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惜說不出拒絕的話,上氣不接下氣的微張着嘴,無比的悽慘可憐。
一眼看去,總覺得她會隨時嚥氣。
權非逸輕輕的替她擦掉臉上溼潤的痕跡,小心翼翼,緩慢低沉的嗓音卻決絕的無法抗拒,“你且在這裡好好的養着吧。今日你可以不跟本王回去,但是我們之間,不會就這麼結束的。”
最終,還是以他的妥協告終。
從他昨日喊大夫停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輸了,輸給了這個女人。他不能放手,也放不了手,但是也實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只能撂下這樣的狠話離開。
起碼,給他們之間留有一寸餘地。
不能到頭來什麼都不剩下,不能真的就這麼兩清了……
畫惜閉上眼睛,又是一長串的淚水滑下。
權非逸強迫自己不去看她的模樣,站起,轉身的瞬間,正好房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
“畫惜,廚房沒……”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兩個男人,原本可以說是朋友,起碼是朋友的弟弟,關係也算比較親密。可是此時此刻,卻像是深仇大恨的仇人一樣,站在對方的面前都是毫不相讓的氣勢凜冽。
祁玉怪他總是傷害着畫惜,權非逸怪他總是趁虛而入。
互相看對方都不順眼。
哼。
權非逸冷冷發出一聲嗤笑,視線率先從他身上漠然的收回。
擦肩而過的時候,祁玉開口:“四王爺能高擡貴手,別再來打擾她麼?”
高擡貴手,又是高擡貴手!
權非逸發現,這兩個人已經無話不談到這個地步,抑或是心有靈犀麼?
她每次都喜歡對他說這四個字,現在換了這男人男人來替她說。
這算什麼?
她心裡那個男人不是權墨栩麼,她不是爲了權墨栩什麼甘願淪落青樓麼,這麼快就改變心意喜歡上其他男人了?又或者,她本來就是這麼容易變心,所有男人都可以!
哦,唯獨他。
只有對着他的時候,她是沒有心的。
權非逸不屑的看着對面的男人,眉心幾不可察的鎖着。
他薄脣輕輕掀開,不屑的道:“你是在管本王的事?”
“祁玉不敢。只是四王爺棄之如敝的女人,或許是別人千方百計想要呵護照顧的。”
“想要呵護照顧,就先看看你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祁玉的話,終於還是把他惹怒了。
千方百計想要呵護照顧的女人……呵,難道只有他們想照顧她,難道他不想麼?
是她,是她親手剝奪了這個機會!
“祁玉,你最好不要再惹本王。”臨走之前,男人一字一頓的擠出這麼句話。
祁玉淡淡的收回視線,也無所畏懼。
他朝着畫惜走過去,什麼都沒問,“廚房沒有可以直接吃的東西了,所以我自己下廚做了點,你等這麼久一定餓壞了吧?快起來吃點,然後再睡吧。”
如同沒有見過權非逸這個人,如同剛纔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畫惜心中感激,她現在需要的,正是這樣的“什麼都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