的毫無辦法。
“你吃點桂花糕吧。“仟夕瑤拿了幾塊糕點出來。
“什麼時候拿的?“他詫異。
“剛纔從牀上把你弄下來的順手拿的,想着興許有用,誰知道還真派上用場了。“仟夕瑤忍不住喜滋滋的說道,就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事情。
確實是很了不得,沒吃的,兩個人很快就會撐不下去,更何況他的傷口還一陣陣的疼,他摸了摸仟夕瑤的頭說道,“你真聰明。“
吃了乾巴巴的糕點,嘴裡卻如同乾枯的農田,都已經龜裂開來,他不斷的舔着脣,這才能讓自己覺得舒服一點,他低頭摸到小女孩的嘴脣也都是乾裂的。
口渴了,但是沒有水。
夜色靜悄悄的,一直沉默不語的仟夕瑤突然卻是哭了起來,就好像終於忍不住崩潰掉的人,可怕的暗黑侵襲者他們,兩個人輪流喊了許多遍也不見人過來施救,木板上的水缸就好像是壓在他們頭頂上的催命符一般的令人感覺到絕望。
“我騙你的,我娘根本不知道我來這裡。“仟夕瑤終於忍不住哭着說道。
他苦笑,其實在他們這麼聲嘶力竭的喊了至少一個時辰後,也沒有人來過來他就知道了,仟夕瑤估計根本就是在說謊,而這謊話自然是就是善意的,興許是怕他放棄?也或者是想要讓自己振作起來?
“沒事,我的侍衛肯定會回來的。”他也說了謊,但是卻只能把這謊話延續下去,因爲他知道比死亡更可怕的絕望,“你先歇會兒,我接着喊。“
“別喊了,沒用的。“仟夕瑤帶着哭音說道,”你不覺得這宅子附近很安靜嗎?“
他心一沉,問道,“嗯,這是怎麼回事?“
“這宅子旁邊曾經住着一個寡婦,後來被人誣陷和臨街的屠夫有私情,悲憤不過上吊死了,後來……這裡就發生了許多奇怪的事情,左鄰右舍搬得搬,走的走,就沒有人敢來這裡了。“
“剛纔爲什麼不說?“
“這裡這麼大的火,我以爲總有人會過來看看。“
他如同被人燒了一桶涼水一般,心裡冰冷如寒冬,“也或許他們以爲這又是鬼火,更加不敢來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些想殺我的人想出來的招抒吧?怕是被人盯上,如果說是鬼火……,就算這裡死了許多人,官府誰還會來看?“他越說越發篤定,這才發現,這竟然是就是一個死結,一環扣這一環,根本就是蓄謀已久。
真的就這麼希望他死?
難道容王以爲他可以越過他登基爲帝?
他一直就覺得那帝王之位離他太過遙遠,就好像是鏡花水月一般的不真實,可是被容王這麼步步緊逼,卻讓他清楚的意識到了……興許他的價值比他自己估量的還要高,大家都說皇帝要是在沒有子嗣,必然會禪位給容王,可是他卻知道皇帝十分的厭惡容王,恨他的結黨營私,恨他的自作主張和步步緊逼,卻是因爲無心朝政而聽之任之。
如果他真的可以坐上那個位置呢?
在這暗黑的地窖裡,絕望如同潮水一般的奔涌而來,將他淹沒住,可是他卻好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突然看到心一片的天地。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高興?“黑暗裡傳來的女孩的不確定的聲音。
“怎麼會?“
“……你不會想吃了我吧。“小女孩有點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幹嘛要吃了你?“
“你可以喝我的血啊,還可以吃我的肉,就可以堅持到有人來救你了。”仟夕瑤的聲音帶着顫音,似乎真的十分害怕。
他忍俊不禁,真想放聲大笑,不過忽然間就起了幾分壞心思,伸手忽然握住了她的肩膀,“啊啊啊,你要幹嘛?嗚嗚……“
“你怎麼哭了?“
“你都要吃我了,我還能不哭?我不想死的那麼難看……我的肉也不好吃。“
“剛纔帶我出來的時候還挺膽大的,說什麼要一起同生共死的,怎麼現在就跟小老鼠一樣?“
或許是真的害怕,她開始小聲的抽泣了起來,一聲接着一聲,他聽着心裡一陣陣的不忍,趕忙環着她的肩膀,手順着下巴摸到了臉上,上面一片溼潤,不過是幾歲,就算平時如何的聰穎,又怎麼能鎮定呢?
他當然不知道這時候其實……仟夕瑤覺得自己快蠢哭了,女英雄沒當成,差點還成了冤死鬼?
