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作業，數學作業，誰給我來份數學作業。”張萌萌趴在桌子上裝作小聲的喊。
周圍一點動靜沒有，沒有一個人擡頭。
“數學沒有，別的也行，只要是作業。”張萌萌悲痛的捶着桌子。
周圍還是一點動靜沒有。
張萌萌:……這都幹嘛呢！湊到張筱筱旁邊，“哎！張筱筱，你數學作業借誰了，一會兒回來給我看看。”
“在我自己這呢，這不正寫着呢！”張筱筱在旁邊的演算紙上算算，擡頭看她一眼，沒好氣的說。
張萌萌訕訕的笑笑，轉頭又湊到劉明宣身後，諂媚的笑，“明宣，你數學作業呢，沒借出去吧！”
劉明宣也擡頭看着她笑，“我這也正寫着呢！要不你去找李媛藉藉?”過年回家能寫作業的，班裡估計也就李媛。
張萌萌默默的退了回去，還是算了吧，她沒那膽子。
今天是返校第一天，高一年級也就他們班跟十四班回來了，平時熱熱鬧鬧的高一教學樓，現在看着空蕩蕩的，說話大聲點都有迴音。
早上，班主任過來露了一面，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對着點名冊看了一眼（班裡好多沒來的），多餘的沒說，說了句安靜上自習就走了。
上自習也沒別的事幹，他們就拿出年前的作業，開始補作業，也沒鈴，自習時間隨意，下課自己定，就一點，在班裡別大聲說話就行。
寒假作業留的不少，每門都發了不少卷子，地理還有幾張需要整理提綱，休息這麼長時間，學起來效率低的嚇人，劉明宣就打算先把需要抄寫的弄完，然後再寫那些需要動腦子的。
把地理筆記找出來，照着筆記跟課本開始整理地理提綱。
提綱這東西雖然只需要機械的抄寫，但它工程量是真不少，需要把所有的知識點都整理上去，密密麻麻的，要寫一大堆，劉明宣抄的手疼。
來的時候劉媽媽怕她餓，給塞了不少乾果在書包，她甩甩手，打算先補充點能量，“哎！”伸手拍方慧。
方慧這正跟語文卷子死磕呢，全是字詞拼音跟名詞解釋，她查字典查的，手都要廢了，看有吃的，果斷把字典一扔，笑嘻嘻的靠過來。
劉媽媽想的還挺周到，怕潮，都給她分成一小袋一小袋的，劉明宣前前後後的散了幾袋，剩下的就放桌上自己慢慢吃。
吃夠了就寫，寫煩了就吃，要不然就一邊吃一邊寫，到中午，她不光把地理提綱給解決了，把肚子也給填飽了。
“該吃飯了，回來再寫。”方時雨站起來伸個懶腰，骨頭都噼裡啪啦的響。嚇的她趕緊停下，委屈的說:“我的天，我太佩服我自己了，看我學的，這骨質都疏鬆了。”雖然一上午就寫了一張物理卷子。
“你那是懶的，好不容易活動一下，把筋骨都掰開了。”張筱筱伸伸胳膊說。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還掰開，聽着我都瘮的慌。”方時雨不滿意。
“好，好，好，我的錯，咱們能不能先去填肚子，我現在餓的前胸貼後背了。”腦力勞動也相當耗體力，張筱筱這會兒肚子早空了。
“那吃什麼？”方時雨一邊拿錢包一邊問。
“要不去吃麻辣燙?”劉樂榮提議。
“那東西多上火啊。”過年吃肉吃的，方時雨就想吃點清淡的。
“我早上看麻辣燙好像還沒開門。”張筱筱說。
“那吃什麼？”劉樂榮攤手問。
“要不去吃武大郎?”方時雨建議。
衆人對視一眼，點點頭，“行，去吃武大郎。”
劉明宣趕緊趁空插一句，“我不去了，我今天中午不太餓。”肚子裡基本沒空間了。
“你吃什麼了，不餓?”張筱筱四處看了眼，也沒發現有什麼零食袋。
劉明宣:……她剛纔扔垃圾桶裡了。
“我就吃……”劉明宣這剛要說自己吃乾果吃多了，方時雨就嗷，嗷的小聲低呼了幾聲，點點站在劉明宣身後的江源，一臉奸笑的拖着張筱筱跟劉樂榮走了，“不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了……”
劉明宣:……她真的沒有……
江源:……這樣也挺好。
劉明宣:怒視，好什麼好……
江源:沒什麼不好的地方。
劉明宣:……
劉明宣不吃，江源還得吃，學校食堂也沒上班，他們也只能出去吃。然後發現，學校門口沒幾家店開門。
太不敬業了，這都初八了，還在家裡躲閒，這是有多懶，沒辦法，他們也跑去吃武大郎。
武大郎煎餅旁邊是賣醬貨的，鹹菜，雞爪，鴨鎖骨……一應俱全，劉明宣老遠就看見方時雨領着張筱筱一羣人正坐店裡啃鴨脖呢。
“你們不是要吃武大郎嗎？”怎麼在這啃上鴨脖子了。
方時雨把手裡的骨頭扔了，擦擦手說:“今天來的有點早，餅還沒做呢。”
