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秦語葭?”玉如煙也被這話嚇了一跳,她蹙着眉望着玉闌天:“你是怎麼知道的?”
“爲父自然有自己的方法知道這件事情。”玉闌天此刻已經恢復了平靜,他的手指摩挲着衣角,盯着玉如煙的神色也逐漸恢復到之前的精明。
他看清楚了玉如煙的沉默,沒有遲疑,抓住機會問道:“慕容王朝是一個神秘的王朝,裡面恐怕也有不少機關,也不知你們此次進去有沒有遇見什麼危險。”
“危險倒還真是不少。”玉如煙微微勾起嘴角,她看着玉闌天,眼中帶着一絲似有似無的殺氣,再度端起銀耳湯,玉如煙看着那濃稠的湯汁,笑着說:“如果不是運氣好,說不定我們就死在裡面了。”
繼而擡頭看着玉闌天,玉如煙眉頭微挑:“父親對裡面情況的猜測還真是準確,怎麼沒有提前告訴我,好讓我們有些準備?”
“咳咳,王妃說笑了,爲父這也是看到你們那日的樣子,推測的,畢竟那是你母親留給你的,爲父也只是……”玉闌天說着,對上玉如煙充滿探究的眼神,他也知道不好再說。
只能閒聊了兩句,就離開了。
玉闌天走了沒多久,墨無痕就推門而入:“剛纔遠遠看見玉將軍的臉色不好,看來是心願沒有達成。”
“這是自然,他很想知道我們從裡面拿到了什麼,而且他還說了一句話。”這麼說着,玉如煙將玉闌天端過來的東西推開。
墨無痕挑起嘴角,他看了看那碗基本沒有動過的銀耳湯,挑眉笑道:“這可是樓裡的廚子,起了一大早熬出來的,不好吃?”
“倒也是,只是送過來的人,讓我看着就吃不下。”玉如煙搖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她往門外挑了挑下巴:“知道皇陵中心的人是誰嗎?”
墨無痕不說話,只看着她,她卻看向了那掛在牀頭的藏寶圖:“我以爲那個人只是像秦語葭,沒想到,那個人真的是秦語葭。”
“秦語葭?可她不是……”
“不知道,玉闌天不肯說,只不過他既然知道這個,想必對於慕容王朝的事情,他比我們更加了解,如果慕容王朝還有餘黨留下,他說不定知道什麼。”玉如煙說完後便抿嘴,蹙眉。
“少不得還要應付他,只是馬上要回京,這些事情不着急,他有事想問你,我們也同樣,就先這麼吊着他。”墨無痕說着,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端着茶杯遙遙敬了玉如煙一杯:“且等着吧。”
玉如煙望着那藏寶圖,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第二日她和墨無痕就找了藉口要趕路回京,玉闌天原本還想留他在這裡,可既然他們的身體都已經好了,也沒有理由不回京,他只能咬牙跟着回去。
一路上玉闌天沒少找機會,明裡暗裡打探他們在皇陵裡面得到的東西,可都被玉如煙擋了回去,一直到回京交了治水文書,玉闌天都沒有達到自己的目的。
厲王府內。
玉如煙回來之後,就命人在自己的院子裡搭了一個小涼棚,在裡面搭了架子,曬了形形色色的藥草。
“王妃,你這是要做什麼?如果需要藥草,遣人去藥店買就是了,何必自己曬?”飛花拿着筷子翻動那些藥草,她仔細看了看,都是很普通的草藥,藥店裡都能買到的。
“自然有用處,你們小心看着,等藥草幹了之後,就碾成粉末,分別包好。”玉如煙坐在院子裡,她手裡拿着幾本書,不過也都沒有看上幾頁。
小翠還在睡着,據說中間醒過幾次,可也只是短暫的清醒過一炷香的時間,玉如煙都沒有趕上,好在給她把脈,感覺小翠的脈相平穩了很多,估計大好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玉如煙心裡安定下來之後,就想起了墨無痕。
回京之後,墨無痕倒是時不時就來找她,雖然都只是說了一些關於蠱王和慕容王朝的事情,可偶爾有也會提到寶寶。
雖然墨無痕不說,玉如煙卻能看出來他始終很在意自己時不時會變成另外一個人的事情,玉如煙對於精神病方面並沒有多少研究,只是從前有一個任務的要求,她瞭解了一些心理學的內容。
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一直時間也記不起來,只能慢慢回想,同時也找人拿了醫書過來,自己找了幾個寧神的方子。
配好了藥方,玉如煙也仔細的回想了一下以前的那些研究,確認自己準備好了之後,她煎了藥去找墨無痕。
“你怎麼過來了?”墨無痕不在自己房間裡,而是在花園邊上的涼亭,他望着池中逐漸開敗的荷花,看得出神,竟然也沒有注意到玉如煙過來了。
還是玉如煙將碗放在他身後的石桌上,發出了聲響,他才緩緩轉過頭來,他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亂,眼神也有些迷茫。
“我過來給你看病。”玉如煙在他身後的石凳坐下,她將藥碗推了過去,看見墨無痕的樣子,笑了笑:“以前倒是從來看不見你這樣。”
墨無痕也沒生氣,他也明白,從前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這麼迷茫的樣子,給任何人看到,可如今看着玉如煙他倒是沒有之前的防備。
有什麼在他們之間變化着,他們都很清楚。
“把手伸過來。”玉如煙拿出一個小枕,她是要給墨無痕把脈。
墨無痕看得奇怪,卻也伸出手,看玉如煙閉着眼睛感受他脈搏的的跳動,微風劃過皮膚,竟然帶着些微的暖意。
“你到底要治什麼病,可否跟我這個病人好好說說?”看玉如煙收了脈枕後,他才笑着說道。
“你和他的病。”玉如煙指了指自己的臉,墨無痕立刻知道,她指的是銀色面具。
他瞳孔微微放大,看着玉如煙:“你有辦法?”
