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的臉色瞬變,眼睛直射像江婉後邊那神色裡滿是糾結之色的翠屏,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心徹底的沉了下來,而江言雖然瞳孔裡也十分驚訝,但眼神深處卻是滿滿的幸災樂禍之色。
李氏花容失色的用帕子捂着嘴,美目陡然放大,面色一變,神色中似是還有些許哀求心痛之色,彷彿真是一個疼愛孩子的母親一般,轉過頭痛斥道
“胡說!二姑娘怎會做出這樣不知羞恥的事來!她們這次出府可是有正經事兒做的,你一個山野婦人可別亂潑污水到我們二姑娘的身上……”
李氏的話又羞又急,面上甚至還侵出點點珠光,眼眶通紅,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匍匐着的婦人。
“嗤……,怕是有人故意栽贓二姑娘罷,就以二姑娘這名聲和長相,又怎麼會有男人上趕着要呢?只怕是府裡的某些人哪……”
容氏姨娘捂着嘴嗤嗤的笑出了聲,場面上的事兒,就連容氏都看出了端倪,只是容氏這話說的實在不中聽,容氏這尖酸刻薄的話一出,幾人都變了臉色。
雖然衆人內心都一清二楚,跟明鏡兒一般,可是這話若是不捅破了,倒也還能裝的下去,也還都能相安無事,可一但捅破了,鬧的個天翻地覆的,可是平白讓外人看了笑話,更會損了自己的名聲。
不過,要麼便是不捅破,這一捅破,可就是驚天地的大事。
江婉緊緊的抿着脣,眼神一直沒離開過翠屏,原本自己以爲任何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沒想到,唯獨漏了一個翠屏,她不是沒懷疑過翠屏,可是在與翠屏出遊時,想到她那張單純的笑顏,生生的讓她打消了疑慮。
她向來覺得,一個有着清澈雙眸的女孩,一定不會是一個思想過於複雜的人,可是如今現實卻硬生生的敲了她一棒子,江婉面上的笑容有些苦澀,轉過了頭,垂着眼臉,內心滿是沉重。
江心面色鐵青,她抿着嘴脣不在發言,看如今這個形式她便知道,這局是李氏贏了,就連她也沒想到,原來李氏還埋了一個這樣的伏筆。江心嘆了一口氣,如今她不好在多加干涉,這個時候摘清楚自己纔是最重要的。
“到底怎麼回事!!今天不是派了兩個隨從保護二小姐嗎!!隨從呢!把他們給我叫過來,還有你,出來把這個事情說清楚!”
江醴面色凝重的出了聲,眉毛緊蹙着,一雙鷹眼裡滿是慍怒之色,府上竟然還出現了這樣的事,叫他怎麼能不生氣,他眼睛掃視了在場的衆人一眼,冷哼了一聲,聲音裡滿是威脅,不悅的開口道
“若此時查實了,自然要嚴懲,但若是查到有人栽贓陷害!那就自己滾出江府!江府可容不下這等心腸歹毒的婦人!!”
江醴的眼神掃過李氏的時候,定定的停留了兩秒,如此危險的眼神,看的李氏有些心驚肉跳,她面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就連脊背也不由得直了起來。而看了兩秒,江醴便冷哼了一聲,移開了視線。
翠屏低着頭走到了中央,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她低低的垂着頭,手緊緊的攥着袖子,似是十分不安,垂着的眼睛,也讓江婉看不清她的神色,可是江婉內心依舊有些期盼,希望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希望翠屏依舊是她眼裡那個可愛的小姑娘。
翠屏眼神有些飄忽,咬了咬脣,在衆人的眼神的掃視下看了看江婉,開了口
“小姐…,我…”
江婉此時眼臉早已垂了下來,她幾乎都已經能預見到翠屏即將說出的話,那些語句就如一個個嘲諷的臉,肆意的嘲笑着她有多麼天真。
“奴婢…奴婢的確看到…,而且也看到小姐傍晚似乎在寫一些什麼東西。小姐對不起…奴婢真的不能在幫你隱瞞……”
翠屏咬了咬牙開了口,面上滿是讓人看不懂的神色,聲音有些沙啞,眼神滿是通紅,甚至侵出了點點淚珠,咚咚咚的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江婉一直垂着臉,面上的神情也深深的埋在了陰影之中,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而江心早已不在說話,此時大局早已定,她自然不會爲了江婉而把自己給搭上去。
“喲,那隻要搜一搜便知道這事兒是不是真的了,要是二姑娘真做了這樣的事,連這樣的帕子都能留下來做紀念,那信也肯定在的…”
容氏嗤笑的開了口,眼睛都笑彎了眼周圍的褶子都笑了出來,面上是遮掩不了的幸災樂禍。說出的話也極爲直白,直白的讓旁的丫頭僕從都紅了臉。
聽見容氏這有些粗鄙的言語,李氏嘴脣彎了彎,看着眼前這個穿着玫瑰色稠上衣,俗豔不已的容氏眼神裡有一絲不可察覺的鄙夷。
“容妹妹說的倒也在理,二姑娘的品性姨娘是知道的,姨娘定不許旁人冤枉了二姑娘…”
李氏聲音柔和,美目中滿是溫柔,凝視着江婉的眼神裡還帶着絲絲的憐憫。李氏這話一出,江醴的神色都柔和了許多,皺着的眉頭也鬆動了些
“文雅說的不錯,若是從二小姐房裡搜不出任何物什,那便是有人栽贓陷害,定要嚴懲!!”
江醴說這話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怎麼說江婉也是他江府的小姐,一旦出什麼事抹的可是他江府的面子,於公於私他也要幫忙遮掩着些,信紙想來也應當不會留下,所以江醴便很痛快的同意了。”
江婉此時終於擡起了頭,眼神在翠屏身上留了幾秒,看的翠屏身子不自覺一顫。
“我身爲江府小姐我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江府,又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怕搜查的,可若是能證明女兒的清白,那女兒一定要查出這幕後之人!!!!”
江婉的聲音裡滿是堅毅,聲音寒咧的如冬日寒風,呼呼的往衆人臉上扇去。
就連跪拜在地上的張氏都愣在了那,張着嘴巴出不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