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歐陽雪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後，將雙手搭在對方的肩膀上。
這妮子顯然有點忘乎所以了，沒注意到自己的舉動。
“嗯？”
“如果按你說的，我們有三次薅羊毛的機會，那一共能有多少利潤？”她是越來越佩服眼前這個只比她大了一歲的男子，賺錢的點子層出不窮，而且連大名鼎鼎的雷君都敢坑啊。
“應該有150萬吧。”蘇澤沉吟了幾秒後回道，“小雪，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以後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將來新出的小米產品……主要是手機就會改變營銷策略了。”
“爲什麼？”歐陽雪一頭霧水，她不經意間將小腦袋伸了過來，離他的肩膀很近。
“小米公司這種將新款手機的存貨一批一批放出來的方式，我姑且稱之爲‘飢餓營銷’。”蘇澤平靜地說道。
“你是覺得小米那邊還有存貨？”
“有肯定是有的，也許數量不多。”蘇澤聞着從她身上傳來的清香，不禁輕揉了下鼻子。
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十分近了。
“懂了，故意吊着用戶的胃口。一個產品如果火了，爲了保持熱度的持續性，控制每次的發貨量，增加話題效應的持續性。”
“看着吧，下一次網絡銷售也會是秒光。雖然用戶一次次被耍猴，會口口聲聲痛斥對方的飢餓營銷，但心裡其實對這種現象樂在其中的，畢竟一個人的情緒一旦被撩得七上八下的，就很難馬上平靜下來。”
歐陽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不過這和你剛纔說‘以後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有什麼關係？”
蘇澤冷靜地說道：“因爲在小米的體系裡，我們這些代理商的地位本來就很低微啊。”
“爲了銷量，他將利潤壓得很低，到了我們這些代理商手裡這利潤就更微薄了。這一次是因爲我們事先有協議，才進了一些貨，以後就難嘍。”蘇澤眼眸裡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似乎能夠穿越時空一樣。
“不會吧，你們是代理商，他們多多少少會給你一些貨源的。”
“代理商就是個屁！”蘇澤不屑地撇了撇嘴，“以後別說我們這些加盟店了，即使直營店都不可能拿到新款手機的第一手貨源。因爲雷君和小米已經嚐到了網絡銷售的甜頭。”
歐陽雪還是不解，接着問道：“可網絡銷售只是其中的一個渠道啊，小米不可能完全放棄線下渠道的。”
“他們當然不會放棄！但會換一種方式。”蘇澤斬釘截鐵地說，“我們這些加盟店是拿不到貨源的，只有等用戶提前來預定。通常來講，在交付了定金之後的10天至半個月後，廠方會發貨。”
歐陽雪懂了，貨源會被廠方給卡主，你交了訂金，要等一段時間才能拿貨。
理論上，她可以一口氣支付1000臺手機的定金，但10天-15天的時間太長了，市場形勢千變萬化，而他們兩人扮演的角色是黃牛。黃牛最怕受到未知因素的干擾。
何況小米那邊的配額不可能有1000臺。
“這一次是我們運氣好，提前拿了一批貨，因爲雷君本人也沒料到米1會這麼火。當然即使料到了，我們這些代理商也只是他的一塊試驗田，他試驗了一次之後，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這樣我們的利潤會很低呀。”歐陽雪很失望，“以後一直會這樣嗎？”
“對，比如未來的小米2。小米公司必然會等官網開放預訂，並搞了至少五輪的網絡銷售後，我們這些加盟店纔會有穩定的貨源，可到時候市場早已經飽和了，購買人數早已經大爲減少了。”
這種所謂的加盟店，出售的產品基本都是老貨，這一點蘇澤再清楚不過了，慶幸的是他已經狠狠地褥了一把羊毛。
“那我這家網店以後賺不了多少錢了。”
歐陽雪家境殷實，但十分享受自己賺錢的快感。父母給的錢，而自己賺的，這感覺完全不同。
“暴利就這一次，以後只能勉強溫飽了。”蘇澤微微一笑，伸出手指搓了一下她的鼻子。
這是兩人之間第一次略顯親暱的舉動，但一切顯得很自然，水到渠成。
歐陽雪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但身子依然靠着蘇澤沒有挪動開。
“其實我們運氣不錯，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賺了一筆快錢，該滿足了。”
“對啊，何況這總代理權在我們手裡，有6年時間。”
“這總代理權聊勝於無吧。雖然不能不把它當一回事，也不能太當一回事。”蘇澤淡然說道，“你知道的，我是爲了出一口氣，現在心裡好受多了。”
當初他先找雷君融資途家網的事宜，這傢伙轉身就找了旅途之家。雖然蘇澤表面是是大大咧咧，完全不在意，心裡可是憋着一口氣，準備隨時找回場子。
這次代理權，就抓住了雷君對於小米手機前景不明的複雜心裡，厚着臉皮空手套白狼了一次，兩人算是兩清了。
歐陽雪捂嘴輕笑：“你這人太危險啦，一旦得罪了，隨時會遭到你的報復呀。”
她很欣賞這一點，男子漢大丈夫就不應該唯唯諾諾，委屈求全。
“對了，我們把貨款打給小米後，餘額還有80多萬，要不要搞點投資啊。”
這筆財富算是蘇澤和歐陽雪的共同資產，雖然數量不多，可一旦要花費的話，於情於理兩人應該一起討論決定。
“先留着吧，第一次我把定金賴了，直接拿貨，這一次肯定不行了。不過定金不多，貨款的20%而已。”
“好，明白。”歐陽雪嘻嘻一笑，一雙靈動的明眸眨了幾下，“其實我曾經有過擔心……”
“擔心什麼？”蘇澤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注意到這妮子的語氣。
“我從新加坡退學回到國內，然後跟着你一起工作。我擔心過某一天會後悔，慶幸的是我的選擇沒有錯，更不會後悔。”她知道自己的人生軌跡因爲眼前這個男子完全改變了。
“我說過了，要帶你飛的。”蘇澤微笑道。
幾日之後，依照約定蘇澤又收拿到了來自小米總公司2000部的新款手機，又過了一個星期他又拿到了2000部。
如蘇澤最初預計的一樣，三次網絡銷售過後，貨源就開始變得充足，因爲雷君知道米1的熱度已經開始走低，“耍猴”的劇本已經也走得差不多了。
蘇澤和歐陽雪兩人依然故技重施，將小部分手機放入櫃檯銷售，大部分以歐陽雪註冊的網店做掩護，繼續喜滋滋地當一個黃牛。
兩人悶聲發大財，靠着這波熱度，賺了個盆滿鉢滿。
幾日之後，小米總部發出了消息：未來的小米新款手機，各加盟店，乃至直營店只接受預定，沒有現貨！
這一次，蘇澤又猜對了，歐陽雪對他的眼光也徹底服了。
“與我們無關了，能褥的羊毛已經褥了，這次我算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