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燼帝爲了此事,已經在早朝上發了幾次脾氣。
朝中的官員大多推諉不願親去,而他們所提上來的建議,就連天燼帝看了之後都不滿意。
作爲太子墨無殤自然首當其中被叫去御書房商議對策,同在的還有幾位老臣,不過墨無殤是明白的,這些人做官做得太久,深諳中庸之道。
如果你讓他們錦上添花還行,要想讓這些人臨危救難,恐怕就是拿鐵棍也打不出半個屁。
“父皇,此次治理江南水患的人,兒臣以爲還是應該慎重選擇。”墨無殤看着天燼帝,天燼帝的眉頭沒有絲毫鬆開:“你有什麼人選推薦?”
“胡大人與東大人都是朝中老人,他們知道的自然比兒臣多。”墨無殤一句話將決定權推到了,邊上站着的兩個大人手中。
那兩位連連擺手:“太子自上朝堂以來,功績累累,我們這些老骨頭,自然比不上太子,朝中現在少能幹的人……”
墨無殤看了一眼那東大人,此人平日與他走得比較近,所以墨無殤打算推這個人處理替自己辦事情,他一看那人,東大人立刻咳嗽了兩聲,停住看墨無殤的眼色。
墨無殤悄悄伸出手,比了一個三,東大人眼睛微睜,他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古人云,這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等老骨頭成不了什麼是,只有年輕人方可擔大任。”
“年輕人?你倒說說有誰能幹的,看看你們上的摺子,沒有一個提出辦法,現在朕讓你們過來是商議對策,你們卻跟朕說年輕人。”天燼帝將奏摺狠狠一推。
奏摺落了一地,御書房內從官員到奴才都跪了一地:“皇上息怒。”
“父皇,兒臣以爲東大人說的不錯,水患年年都有,年年治理卻都不見好,想必是從前的法子不行,現在應該採用更新的辦法,沿用舊法只是治標不治本。”
墨無殤說着使了個眼神,讓身邊的小太監立刻將奏摺都整理好,他親手放在天燼帝的桌案上:“南方水患,使百姓受苦,民怨沸騰,這也不得不考慮。”
“聽你這話,太子是有什麼想法?”天燼帝半閉着眼睛,他看着墨無殤,墨無殤將一份奏摺放在天燼帝面前:“兒臣以爲,此刻若派一位皇子前往安撫,百姓定能感知聖意濃厚,民怨得以消除。”
“皇子?”天燼帝睜開眼睛看着墨無殤,神色複雜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麼:“殤兒的意思是,讓你的的兄弟去南方水患之地?”
“兒臣自知南方水患,形式兇險,想必生活也十分艱苦。兒臣自願前往,兒子作爲衆皇子表率,自然不會將骨肉兄弟置於危險之中。”
墨無殤跪在地上,他說完之後,悄悄往後看了一眼,東大人立刻跪下:“太子殿下,萬萬不可。”
“太子殿下萬金之軀,萬一出個什麼意外……”
“我出什麼意外可以,難道我的兄弟出什麼事情,我還能夠坐視不理嗎!”墨無殤
呵斥回去,他轉頭看着東大人,眼中確實讚揚。
“老臣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太子殿下畢竟與其他皇子不同,皇上乃國之根本,太子是皇上身邊最重要的支柱,怎麼可輕易動得。”
其他大人紛紛附和,墨無殤裝出一副爲難之色,纔要開口,天燼帝擡手:“的確,太子與其他皇子不同,不可擅動。”
墨無殤不動聲色的夠了勾嘴角,他緊接着看了看東大人一眼,東大人立刻會意說道:“若說諸皇子中,唯有厲王行事果斷,若是代表皇家,當數厲王殿下。”
“痕兒?……殤兒你看呢?”天燼帝聽到這個建議,眼中一亮,墨無殤立即進言說了一堆墨無痕能幹的好話。
不一會,這件事情竟然就這麼定了下來。
“厲王殿下爲主,老臣再安排幾位治水能手供厲王殿下調派,此次江南水患定能解決。”
說了一些奉承的話之後,天燼帝邊讓他們離開了。
墨無殤回到府中,白玉繞第一個迎了上來:“太子殿下,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去辦了點事情。太子妃,本宮警告你,最好不要在後面對如雪耍一些什麼小手段,至於其他的,本宮自會處理。”說完墨無殤拂袖而去。
白玉繞站在原地,皺眉看着那被碰都沒有碰過的茶水,神色微冷。
而另一邊,厲王府中很快就接到了聖旨。
“治水?怎麼突然會想到讓你去?”玉如煙和墨無痕送走宣旨的公公後,神色狐疑的看着這份聖旨。