劉明宣扭頭一看，果然，那老闆正忙着揉麪呢，“這什麼時候能吃上啊？”
“慢慢等吧！這周圍就這兩家開門了。”這鴨脖，雞爪的也吃不飽，只能等了，要不然就得餓着。
劉明宣跟江源也只能跟着等，武大郎的餅皮是那種厚餅，煎的時間挺長，他們在醬貨店裡都吃過兩輪了，那老闆才招呼他們過去。
一排排的餅皮擺在鐵板上，被煎的滋滋冒油，面香油香，口水都要掉下來了，都不自覺的往前擠。
餅做完了還得往上拍肉餡，這肉餡是熟的，可以直接吃，他們站在攤子前面，就看見老闆抱着一個大瓷壇，瓷壇裡裝着肉餡，他一手抱壇一手迅速的加餡，劉明宣在旁邊看的皺眉，沒別的，這老闆手也太髒了，剛纔揉麪還沒注意，這會兒湊近了纔看見，這指甲裡都是黑灰啊，可能感冒了，還時不時的拿手背去揉鼻子……
第一個人的已經好了，老闆直接伸手去接錢，接完接着加，這時候張筱筱跟劉樂榮也開始皺眉頭了，張筱筱拉着方時雨默默的退了一步。
“你們幹什麼，一會兒到我了。”方時雨挺着急。
“咱們去吃點別的吧！”這老闆太不講衛生了。
“你傻了？咱在這等多久了。”方時雨當時就要炸。
那老闆也以爲他們等的時間太長，有點不耐煩，就趕緊說:“這就到你們了，這就到你們了。”
方時雨趕緊轉頭笑着點點頭。
“老闆，老闆，來個燒餅，加雞蛋雞柳，不要辣，多放點生菜。”這攤子背後就是他們學校的圍牆，有男生不樂意動，就隔着圍牆喊。
那老闆頭也不擡的喊:“好，這就來”
“老闆錢。”從牆上伸出一隻手，手裡攥着一把鋼鏰。
這飯可以等，錢不能等啊，老闆把手裡的活一放，踩着堆在牆角的面袋子就上去了，把錢接過來……剛纔做餅用的面就是從那裡面來的……劉明宣瞬間覺得自己眼有點疼。
……這餅料加的太足了。
劉樂榮這會兒也給方時雨講明白了，方時雨掃了一眼攤，有點戀戀不捨的跟着退了一步，心裡想着，這要是她沒看見該多好。
劉樂榮:……
老闆看她們走還喊呢:“這就好了，這就好了。”
“怎麼又不吃了？”江源被劉明宣強拖出來，有點不理解的問了一句。
“那家衛生做的不行，你以後也別來買了。”她可是知道，他們班的男生就愛拿這個當夜宵，你說這得吃了多少，哎！細思極恐啊！
“不衛生?”江源想了想，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衛生的地方啊！
可能男生都不太注意這些小細節，劉明宣頗有點頭疼，“你沒看見他那做餅的手，還有指甲……”你就是不帶個一次性手套，把手洗乾淨了也好啊！還有，接完錢能不能洗下手。
“奧！”江源不怎麼重視的點點頭，他真沒注意。
劉明宣也不想多說了，她怕有心裡陰影，直接去了校門口的小超市，買了一包的麪包和火腿腸（雖然這玩意可能也不乾淨，但最起碼沒現場直播來的衝擊大，眼不見爲淨）。
等他們抱着一堆麪包火腿腸回班，就看見方耀跟侯曉宇一人捧着一武大郎，“哎！你還加雞柳了？不行，你這不能吃獨食啊，見面必須分一半。”方耀說完就張嘴去咬侯曉宇手裡的餅。
張筱筱在旁邊看着，嘴裡的麪包都咽不下去了。
“哎！你們不是出去吃飯了嗎？怎麼買一堆麪包回來了。”侯曉宇看見他們啃麪包還跑過來問。
張筱筱沒說話，就笑笑，眼竭力避開侯曉宇手裡的武大郎。
“這麪包又冷又硬的，不好吃，現在也不晚，你們去買個餅吃吧，就在圍牆外邊，不用出去，他就給你遞過來了，加雞蛋加雞柳三塊五，只加雞蛋的才兩塊五。”方耀竭力的推薦。
然後……方時雨吐了……真是被噁心壞了T^T。
方耀:……沒這麼嚴重吧！這麪包是得有多難吃。
張筱筱跟劉樂榮口裡的麪包也要出來了，但方耀這頭還“幸災樂禍”的接着說呢！
“你們趕緊去吧，一會兒再上課了，這餅賣的可快了，去晚了再賣光了……”吧啦吧啦。
“滾……”方時雨吐完直起腰來吼了一聲，他媽的，再說她這又要吐了。
方耀被嚇了一跳，捧着自己的餅跑回去了，然後看見江源也在啃麪包，就又開始吧啦吧啦……
江源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等他的餅吃完，他淡淡的開口:“我們剛從這攤子那回來，那做餅的老闆，那個手，那個指甲……那個面……”吧啦吧啦……
“嘔……”聽江源一說完，侯曉宇跟方耀倆人爭先恐後的衝向垃圾桶……
“這是怎麼了？吃壞肚子了？”雷傑手裡的武大郎還冒着熱氣，站在門口問。
那倆吐的，一擡頭，又嘔的一聲，接着吐。
把雷傑弄的一臉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