“我逗你玩的。”他的聲音十分的溫柔,剛開始還有點不適應,因爲他許久都沒有這麼說過話了?好像是當初對着母親剛生下來的弟弟?那個白胖的小嬰兒,笑起來十分的天真無邪,他生怕自己多說一句就嚇到他一樣的。
“怎麼可能做出吃人的事情來,我又不是禽獸。”
仟夕瑤很久沒有迴音,不知道爲什麼他好像就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好笑的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就是沒到關鍵時候?興許一會兒就改主意了?”看着懷裡的小姑娘身子突然變的僵硬,他就知道自己又猜對了,忍不住想笑,說道,“別害怕,你之前救了我,我要是在要吃你活下去,那還是人嗎?就像你之前說的那樣,我也會害怕做噩夢,怕自己內疚。”
“我就是說說。”如果這一刻有個地洞,仟夕瑤肯定想鑽進去,當然她估計已經忘記了,她就是在地洞裡。
他越發忍不住笑,覺得如果老天爺真的要了他的命,有這樣的人陪着自己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小女孩像是害怕,又或者是覺得他值得相信,緊緊的握住了他的手。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肚子裡咕咕作響,口渴的嗓子就要冒煙了,十分難受,他覺得自己的的甚至漸漸有些不清醒了,傷口似乎腫了起來,估計……不大好了,他忍不住動了動身子,舔了舔嘴脣說道,“在想什麼?”他覺得自己得說話轉移下注意力。
小女孩枕着他的胳膊,一動不動的了好久,兩個人都已經沒有力氣喊救命了,再喊下去,恐怕人來沒,兩個人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我在想,爲什麼走之前沒有把那個大蘋果拿過來。”小女孩語氣十分的天真,卻帶着懊惱的悔恨。
他忍不住笑,摸了摸她的頭。
“你別總摸我的頭,你纔多大啊。“小女孩不滿的嘀咕道,”那你說說,你現在想什麼?”
“我在想……如果我要是能活着出去,一定不會讓那些人好過,千刀萬剮也不過分。”他的聲音帶着幾分說不來的狠辣,說完卻是有些後悔了,怎麼能對一個小姑娘說這樣血腥的話?會嚇到她吧?結果卻是出人意料之外,他聽到女孩高興的拍手,說道,“嗯,是該好好收拾他們。”
他又想笑了,覺得她可真是活寶,有時候像個小孩子哭哭啼啼的,有時候又露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不知道爲什麼,雖然覺得絕望而害怕,又或者怕自己這樣死掉,但是身邊有這樣一個人在,竟然就覺得十分的舒服。
恐怕,人總是害怕孤獨的死去吧。
“其實我除了大蘋果,還想了其他。”
“那你在想什麼?”
“想我爲什麼會活在這裡。”
“這是什麼話?“他覺得很奇怪,卻是想起她的古靈精怪,忍不住溫聲說道,“跟我說說,你到底在煩惱什麼?“
“我不想讓我娘和我爹傷心,但是我一想到以後要嫁人就頭都大了,我娘最近還說我年紀不小了,也是要開始相看了,不然好人家的孩子都被人定走了,可其實不想嫁人,只能依附於男人生活,沒有自己的生活,沒有自己的愛好,學女紅,學主持中饋,學廚藝,更甚者讀書寫字,都是爲了討好自己未來的丈夫。”
“這不是應該嗎?”
“興許你覺得是應該。”小女孩嘆了一口氣,像是一個小老頭頭一樣的,十分的滑稽,說道,“可是假如,現在咱們兩個人魂魄換了過來,你能適應這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嗎?更重要的是……我其實一想到找個自己根本就不喜歡的男人過一輩子,心裡就堵得厲害。我父母再喜歡我,也不會讓我自己胡亂選,我其實就想獨身一輩子。”
他覺得十分驚奇,忍不住說道,“這種說法倒也奇特,女子確實是有些……,可是女人這麼弱,不依附男人怎麼活”
“你這都是偏見,要不是我,你怎麼能活到現在?”小女孩顯得很不高興,大聲的說道。
他無奈的笑,說道,“還真是。”隨即又認真的想了想,說道,“你還小恐怕不知道,這世道,沒有男人支撐的家裡十分的不容易,世道艱辛……你在大點就知道了,其實你的想法雖然有些異想天開,但是也不是不能實現。”
“你看,你可以在你父母提親之前先去相看,看中了在成親不就可以了?還有納妾的事情,只要你們事先說好,男方也不會反對,至於生不出兒子的問題……嗯,大不了尋個女子然後去母留子就行,也不是一定要你生出來。”他一件一件的分析道。
“不是這樣。”
“怎麼?”
“我想成婚之前先跟他認識,兩個人要找到彼此相依的感覺,然後定下終身。“她似乎有點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的想法,很是努力的解釋道,”然後就覺得一輩子就是對方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頭偕老,不用擔心會不會生兒子,也不用擔心納妾,因爲我們就是喜歡彼此的,肯定不願意讓對反難過……,兩個人之間不會在有第三人,然後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用早上起來給婆婆請安,不用伺候小姑子什麼的,哎,你說女人爲什麼一定要嫁人?“
他沉吟了一會兒,似乎有點理解這小丫頭的想法了,說道,“要不……你是在沒有合適的可以嫁給我。”
“你說什麼?我可不喜歡你。”
“其實,你就是想要兩個字,自由對嗎?”
“對對……對。”
他忍不住笑,無奈的說道,“連當今陛下也都不是想過日子就能過的,你這想法未免太高了些,不過……興許,我可以讓你過這種生活。”他像是找到了合適的方法,語氣漸漸的鄭重了起來,“我可以納你爲妾。”
“誰要嫁給你當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