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放下電話時,手機都燙的不行。她囧囧有神地想,班長大人,她就想借個小學時代的筆記啊。真的不用非得花光她的電話費的。
唉,今天回家以後得去街上買張充值卡充話費了。
哎呀,鄭英傑小學時代距離現在多久了。他的筆記本不會糊掉了吧。小學生可是用鉛筆寫字,肯定連筆跡都看不清了吧。
許多想問問清楚,又沒好意思。這太失禮了,問人借東西再嫌棄東西不好,真心沒這麼大的臉。
算了。許多記得應該是小學三年級起換圓珠筆或者是鋼筆什麼的。反正鄭英傑初一時的筆記是黑色簽字筆,留到現在依然清晰。
一直到吃完飯告辭回家,許家人包括許多在內都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堂哥堂嫂帶着昊昊一起送他們到門口。
堂哥再三表示要開車送他們回去,被許爸堅定地拒絕。理由是飯後走一走,活到九十九。實際上許爸是不想耽擱許帥去丈母孃家拜年。
臨走前,許多還跟堂哥約好了,等初七拿到他們班長的筆記本就讓許爸給許帥帶過去。
許爸誇了兒子女兒,讚揚他們非常有歪歪娘娘的範兒。他們的堂哥許帥雖然一直對兒子採取放羊政策,但只要是爲人父母者,又豈會不關心孩子的學習情況。
昊昊能主動要求學習,堂伯一家比誰都高興。
大年初六是陳曦的生日。陳家的做派偏西一些,父母給他過生日使用的是公曆。農曆生日則是陳曦跟朋友們一起出去玩。
從大年初一起就被作爲拜年標配拎出去各種遛彎兒的小夥伴們,非常需要這樣的放縱機會。別以爲小孩子都盼望過年。他們早過了渴望壓歲錢的年齡了好不好。每天被拎着東奔西跑各處拜年也是很累的。
今年,陳曦拒絕跟小夥伴們呆在一起。他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他要跟女友待一天。他看他的小夥伴們從小時候看到現在,早就審美疲勞了。他看他家多多一百年都還想接着看。
但是廣大人民羣衆表達了堅決的反對意見。從過年前起就盼着這一天可以放飛自我呢。怎麼可以這樣子,這樣子傷害無辜的圍觀羣衆們合適嚒。交女朋友更加要帶出來給大家認認啊。
陳曦無奈之下只好打電話給許多,說明了情況。這麼好的女朋友,他帶出門也覺得面上有光,高興的很。
許多倒是無所謂。或者說,她蠻期待跟陳曦的朋友相處的。她的人際交往圈子過分狹窄,家庭方面無法爲她提供這些交際機會。
爲了這次聚會,許多特意打扮一新,還去做了髮型。陳曦過來接她的時候,她有點兒不自信地往後退了一步,小小聲地問:“會不會很奇怪啊。”
陳曦則是絲毫不掩飾眼中的驚豔,他點頭讚歎道:“多多,你每次都會讓我產生一種,你居然這麼美,我以前竟然從未發現。總覺得那麼長時間,我的眼睛是怎麼長的。”
許多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略有些調皮地踮起腳尖,湊近他的耳朵:“是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啊?”
陳曦笑着攬住她的肩膀:“既是又不是,你本來就很美。”
許多想笑,我還自然堂呢。
過年階段,路上車子太多。陳曦也覺得好久沒有跟許多一起逛街了,兩人乾脆一路走過去。反正也不算遠,步行過去還不到半小時。
生日會沒有選在特別高檔的地方。陳曦原先就是想跟女友過二人世界,選的館子走小資路線。從小包換成大包,又新添了各種吃的喝的而已。
一堆朋友除了鄭英傑、龔曉、蕭瀟等高中的同學外,還有幾位是陳曦從小玩到大的同學。其中一人立志成爲電子競技職業選手,高中畢業後就輾轉各地打比賽,已經不上學了。
許多深感佩服。任何能夠孤注一擲爲自己的夢想奮鬥的人,都讓她欽佩不已。
我們大部分人,都是在被生活的慣性推動着跌跌撞撞走而已。
大家三三兩兩到齊後,彼此打招呼。女生們只要一見面必須得是大熊抱。
許多想問裴爽關於孫甜甜的情況。結果兩人還沒說上幾句話,陳曦就把她帶走商量一會兒甜點跟水果拼盤上哪樣了。這麼一打岔,許多再回頭,裴爽已經跟其他人聊天了。
感覺陳曦的生日,問其他同學離家出走病倒入院的事情似乎不太合適。許多想了想,還是給她們拿了水果拼盤過去招呼大家吃,沒有繼續追問孫甜甜的事。
鄭英傑看到許多,才突然間想起來:“我說我出門時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沒拿來着。果然了,筆記。”
許多笑了:“沒事,回頭我上你那邊拿吧。謝謝啦,班長,真心好學生不打折。”
一羣人吃吃笑笑,說各自春節期間發生的趣事,八卦事。本着資源共享,不多囤積點兒樂呵事,這接下來的年要怎麼過下去。還要等上十天才開學呢!