“我最近看了不少醫書,你的病原本就是藥物所致,應該也不算太難治,要試試嗎?”玉如煙挑眉看着,她端過來的那碗藥。
墨無痕微微眯起眼睛,挑起嘴角,端起那碗藥一飲而盡,放下碗之後,他道:“若我死了,你也要守寡。”
“所以我不會讓你死的。”玉如煙立即說道。
玉如煙原本也只是試一試,卻沒有想到,她連續半個月的熬藥和扎針,
再加上一些談話疏通下來,墨無痕倒是覺得自己好了不少。
玉如煙聽見墨無痕的自我評價,她倒是好笑:“你怎麼知道自己好沒好,你連自己病沒病都不知道。”
“王妃最近說話倒是越來越放肆了。”墨無痕靠着椅背,他挑眉看着玉如煙,語氣中卻是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
見他那樣,玉如煙也並不在意,她看了看墨無痕的臉色,覺得他似乎真的好了不少,也鬆了口氣:“你覺得自己好了不少,具體是怎麼樣?”
“已經沒有從前那種夢了,晚上也睡得很好。以前幾乎每月都會有,這個月倒是一直沒有過那樣的感覺。”墨無痕又仔細說了一些。
玉如煙聽到之後,連連點頭:“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的確算不錯,要是一直保持下去的話,這病也就好了。”
雖說精神方面的疾病,從來就沒有什麼徹底治癒的說法,可是隻要保持一致不發病,也就和好了一樣,墨無痕也不會再因此擔心自己不受控制時,做出什麼。
聊兩句之後,豐瑞就送來了一些文書,玉如煙看着沒事要先退出去,墨無痕卻擡手製止了她:“你先別走,過來看看這個。”
說着墨無痕遞過去一本文書,玉如煙拿過來一看,裡面夾了一些書信,她看到了之後蹙了蹙眉,擡頭看着墨無痕,墨無痕只是挑眉讓她看。
玉如煙奇怪的打開書信,首先看到那落款,心頭就是一跳,她馬上翻到開頭,只見擡頭寫的是‘墨無殤’。
“這是玉闌天和墨無殤之間往來的書信,他們是一夥的。”玉如煙擡頭看着墨無痕,墨無痕挑起一抹冷笑,不可置否的點點頭。
“還真是隱藏得夠深啊。”玉如煙眼神也冷了起來。
“不過再怎麼深,這條線都已經被我們挖出來,只是墨無殤背後,卻不止一個玉闌天,還有一個勢力,我怎麼……”墨無痕纔要說,玉如煙卻擡手製止了他。
墨無痕很快就聽外面有侍女走過來,玉如煙過去開門,就看見侍女站在外面,似乎有話要說。
墨無痕和玉如煙兩人對視一眼,先把這件事放下,侍女進來說:“是九王妃來了。”
“南宮雪,她來做什麼?”墨無痕奇怪。
“她最近經常過來,說是來看白蓮蓉。”玉如煙倒是鬆了口氣,面對墨無痕的問話,她卻也只是搖頭。
實際上南宮雪最近經常過來,她們是女眷,進來都是報告玉如煙的,玉如煙最開始也就當她是偶爾想起來過來看看。
可次數多了,她心裡也有一些奇怪。
“我讓人仔細去探聽過,可她們卻只是在聊一些家長裡短,我讓風霜把她所有對話都背下來給我聽過,也並沒有發現什麼。”玉如煙說着,還是站了起來。
“但是我總覺得不可能只是這麼簡單,我還是先回去,讓人查探他們的情況,至於那個,等她走了我再來。”
墨無痕也點頭,等玉如煙出去,他低頭看着那些文書,再度恢復到冷漠的表情。
看來這事,水還深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