南方旱災之後緊接着水患,若只是一般災害,這倒是一個香餑餑,因爲治理水患必定會要求朝廷撥賑災銀錢。
歷朝歷代因此賺的盆滿鉢滿的不在少數,只是這一次,連綿災荒,南方此時定然是民怨沸騰,且水災之後,接踵而來的就是疫病。
玉如煙多少知道,古代的醫療條件不好,水裡本來細菌就多,泡的久了什麼奇奇怪怪的病都有機會發生,而上一次旱災恐怕也死了不少人。
藥材和大夫肯定都不多,又是重病又是災患,這個時候百姓恐怕對朝廷已經很不滿意,派一個皇子過去,簡直就是對他們的挑釁。
“多半是墨無殤,昨天你的醉玉樓被暴露,今天就接到了這樣旨意,很難說其中沒有干係。”墨無痕看起來倒是更加平淡。
“你就不害怕,說不定現在南方已經滿是暴、亂,過去不僅僅治水,說不定還會打仗。”玉如煙知道墨無痕的武功很高,但她不認爲墨無痕能夠面對戰場。
玉如煙對那些場景很熟悉,做殺手的,其實很多時間並不會呆在和平的社會,時局越是混亂就越會有人重金聘請殺手殺害政要。
畢竟如果能夠用錢解決的事情,又有誰沒事想要在手上添人命。
處於饑荒災害中的人很可憐,也很可怕,因爲他們更加知道生命的來之不易,所以自我保護的能力更強,爲此甚至不惜傷害他人的生命。
“王妃看起來對這些很瞭解?”墨無痕狐疑的看着玉如煙,他知道玉如
煙自小在玉府中長大,應該不可能會接觸到那些事情。
“瞎猜的,不可以?”玉如煙挑釁的看回去,墨無痕冷笑,沒再說話。
“我要去醉玉樓看看,不知道那幾個壯漢審得怎麼樣了。”玉如煙說就自己離開了。
可她才離開厲王府沒有兩條街,就敏銳地感覺到了有人跟着她,觀察四周的情況已經是作爲一個殺手潛意識的做法。
現在街上人來人玩,那些人只是暗暗的跟着她,似乎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主子?”風霜察覺到了玉如煙警惕,也立刻警覺起來,她不動聲色,掀起簾子的觀察馬車外的情況:“一共是四個人。”
“讓馬車到前面路口拐進去,在那邊解決他們,記住留一個活口。”玉如煙吩咐道,風霜點頭,出去吩咐了兩句,馬車伕立刻拐進了小巷之中。
果然,一道人煙稀少的地方,立刻就有四個黑影從房頂跳下來,他們手上拿着長劍,毫不留情從馬車頂上就往下一刺。
玉如煙側身躲開,風霜立刻拔劍直接破車而出,馬車伕見狀已經被嚇得一動不敢動,縮在外面,玉如煙看到只是蹙着眉:“你如果害怕就到車下面躲着。”
“……是。”馬車伕看着玉如煙竟然一如往常淡定,他也只能強忍着害怕的情緒。
不一會,風霜回來,卻只抓了一個死的。
“其他人呢?”玉如煙看着那個死掉的,掰開他的嘴,果然在牙齒裡藏了毒藥,此刻毒發身亡已經死透了。
“追不上,他們腿腳太快,分散跑了。”風霜半跪着:“請主子責罰。”
“起來吧,他們那樣應該是有意而爲之,要殺人但是不能暴露自己,是我們人太少了。”玉如煙讓風霜起來,她仔細搜了一下。
這殺手顯然是有備而來,身上什麼都沒有,只能從他穿的鞋子裡看到了一個不清晰的標誌。
玉如煙不熟悉那樣的標誌,她到了醉玉樓便讓蘭若想辦法查一下那標誌,蘭若點頭。
“對了,那些人審問得如何?”
“稟主子,目前只知道他們是太子妃的人,他們只知道自己要過來鬧事,看到老闆之後就停下來,他們接到的命令就是這樣。”蘭若報告到,接着她把那些人的口供呈上。
玉如煙看了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白玉繞很謹慎,這些人恐怕已經是她的棄子,讓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傢伙來鬧事。
醉玉樓不過是青樓,就算說出去也不一定有人信,而這些人本來也什麼都不知道,要想辦法敷衍過去容易得很。
“我知道了,那些人你們自己看着辦,挑幾個能用的培養成我們的人,不能用的就殺了,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
玉如煙轉了一圈,醉玉樓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樣子,只是現在還沒有帶開店的時間顯得有些冷清。
“我先回去了,那個標誌有什麼頭緒了之後馬上通知我。”玉如煙站了起來,她想了想又說道:“過兩天,也許我會去南方一趟,你們自己機靈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