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的意思很明顯,這傷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畫惜皺眉深深的注視着他,四目相對良久,眼角溢出細細的笑意。語氣似乎帶着幾分漫不經心的隨意,“你怎麼就不信呢,這就是你弄出來的啊,四王爺……”
權非逸喉結滾動,“什麼時候?”
畫惜嘲弄的道:“從宮裡回來的時候,你不是用力拽着我嗎?”
“是那時候弄的?”
“不然,我是因爲被你囚禁了所以忍不住自殘嗎?”
她眉梢眼角都染着一股子涼薄而疏離的氣息,權非逸看了會兒,又忍不住別開眼,末了卻又再次將目光鎖住她的眼睛,她不是個會自殘的人,否則這麼長時間她早就殘了。
“對不起。”
“我當不起啊,四爺。我欠你的這麼多,不管你對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怎麼能對不起?”
她這話說的真誠,卻無端讓權非逸覺得諷刺。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她從來沒有抱怨過半句他對她做的事,就算是他再怎麼樣,她也只是默默的忍氣吞聲,只因爲她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所以他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真的這麼理所當然嗎?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想起她曾說過的讓他親手殺了她,或許是絕望到極致纔會這麼說吧?
權非逸目光復雜的看着她,半響才啞聲道:“出去吃飯。”
“我不想吃。”
“你已經一天沒吃東西了,出去吃飯!”他不由分說的將她往外拉出去,按着她在圓桌邊坐下,旋即吩咐丫鬟將晚膳全部拿進來擺好。
“出去吧。”
“是,王爺。”
屋子裡,頓時又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兩兩相對,互相無言。
權非逸硬是將筷子塞到她的手裡,然後轉身走到書架處拿出一個藥箱來,骨節分明的手掌在她面前不斷的動作,畫惜手裡的筷子卻半響沒有動,一直盯着他的手。
“怎麼不吃?”
“……”
現在這樣的情況,讓她怎麼吃得下?
畫惜定定的看着他手中的動作,一言未發。
權非逸也沒有勉強,掌心裡分別拿着兩個瓶子,也不知裝的是什麼,走到她的左手邊將她的左手擡起來,上面偌大的淤青痕跡讓他的眉心不由狠狠蹙了一下。
尤其是一想到她剛纔平靜的說着這樣的傷是他弄出來的,他的心裡就更不是滋味。
權非逸將藥酒倒在她的皮膚上,冰涼的溫度倒是不會讓她覺得疼,可是當男人手中開始用力的時候,畫惜卻還是疼的右手筷子都掉了。
她驀地顫抖了一下,男人眉心擰成一個結。
他掀眸看着她,“很疼是不是?”
當然疼,這扭傷本來就已經夠疼的,他現在這樣用力的擰着她的手又怎麼可能不疼?
可畫惜還是搖頭,低啞的嗓音帶着幾分悶痛,“沒事。其實你不用忙活,過兩天就會好。”
“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弄疼了你,再來做這些就顯得特別假惺惺?”
其實就算她不說,他也是這麼認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