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學謙沒有和朱儁多談關於要他做些什麼,他們都默契的給對方一個考慮和嘗試的空間。那些最情況不明時就喜歡把話說滿的人,往往容易把一些事情弄得很極端。所以聰明人大多懂得適當的留白。
接完朱儁等一行人,陳學謙緊接着就給霍欣怡打了個電話。霍欣怡和張曉楠家都在金陵,一般週末她們都是回家的。
今天因爲約了陳學謙見面,張曉楠早早就跑到了霍欣怡家了,纏着她帶着自己一起去。
被纏得沒辦法,霍欣怡只能給陳學謙打了電話,而後兩人便出了門,此時接到陳學謙的電話,她們兩人已經在霍欣怡家的小區門口等着了。
當陳學謙的車停下後,不等陳學謙下車,霍欣怡便先一步打開後座的車門。
陳學謙頓時停住了下車的動作。等兩名女生坐進車裡,陳學謙笑道:“怠慢了啊!”
對於他這半真半假的抱歉,霍欣怡直接丟了個風情萬種的白眼給他,從後視鏡見證了這一眼的風情,陳學謙急忙咳嗽起來。
這個女孩這種自然而然帶出了點魅惑風情,和白飛飛那種輕熟女由時間錘鍊出來的撫媚完全不同。以至於陳學謙這個久經白飛飛那樣禍水級的美女考驗的老司機也差點不慎翻車了。
利用一陣咳嗽避免了失態,陳學謙直接發動車子前往自己定好的一家飯店。
在金陵,真正說哪裡的菜最好吃,這個問題的答案可能會很多個。但如果你要問哪裡的菜最顯檔次,那麼向陽漁港或許會是最得人心的問題。
不過等不久紫峰大廈建成之後,陳學謙打算在頂層開一家餐廳,找最好的廚師,做最貴的菜,提供最完美的服務。到那時,一切問題都不會再是無解。這麼做他不求掙多少錢,就圖個逼格。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爲他有錢任性!
到向陽漁港自然是吃海鮮,當陳學謙帶着一羣人走進這裡,頓時後面跟着的一羣小夥伴都紛紛叫出聲來。
最爲外向的黃偉民悄悄捅了陳學謙一下說道:“老三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找我們來做擋箭牌的啊?”說着他還衝着霍欣怡擠了擠眼睛。
關於陳學謙和霍欣怡的關係,這一屆的英語系新生差不多都知道了。
而陳學謙對此則毫不客氣的衝他比了箇中指。
他們間的這點小動作其他人自然也都看在了眼裡,看着陳學謙絲毫沒有因爲身份改變而故作姿態,衆人頓時放鬆不少。
而陳學謙則和黃偉民對視一笑。
幾人也不是第一次在一起吃飯了,因而也沒什麼特別拘束的,一路談笑,陳學謙當先跟在服務員後面,朝着自己定的包間走去。
就在他們剛剛走到包間門口時,迎面恰好走過來一個女子。對此陳學謙也沒在意。徑直跟在服務員的身後進了包廂。
只是等他們進了包廂那個女子卻在他們的門前停留了一會才轉身離開。
對此陳學謙自然是一無所知,走進包廂的他們各自坐了下來之後,陳學謙環視一週說道:“大家有什麼忌口沒有?”
衆人紛紛搖頭,陳學謙見狀便對服務員說道:“那就按老規矩上菜吧,對了,幫我把顧總存在這裡的紅酒拿過來開了。”
服務員向他確認了一番之後便出去準備了。
這時平江開口問道:“老三,那個送我們過來的師傅呢?”
陳學謙聞言笑道:“他們在隔壁,他和你們在一起放不開。”
對此平江點了點頭,心裡對於林勇的身份大致有了猜測。
“最近學校有什麼有趣的事情麼?被上次的事情一鬧,我這學估計是上不成了。”
聽陳學謙說得幽怨,霍欣怡笑着接話道:“誰讓你那麼高調來着,不過你的畢業證還拿得到麼?”
