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考試了,今天來暖氣,你們說學校是不是故意的。”方時雨拖着自己的凳子也跟着湊到暖氣旁邊取暖。
“學校不至於這麼扣吧!”再說了,這取暖費是教育局給的,又不是學校自己出,有這個必要嗎?
方時雨撇嘴,覺得劉明宣太天真了,這裡面有道道的好嘛!
劉明宣天不天真不重要,重要的是來暖氣了,當然了,更重要的是明天期末考試了~
轟轟烈烈的高三期末考。
兩天過後,班主任照例說了一下寒假補課時間,可能是因爲今年放假時間短,補課時間也跟着調整了,年前上一週,年後是初七上課。
這麼算着感覺比去年還賺了,但回家翻了日曆才知道,今年臘月二十才放假,再上五天……小年夜都得在學校裡過。
但現在大家都還不知道,只知道今年比去年休的時間長,高興的呼朋喚友,準備去校門口的小飯館搓一頓。
劉明宣倒是沒這想法,想也知道,今天下午校門口人鐵定死多,這時候去,什麼時候能吃上飯那就不一定了。
跟方時雨她們約好放假第二天聚餐,收拾好東西,去隔壁班喊上江源和張筱筱,他們就準備坐車回家了。
自從劉明灃和王銘上了大學,明顯的,他們這村小小分隊就少人了,本來是七個人,現在變四個了,她,江源,張筱筱和大誠子,本來還有前街的一個男生,但那男生只是跟劉明灃熟,平時跟他們都不說話,劉明灃一走,人家就很自覺的跟着退了。
感覺陣勢不夠壯大啊!
一直熱熱鬧鬧的,突然少了一半的人,感覺還有點不適應,莫名開始想念劉明灃的好人緣,去年走在路上好多人都揮手打招呼,今年,只剩下迎面飄過來的塑料袋了……
有點想劉明灃了。
人就是不經唸叨,路上還在腦海裡播放3D回憶大電影,回家就見到真人了。
胖了最少十斤的劉明灃,抱着一個紅心柚躺在炕上一邊看電視,一邊往嘴裡塞。
遠香近臭,闊別了半年,劉明宣忍着滿炕的柚子渣渣,上去就是一個大擁抱。
然後……“哥,你身上這什麼味?”聞起來怪怪的。
“什麼味?艾蒿味。”王銘腳上糊着一層厚厚的紗布,惦着腳尖跟着上了炕。
不能厚此薄彼,又是一個大擁抱,然後她就被薰出去了。
這都什麼味啊,怎麼一個比一個重。
站在院子裡呼吸三秒新鮮空氣,還沒等她進屋,劉奶奶就端着一盆黑糊糊的草藥湯進屋了。
劉明宣又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跟着劉奶奶進了屋,劉明宣在距離那盆子三米遠的地方扎着手問,“奶,這是什麼啊?”
劉奶奶熟門熟路的把王銘從炕上拽過來,把他腳上的紗布一撕,從黑糊糊的藥湯裡撈出一團像是漿糊一樣的黑泥,啪的一下就給糊腳後跟上了。
“給你哥他們熬的藥,這不,倆人都凍了。”
王銘是老毛病了,那劉明灃呢?他可從來沒凍過腳。
也沒說凍腳啊,人家凍的是腿,大腿靠近小腿的地方,跟王銘一樣糊着兩塊黑糊糊的紗布。
“奶,還癢。”劉明灃忍不住伸手去撓。
“啪”劉奶奶毫不留情的直接打掉,“讓你不穿秋褲,這下舒服了吧,自己找的。”說完還是不忍心,上手幫他撓了兩下。
劉明灃就調頭接着吃自己手裡的紅心柚。
還很大方的要分她一點,劉明宣趕緊擺手,說自己等會再說,現在一肚子冷風,直接吃水果,肯定會拉肚子。
關鍵是這味啊,真是夠大的,還不是純粹的艾草味,是一種複合味,又澀又臭,特別頂鼻子。
爲了能讓自己在這屋呆下去,劉明宣起了個話題,希望能把自己的注意力轉移轉移。
“你們倆什麼時候回來的?放假夠早啊!”還有“哥,你好像又胖了。”
劉明灃吃着柚子默默翻了個白眼,直接把最後一句給忽略了,“是夠早,我們倆都回來快兩週了。”
兩週?劉明宣羨慕的眼睛都紅了,“那你們什麼時候開學?”
“過年後一月吧!”劉明灃裝着很淡定的扔了個炸彈。
劉明宣就算做好了心理準備,還是被炸懵了,“怎麼這麼晚?”她記得她上大學的時候都是過了十五不到二十的樣子,這你們學校怎麼還給延長了十天。
悲憤的討論了一下這讓人眼紅的放假時間,劉明宣心裡不平衡的開始找補,“逛了一趟大北京,感覺怎麼樣啊?有沒有帶什麼好吃的回來?”
劉明宣很直接的伸手,一副你不給我好吃的,我立馬就哭的樣子。
劉明灃被她這副針扎不透的厚臉皮樣子弄的嘴角直抽抽,把手裡的柚子遞給王銘翻身去身後的揹包裡翻。
翻了半天掏出一透明塑料小盤,裡面幾塊乾巴巴的果脯,上面封着一層保鮮膜。
“果脯就還剩這一盒了,餅乾還有不少,在咱奶那,你直接去找咱奶要。”說完就很痛快的把裝果脯的盤子遞給她了。
沒聽說過北京特產有果脯啊?
但怎麼都是一片心意,遠處來的東西,就不計較這些小細節了,撕開保鮮膜,拽了一個扔進嘴裡。
……好甜。
甜掉牙的那種甜,劉明宣強忍着沒立馬站起來去找水喝。
“怎麼樣?還行吧!”劉明灃一臉真誠的問。
怎麼樣?“你沒吃過啊?”劉明宣表情淡定,手腳很快的把自己書包裡的保溫杯掏出來,趕緊給自己灌了一杯熱水解毒。
“就吃過一個橘子的,除了有點酸,其他都還好。”劉明灃看着放果脯的盤子,一副想拿又不想拿的樣子。
劉明宣看的那叫一個難受啊,直接撿起一個塞他嘴裡了。
自己拿回來的東西,想吃就吃啊!
嚼了兩下,劉明灃臉上的表情一僵,然後很平靜的開口,“好像有那麼一點點甜。”
不是一點點吧!
說起來劉明灃這哥當的還挺稱職,別的東西都貢獻出去了,就剩這兩盒果脯,很小心的放在自己的書包裡,打算留給自己妹妹,結果,也不知道是時間放的太久,這果脯發酵了,還是人家本來就是這味,反正套用句比較委婉的話說,就是:這東西他們有點吃不來。
甜的好像掉糖壺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