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今日專門尋了弟弟來說話,必定是有要緊事商量。若是弟弟出得上力,六哥儘管開口便是。”
宗政涵摟着迎香樓歌姬,見那妖嬈女子遞了酒到脣邊,仰頭一飲而盡,手掌在女子腰間輕輕撫弄,只逗得那女子滿目含春,嬌嗲叫喚。
宗政霖斜斜倚靠貴妃榻上,俊顏淡漠,隨意搭着雙長腿,腳邊是兩個同樣穿着裸露,袒胸露乳的舞姬,正在頻送秋波,似撩撥着替他揉捏捶腿。
撫着扳指,宗政霖眼瞼低垂,自取了酒盞,就這麼小口抿了抿。
“退下。”
腳下兩舞姬相視遲疑,最後經不住宗政霖冷臉,恭恭敬敬退出門去。只宗政涵那處,那歌姬還扭捏着十分不情願離去,最後得了宗政涵俯身一吻,並銀票一張,才戀戀不捨出得門去。
“煙花之地,六哥這般冷臉,也不怕嚇着人姑娘。”宗政涵舉着酒盞,自顧嘆息。
宗政霖不以爲然,言辭淡淡。“上不了檯面的玩意兒,何需顧及。”
宗政涵挑眉笑笑,不再接話。
今日宗政霖罕見相邀,他便主動提了地方,說是來迎香樓舒泛舒泛。本以爲他會逢場作戲,怎麼着也得做做樣子。沒想到這人卻是從始至終正眼也沒打量那舞姬一眼。這會兒更甚,失了耐性,便直接揮退人出去。
也對,他心裡有人,青樓裡尋常歌姬,又怎入得了宗政霖眼裡。更何況,那女人本事不小,竟生生牽了他心神。
“今日邀你前來,只爲一事。”宗政霖擱了酒盞,屈膝放了腿落地,人也端坐起身。
“聽聞八弟對河西商路十分看好。恰好,本殿手上些許文書,留着也無甚大用。”
河西商路,宗政涵要的可不是尋常通關文牒,而是欲染指絲綢製鹽買賣
。可惜這兩樣都被宗政霖早早握在手中,官府只認他手下人出示扎文。
宗政涵握着酒盞的手微微一頓,擡眸看看對面依舊淡漠之人。歲入百萬兩銀子的買賣,宗政霖竟有意拱手相讓。最難得,河西商道事成,與西晉那頭算是徹底打通了關隘。之後很多事情,都能多出條門路。宗政霖輕易放手,面上卻古井不波,似無甚心痛。
“六哥倒叫弟弟大吃一驚。河西之事,非同兒戲。六哥出手便是如此重禮,卻是要弟弟如何回報?”
宗政霖鳳目輕輕掃視他一眼,不疾不徐,提了個人名。
宗政涵棕褐色瞳眸驟然緊縮,面上也漸漸露了凝重。宗政霖怎會知曉此事?
“八弟無需多想。機緣巧合,偶然得知。”
宗政涵這才稍稍緩了神色。既說是偶得,以宗政霖脾性,該是不屑作僞。不過回去過後,仍舊需要清洗一番。
“那人可是東晉皇族,六哥就不怕惹來鬧心事兒?”
“便是看重他皇族身份,堪堪好匹配。得一樁姻緣,也算是成人之美。”宗政霖說得漫不經心,只出口之言,卻是讓宗政涵心神一震。
東晉皇族雖不及大魏皇室身份來得貴重,但顏面卻是要顧的。宗政霖口稱“匹配”,暗中看中人選,身份昭然若揭。能讓他如此興師動衆,也要往東晉那處塞人……宗政瑩,當真就惹他如此厭煩,連同在盛京城中,也容之不下?
宗政涵眉頭蹙起,若有所思。要說宗政瑩最大毛病,莫過於仗勢欺人。但也沒膽子犯到他跟前。除此之外,唯一能人宗政霖動怒的,莫不是……
靈光一閃,宗政涵豁然清明。
原是如此。此番動作,宗政霖當真捨得。爲博美人一笑,竟是千萬財帛盡數拋卻。那慕氏就值得他如此維護?
也罷,慕氏那女人,手段再厲害,若成了禍水,迷得宗政霖精明不在,豈不正好成全他一番功業?若是能輕易剪除掉宗政霖這個最大禍患,奪嫡路上,更進一步
。
“六哥對側妃倒是頗有情意。弟弟自然樂得成全。就不知六哥欲何時動手?”
宗政涵也是狠人。宗政瑩與他毫無糾葛,卻半點猶豫沒有,就這麼着與宗政霖達成一致,哪管她之後孤身一人獨在異地,是死是活。
宗政霖脣角微微勾起。對面之人,果然心思活絡,一點即透。
“越快越好。最遲七日,本殿需得到回覆。”
“如此,六哥等着消息便是。必定不會叫你失望。”
兩人相視而笑,各揣心思。錦衣玉袍,君子風儀之下,俱是野心勃勃,志在必得。
慕夕瑤不知宗政霖打算,如今正招呼人收拾園子,給那兩個小的提前做些準備。
“主子,奴婢昨日還在擔憂兩位小主子過得可好,今日您就得了殿下準話,立馬就能接人回府。還是主子您本事好,奴婢擔憂再多,也不及您一句話的功夫。”
“那是。妾吹的那叫枕旁風。”
蕙蘭欣喜神色僵在臉上,看着抱着手爐,窩在暖炕上的主子不知如何接話。如此私密事情,您怎地隨便人前說道……
“您就別逗這丫頭,看把她嚇得。”趙嬤嬤笑着進來放下紫砂湯碗,揭了蓋子,濃濃藥膳烏雞湯味立刻四散開來。
“不喝不喝,拿走。”慕夕瑤捂着嘴巴,連連擺手。身子也向後使勁兒蜷縮,生怕被人捉了去強喂她吃食。
跟在趙嬤嬤身後進門的墨蘭,臉孔一板,直接將六殿下離府時交代說與她聽。“殿下說了,倘若主子鬧脾氣或是偷偷倒了這養生湯,便讓管事派人往京郊送消息,晚上他自會回府,讓主子好好長長記性。”
看着蕙蘭面上一板一眼,嘴皮子不住翻動,整一狐假虎威,慕夕瑤小牙口磨得咯咯作響。
宗政霖人不在府中,卻時時刻刻淫威震懾,當真可惡。
不情不願接過趙嬤嬤遞上湯匙,乖乖下地坐到黃花梨桌案前,苦着臉,一勺一勺往嘴裡送湯水
。奶奶的,只有中藥味,連鹽都不允另外放些,****裡喝烏雞湯,難怪臉色越來越烏糟糟的難看。
好容易喝了大半盅,慕夕瑤撫着肚子,直吵着撐得慌。又是嘆氣,又是扮可憐,那模樣,跟個孩童撒嬌耍賴,有何區別?