許多囧囧有神地想,你們這麼嫌棄過年合適嗎?知不知道姐姐當初工作以後最羨慕的就是學生時代有寒暑假。不管作業多不多,起碼可以天天睡到自然醒啊。
陳曦則在給許多剝松子,集聚成一小把就塞給她吃。許多總覺得對方這種行爲更加像是投喂松鼠。
她無奈地想:唉,跟年紀小的談戀愛就是這樣,得配合對方青蔥少年心啊。
她小時候養只小兔子就老愛偷偷給人家吃一種心型的樹葉子,因爲多漿,小白兔特別愛吃。
陳曦看她吃的津津有味心中滿是喜悅。許多每次吃東西都特別認真,很珍惜的樣子,可愛的不行。
陳曦有點兒小驕傲,他就猜到了他家多多愛吃松子。小姑娘家,多吃點兒松子好,頭髮跟指甲光澤都要好。他家多多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
許多聽陳曦的同學說輾轉各地參加電子競技比賽的事。她這人對所有不知道的事都懷有好奇心,聽人家說打比賽,她真恨不得能拿紙筆給記下來。
陳曦一看她耳朵豎着,一動一動的樣子就想笑。他安慰她道:“沒關係,能記住多少是多少。要是後面回想的時候,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
許多立刻拱手作揖:“失敬了,原來閣下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百曉生。”
陳曦立刻抓着她的手團在掌心中笑。許多有點兒不好意思,她總覺得大家正看着他倆偷笑。
陳曦看她臉紅紅的樣子,忍不住想抱着她說悄悄話。就說這幫人跑過來湊什麼熱鬧啊。明明他就想跟女友一起待着。
蕭瀟搓搓自己的胳膊,小小聲跟龔曉抱怨:“受不了了,原來陳老大談起戀愛來是這種風格。我表哥肯定得瘋。他要哭死了!之前老大不鬆口,堅持說就跟多多過。然後我表哥就傻乎乎地跑出去旅遊了。要是他知道他錯過了什麼,肯定得崩潰!”
先前一直在滔滔不絕說電子競技的那個男生終於告一段落。他擡手喝了口咖啡,一轉頭,看到坐在沙發上竊竊私語的情侶。陳曦正在喂一個長頭髮的小姑娘吃榛子,表情溫柔的似乎要融化開來。
許多一面吃遞到嘴邊的榛子,一面瞪他。這人,還真把她當小松鼠投喂啊。後面會不會出現橡木果啊。對了,話說橡木果松鼠吃嗎?松鼠吃的話,人能吃嗎?
許多開始發呆,直覺想尋找答案。陳曦把剝好的榛子送到她嘴邊,發現小女友眼神有點兒發散,似乎魂遊天外的樣子。
許多沒忍住,直接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陳曦樂得不行,他一下子沒控制好面部表情,直接笑了起來。於是他被揪了下胳膊。他趕緊安撫地握着女友行兇的手,慢慢解釋橡木果實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以及怎麼吃。
許多想到了上輩子去縣裡的一座山上玩,跟弟弟一起撿了很多以爲是栗子的果實。現在聽陳曦描述來看,似乎是橡木果子啊。不過,本地長橡木嗎?
兩人就這麼一起擠在沙發裡,絮絮叨叨地說着閒話。
電競選手疑惑地皺了下眉頭,問身邊的朋友:“咦,這是怎麼回事?”
蕭瀟剛好在他們隔壁的位子上跟人打鬥地主。她和表哥以前的同學都算得上熟,也認識電競選手馮子昂,主動解答了:“老大的女朋友啊。漂亮吧!我家多多可能幹了。”
男生愣了一下,小聲嘟囔了句什麼。旁邊的朋友立刻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噤聲。
因爲這家店風格的緣故,即使是大包廂也不過三十來個平方。馮子昂坐在陳曦跟許多的對面,不到五米的距離。他的嘟囔許多雖然沒聽清楚,卻也留心到了這個細節。
喲,這位小哥,你似乎對姐有什麼意見啊。
馮子昂被同伴提醒了,沒有繼續說話,他直接轉過頭,無視了許多的目光。
許多沒傻愣愣地跑過去問,小哥,你幾個意思。她探究地看着陳曦。結果陳曦一臉無辜地朝她攤了攤手,表示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許多擰了下他的手心,小小聲地強調:“我信你纔怪。”╭(╯^╰)╮,她纔不承認呢。有種自家的口糧被人覬覦了的感覺。
陳曦就是笑,也不辯駁,安撫地一下下摩挲她的手。
許多沒好意思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作。
網上搜索到的戀愛寶典強調女性要時不時跟男友使使小性子。否則你太懂事了的話,男友會找不到被需要感。他要的是女友,而不是另一個媽。
許多覺得,使性子還是得看場合的。等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嗯,可以拿出來酸一酸。不是說女友吃醋是在意男友的表現嗎?
