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飛飛領着陳學謙走進一家茶樓。茶樓位置不錯,頗有些鬧中取靜的意思。
茶樓叫天水雅集,在後世,陳學謙到金陵也曾來過幾次,不過更多的還是去1912,只是此時那處後世聞名的酒吧一條街,還停留在規劃圖上。
平心而論,和白飛飛這樣的大美女待在一起絕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然而要想享受這種豔福,也是要有點能耐的。
如果是前世十四歲的陳學謙遇見白飛飛,怕是對方給他買本雜書就把他打發了。生活在兩個圈子,見識,認知,想法完全不同,強自湊在一塊只會讓兩個人都不自在。
而這一世比別人多了十四年見識的陳學謙,坐在白飛飛對面一派從容。
是,陳學謙和白飛飛確實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但有着後世信息大爆炸時代積累的見聞,他基本能和此時任何一個人聊到一塊去。那什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麼?
曾經只能滿是豔羨的看着別人與這種女神級的人物坐在一起談天說地。現在卻一臉欠揍地享受着別人羨慕的目光。這種反差讓陳學謙不自覺地升起一陣自得。
這人也是沒救了,完全改不了前世那種刁絲心態,和女神坐在一起喝個茶,吹個牛就完全滿足了!
然而似乎是見不得陳學謙得意,還沒等他享受夠這種快意,就有人上門來給他不痛快了。
就在陳學謙兩人坐下沒多久,一羣人從樓下走了上來。因爲動靜比較大,陳學謙和白飛飛同時扭頭看去。
來人一行是四個男子,其中一個30歲上下的青年和一箇中年人走在前面。白飛飛兩人看過來的同時,那個青年也一眼看到了坐在那的白飛飛,目光徒然一亮。
白飛飛這個級別的尤物確實像是自帶聚焦功能,總能惹得無數男人飛蛾撲火般的往跟前湊。
青年男子的目光在白飛飛身上轉了幾轉,轉過頭對着身邊的中年人伸手示意。
“陳先生,我們就坐那邊窗口的位置吧,比較亮堂,便於取景。”
聽着這人一本正經的瞎說,陳學謙忍不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天水雅集的二樓,窗口位置往少了說也有二十張,這會除了他們這桌其他大半都空着。你非要往我這擠做啥?這人要是敢說自己不是爲了能靠近白飛飛,陳學謙就敢把腦袋摘下來給人當球踢。
白飛飛看着他年紀輕輕就一副醋罈子模樣,忍不住一陣好笑。
卻不想這一笑,就讓已經走到陳學謙身後那羣人,發出一陣走路絆到的踉蹌聲。
這女妖精魅力也是無敵了。這要是娶回去,非得天天看着才能放心啊!陳學謙心裡狠狠吐槽着。
那邊一行人已經在陳學謙背後位置上坐了下來。
“陳先生,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楊江晚報》的記者吳運明,謝謝陳先生您這次能來金陵接受我們的採訪。這幾位都是我的同事,這一次採訪將由他們爲我們錄音,拍照。您儘管放心,我們報社在文章登出前一定會提前讓您審閱一下的。”
“是這樣啊,那吳記者我們就開始吧。”被稱呼爲陳先生的中年人開口了。只是語氣中隱隱有着一股倨傲。
陳學謙聽了兩人的對話心中一陣鄙夷,你敢不敢再無恥套路點,故意這麼大聲的自報家門,想引來白飛飛的注意,這目的簡直不要太明顯。
陳學謙心中吐槽,那邊的採訪已經開始了。
“陳先生,我們都知道您兒子此次在日本登上暢銷榜冠軍,被日本媒體譽爲千年一出的天才作家。我想,這肯定和您的家庭教育是分不開的吧?”
這個記者的問話一出口,陳學謙和白飛飛的臉色同時變得怪異起來。
還真是不是冤家不碰頭啊!這剛說到有人冒名炒作,這倒好,現在直接杵到他眼面前了!
原本被這羣人鬧得有些沒意思想走的陳學謙頓時又坐了下來。
他倒想聽聽,這個冒名者能有多不要臉,會說出多無恥的話來!
“我家小謙從小就跟着他媽媽住在日本。在哪裡他接受了非常良好的教育,而且在小學時代,他就展露了自己非凡的寫作才能,他的老師因此也給予了他很多悉心指導。他今天的成績,和這一切都是分不開的!”