“必須拿得到啊,怎麼會拿不到呢!”聽到霍欣怡的話,陳學謙頓時有些激烈迴應道。
看到這一幕,在場衆人頓時心裡都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似乎陳學謙特別在意霍欣怡似的。這種感覺以前可重來沒有過。
而看向霍欣怡,她則像是對此一無所覺,依舊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看着她的這番表現,頓時包廂裡的幾個女生都對她升起了一絲敬佩。要知道女生最常做得就是恃寵而驕。像霍欣怡這樣明明對陳學謙有情,卻絲毫不因陳學謙的態度而迷失自己,這很不容易。
這時張曉楠開口說道:“對了,我聽張老師說,你前些天在學校走了一圈就寫出來一首歌?”
聽到張曉楠突然提起張鈺,陳學謙頓時一陣心虛,想起早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後來怎麼解決的。
“沒那麼神,其實那首歌我早之前就已經寫出來了,只是改了下詞!曲子也做了點小修改。”雖然心中有些虛,但表面上,陳學謙還是及時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既然這樣,不然你給我們唱一下唄!”只是張曉楠卻不安套路的起鬨道。
然而她的這個提議卻是一下點到陳學謙的死穴了,就他那破鑼嗓子,任何要他唱歌都是和他有仇。
只是衆人可不知道這些,大家一聽張曉楠的提議,頓時齊聲起鬨,就連霍欣怡也一臉好奇的看着他。似乎也對他譜歌的事情好奇不已。
看着衆人如此熱情,陳學謙頓時無奈了,他有心想要拒絕,可是他今天過來還有着一個目的就是邀請霍欣怡來演唱這首歌的。此時要是拒絕了,那麼下面的邀請可就不太好開口了。
想一想,反正一會還要在霍欣怡面前演示,左右都是丟人,索性便隨了大家意,也不至於掃興了。
想到這裡,陳學謙也就豁出去了,直接開口叫來了服務員,“送一把吉他進來。”
對於彈吉他這種高難度的事情,陳學謙其實是完全一竅不通的,只是鑑於之前自己在學習表演和武術時,那過目不忘的記憶,讓他完全事半功倍,甚至可以說是不勞而獲的獲得全新技能。他就想着嘗試一下。
眼看着眼前這幾個應該都不是什麼音樂愛好者,應該沒人能聽出他的水準到底如何。而且有吉他加分,到時他唱得難聽也多少能挽回些顏面。
很快,店員就送來了一把吉他,看着這把吉他的成色,雖然算不上上品,但品質也屬一流了。
陳學謙接過之後,閉上眼睛,腦中開始閃過一些影視作品中吉他演奏的畫面,頓時一股熟悉的感覺涌上陳學謙心頭。
這種感覺陳學謙很熟悉,之前他嘗試演技和格鬥時,就有過這種感覺。
於是閉着眼睛的他手上動了起來。起初還很生疏,慢慢,那種刻在腦海中的記憶就變成了一種本能,陳學謙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嫺熟。
一時間,陳學謙像是真正化身成爲一個音樂人,那酷炫的技巧,讓人眼花撩亂的掃弦,直接將包廂裡的一羣人都給震住了。
良久,陳學謙才停下動作,當他睜開眼,看到大家都一副看外星人的樣子看着他。頓時心裡一苦。似乎自己有些玩大了,這一會自己開口一副破鑼嗓子,他們更多麼崩潰啊!
只是此時陳學謙已然是騎虎難下,只能繼續下去了。
從腦海中切換出《南山南》的演奏片段,陳學謙開始試着彈奏起來。
聽着他一手漂亮的吉他前奏,衆人對於他的歌聲都異常期待起來。
就在大家都豎起耳朵,期待着能夠有一番視聽享受時,驀然一聲鐵片摩擦般沙啞的聲音在包廂裡響起。
或許是之前的期待太高,這一刻大家都有種捂耳朵的衝動。
這尼瑪人家唱歌要你,陳學謙唱歌時要命啊!
只是不等衆人說話,那沙啞難聽的歌聲吐露的歌詞卻一下讓衆人都止住了開口打斷的準備。
“你在南方的豔陽裡,大學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窮極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風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一聲歌,唱哭一屋子人。這就是民謠的魅力,他或許沒法像流行歌曲那樣廣爲傳唱,可他卻有着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
這一刻,衆人忘了陳學謙那嘔啞嘲折的聲音,忘了那酷炫的吉他,只有那像是在風中呢喃的悲鳴。
“原來,他的心中有着這樣一個無人企及的地方!”
就在衆人都在歌聲中沉迷時,突然一張掌聲打破了這種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