唯一的問題在於,她沒聽清楚那位電競小哥說什麼啊。這醋吃的似乎有點兒太過於模糊了。
一堆人吃過飯又接着打牌,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說八卦。一直鬧到下午快四點鐘才散場。
作爲主人,陳曦帶着許多送一位位客人離去。其中那位電子競技選手馮子昂同學是自己開車過來的,車子停在大廈的地下車庫。陳曦帶着自家女友就一併跟下去送人,順便讓他將自己與女友捎到外面去。不然從正門出去,還要再繞一個圈,走地下通道才能去他們下一站要逛街的地方。
馮子昂酷勁十足,戴着鴨舌帽,打扮很有周杰倫剛出道時期的範兒,也是現在男孩子流行的風格。世界離我遠點兒,我不想搭理任何人的調調。
就是這個該死的鴨舌帽,導致了一場人間悲劇。
他們下去以後,因爲地下車庫比較暗,馮子昂悶頭往前走,陳曦跟許多又在商量待會兒去哪裡玩。於是走着走着就走錯方向了。
神奇的馮子昂同學自己都沒記清楚車子究竟停在了哪個區域。
等到了出口時,還是陳曦跟許多先反應過來,出口是自然光線啊,太顯眼了。他倆疑惑,就這麼出去了,車子丟在車庫?
兩人剛要喊住還沒停下來意思的馮子昂。這時有輛車正好開出去,欄杆升了起來。原本小哥馮子昂同學一直悶頭走下去說不定就隨着車子出去了。可是同伴喊他,他肯定會停下來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接下來的一幕,許多表示,那畫面太美她不敢看。
橫杆是電腦控制的啊,車子過去之後自然回落。瘦竹竿一樣的馮子昂就這麼腦袋上重重捱了一下。最崩潰的是,那橫杆還彈了兩下,繼續往下砸。
被砸暈了的馮子昂就這麼愣在原地繼續挨砸,還是陳曦反應更快一步,一把將他給拉了出來。
值班室裡的保安緊張不已地跑了出來:“哎呀呀,你這個小夥子,怎麼能站在這裡呢?”
這家地下停車場配置比較齊全,連安全警示標誌都設了。發生這種事,連朝保安大叔抱怨兩句都開不了口,只能擡頭望天。
陳曦開了馮子昂的車送他去醫院。
馮子昂終於想起來要緊張了。這可是專業打比賽的腦袋,砸出個好歹來可怎麼辦。
許多覺得這話有點兒怪。馮子昂同學,你這腦袋就是不打比賽,砸出個好歹來也很麻煩吧。
不過許多並不是特別擔心。因爲顱骨堅硬,橫杆砸下來的時候偏腦袋的前半邊,應該問題不大。同樣的力道要是往後腦勺來這麼一下的話,呵呵,情況怎樣就不好說了。
大過年的醫院急診室裡也是人山人海。
有個大媽被救護車拖過來,拍了片子顯示過年暴飲暴食,把胃給撐裂了。急診坐診醫生把她交給外科值班大夫送去開刀後,嘀咕了一句:“這至於嘛,她打算把這一年的飯菜全都過年時給吃完?”
相形之下,馮子昂這點小傷根本就不叫事兒。
大夫特淡定地聽完了他的受傷始末,看了眼他的傷,點點頭道:“給你拍個片子吧。沒大問題就留院觀察二十四小時,等血腫自然吸收吧。”
陳曦讓許多陪着馮子昂在影像科門口排隊等,自己過去排隊繳費。
馮子昂靠着椅子坐,時不時看許多一眼。按道理說,這種行爲挺失禮的。但馮子昂這個男生卻有種奇怪的氣質,讓人覺得他的任何舉動都是發乎本心,理所當然一樣。
許多沒有主動說話。她覺得這時候馮子昂還是保持安靜比較好,說話十之□□會頭疼。
陳曦花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去排隊繳納費用。過來見這兩人之間氣氛沉悶,他小聲安慰女友:“這小子惹你生氣了?別理他,這孩子腦子結構與衆不同。當年還在班上把同學給氣哭了。”
馮子昂耳朵尖的不行,居然一字不落聽了個乾淨,他趕緊澄清:“胡說八道,盧文婷明明是爲你哭的。關我什麼事兒。”
許多感覺膝蓋上中了一箭。同學,這種情況下你難道不應該是澄清咱倆根本沒說話,壓根不存在你氣我的情況。怎麼你關注的重點卻是要強調你沒氣那個……等等,名字真心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