陳學謙·····
白飛飛·····
這人要是不要臉起來那是真不得了,聽他這話,要不是兩人心裡清楚真相,差一點就真相信他兒子是個文學天才了。
“這麼說,您的兒子一直都是接受的日本教育了?”吳運明不愧是記者,敏銳地抓住了其中的關鍵。
“也不能這麼說,日本文化和中國文化還是有很多共通之處的。我家學謙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績,也少不了中國文化的薰陶。”
這個冒牌陳爸爸的說辭明顯是經過預先構思的,這一套說下來真是兩邊都討好,誰也不得罪。
“其實我很好奇,陳學謙同學當初爲什麼不在國內寫書呢?”吳運明再次提出讀者會感興趣的問題。
“這問題是有原因的,學謙他因爲自小生活在日本,對那裡的生活更加熟悉,所以他的作品自然就是發生在日本的故事,自然也就更適合在日本出版。這就是藝術源於生活嘛,一個沒有在日本生活過的人,肯定寫不出符合日本讀者的好作品。反之亦然。而且在將來,他也會回到國內,到那時他一定會寫出合適中國讀者的作品。”
陳學謙和白飛飛兩人聞言對視一眼,這人是在製造輿論呢!
只要他一直強調藝術源於生活,沒有在日本生活過的人絕不可能寫出完全符合日本的文章。那將來真的陳學謙出來和他們打官司,他們也能讓很多人心生懷疑。
陳學謙還從這句話裡聽出一個問題。對方如此造勢,應該是異常肯定真的陳學謙是沒有在日本生活過的。
如果是這樣,那對方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的呢?陳學謙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小學館!在白飛飛投稿之初,《我的青春戀愛物語果然有問題》是有署名翻譯人的。
只是小學館出於宣傳考慮,和白飛飛溝通之後,將這個信息取消掉了。但小學館內部人士是知道這點的。
想到這裡,陳學謙忍不住開始飛速思考起來。如果真的是小學館方面出了問題,那麼到底是小學館公司,還是某些個人的意思?到底是有意還是無心?
再聯想到這件事情爆發後,小學館一直沒有什麼積極的動作。這其中似乎真的有文章可做啊!
陳學謙思考間,採訪還在繼續。
“聽說陳先生老家的作協有意邀請陳學謙同學加入,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回事呢?”吳運明再次拋出一個猛料。
那個陳先生傲然一笑:“以我家學謙取得的成績,加入省作協也是合情合理的。”
這一下陳學謙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他發現自己之前似乎小看了對方,小看了對方背後的能量,剛剛這句話所代表的意思一點不單純。這句話透露了對方似乎想把某些虛假的東西變成既定的事實,而且對方有這個能力。
陳學謙突然明白自己還是低估了對方的狠辣和能量。對方根本就不是想炒作,而是從一開始就打着取而代之的心思。甚至可能對方早就等着自己跳出來,因爲對方有絕對信心,讓自己自動放棄和對方爭。甚至還會將自己變成對方的一個影子,一個幫對方成名的寫書工具。
更讓人齒冷的是,這種事情,在這個國度,完全有可能發生!
這一刻陳學謙突然感覺自己後背出了一陣冷汗。
而坐在陳學謙對面的白飛飛也明顯變了顏色。只是不同於陳學謙的驚,她卻是冷,一種被人激怒的森冷。此前她看向那個假冒的陳先生時,眼神還只是有些厭惡,此時已經帶着深深的敵意了。
陳學謙此時思緒有些混亂。
如果不是對方突然提到加入省作協,他可能還不會多想。一個十四歲大的孩子,在日本寫了一本銷量不錯的小說而已,就能加入省作協,這種能量,已經超乎陳學謙的想象。
如果事情順着這條線往下想,那對方此刻出現在金陵是不是真的僅僅是個意外呢?會不會對方是通過某種渠道,查到了這個小說最初是從金陵寄出的呢?
陳學謙此刻感覺到一陣後怕,如果不是今天恰巧遇到這些人,不是恰好聽到對方提到省作協。他可能還會不以爲意。
然而一旦細想就會發現這一切確實太巧合了!巧合有些嚇人,讓人細思極恐。
一樣的名字,一樣的年紀,恰好還有一本未出版的輕小說。身世背景一切都天衣無縫。而要完成這一系列的佈置,需要多大的能量?
而對方之所以敢這樣做,恐怕就是因爲陳學謙人在國內,陳學謙籍籍無名。這樣的他在很多人眼裡就是一個無力反抗的羔羊。
這一切絕不是陳學謙臆想。這個國度實在是發生過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了。任何不可能的事情,在這個神奇的國度都有可能,更可怕的是造成這一切都那一股力量在這裡幾乎無所不能,更沒有任何顧忌。
沒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陳學謙不敢拿自己的未來去賭。他只能把這事往最壞的地步去想。而一旦他提前想到了。那事情就不會再那麼簡單的順着對方的意思發展了!
這一刻陳學謙的眼神異常銳利。即便對手再恐怖,他陳學謙也絕不會任人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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