宗政霖懷裡抱着誠佑,右手牽着走路越發穩當的誠慶,才進屋就見着這女人無賴生事。
“還有沒有個樣子?”六殿下黑臉,一屋人立刻噤若寒蟬,跟着趙嬤嬤退出門去。
“殿下!”慕夕瑤趕忙扔開湯匙,十分狗腿迎了上去。“您今日怎地回得這樣早,妾還以爲要午後來着。”說着看看他懷裡胖乎乎,正睡得香甜的小兒子,又被誠慶蹦躂着撲在懷裡。
“誠慶乖,又長個子。”看兒子活蹦亂跳,慕夕瑤湊上去,在包子粉嫩臉上偷了個香。
“娘娘香,抱抱。”誠慶包子嘟着小嘴兒,朝着慕夕瑤啪啪兩口,帶着口水給了他孃親兩個響亮親親。
慕夕瑤花顏綻放,立刻抖擻起來。乖兒子,當着你老子跟前,就該這麼黏糊孃親纔是。
宗政霖覷她一眼,不屑與慕夕瑤較勁,這女人有時稚氣如孩童,偏偏還賭氣得厲害。若是在兒子面前沒比他這親爹露臉,慕夕瑤過後必定擰着與他折騰。爲了讓小女人之後能消停些,六殿下覺着得她幾個得瑟眼風,似乎輕鬆上許多。
還好回得及時,正趕上這女人仗着主子威風,欲逃了每日必用的養生湯去。玉姑可是交代得仔細,這湯水,務必接連服用大半年功夫,需補足她難產時候虧損的氣血。
“正好趕上嬌嬌用湯。兩個小的也一併在屋裡用飯。”宗政霖話纔出口,慕夕瑤小臉頓時耷拉下來。
臭男人手段真狠,逼着她在兒子跟前老老實實做好示範。當日這招可是她先用在宗政霖身上,那時候爽快,如今都成了六殿下報復手段。實在惱人。
小主子回府,這下算是得了圓滿。城東大宅****笑聲不絕,日子倒是越發順遂。
這日晚間,宗政霖自軍營秘密回京
。
隔了兩日沒沾慕夕瑤身子,才一貼上,便急急帶了人往屋裡忙活,似一刻也等不得。
慕夕瑤嬌顏靡豔,霞染雙頰,嗚嗚咽咽服軟討饒,只看得宗政霖益發收不住手。兩人在屋裡沒了顧忌,自是怎麼舒爽怎麼搗弄。慕夕瑤被宗政霖抱在身上一步一頂弄,只渾身顫慄,不住收縮身子,招得宗政霖火氣上頭,更是沒了輕重。
“嬌嬌裡間甚緊。絞得本殿十足暢快。”
近日宗政霖牀笫間情熱得厲害,再沒往昔和緩憐惜之態。使着蜀中得來御女之術,直將慕夕瑤作弄得潰不成軍,再無手段抵制他攻伐。
“殿下,勿用秘術,受不住的。”
“撐着。嬌嬌身子萬里無一,與此術正好兩相得宜。”說着使勁揉捏她胸前飽脹,雙目中火光迸射。
自與慕夕瑤歡好以來,宗政霖便得了此間趣味。本以爲慕夕瑤身子已到了能讓他體會男女歡愛的極致,不想那秘術更是了得,竟能激得小女人情動非常,連連縮宮滴露,將他伺候得渾身舒泰,神思不屬。
“兩月不到,嬌嬌乳兒又見豐腴。身子也誘人得緊。”宗政霖壓在她身上,氣息不穩,不覺驚歎。“再過兩年,該是如何銷魂。”
越想越激動,一把拉了慕夕瑤坐在腿上,就這麼對面相擁,吻住她所有嬌啼,身下快速頂弄抽送。直感到身上女人痙攣顫抖,身下連連吸允,花露泉涌,宗政霖才使勁兒掐了她腰肢,緊緊摁着人抵到深處,低吼着發了出來。
慕夕瑤身若無骨,就這麼全身泛着淡淡粉色,軟軟向一側滑去。
宗政霖輕笑出聲,扶住她腰身將人打橫放在牀榻裡側。見她疲憊得厲害,環了人在胸前,輕怕她背脊,片刻便聽得慕夕瑤呼吸清淺,已是睡熟。
六殿下眸中柔色更重,只俯身輕輕落了個吻。內力一震,紗帳飄落,兩人已是抵足糾纏,交頸而眠。
嬌嬌,明日大早消息傳來,本殿等着你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