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瀾聊天的時候,姍姍的父母回到了庭審現場,在他們之後沒多久,鄒警官也走了進來。
許瀾遠遠地看着鄒警官的臉,表情和之前囂張的樣子完全不同,整個人變得很小心,緊張的陰雲一直圍繞着他。
鄒警官好像是做了錯事一樣,一直低着頭一言不發地坐在旁聽席的座位上,偶爾擡起一下頭好像若有所思的樣子,之後又很快低下頭繼續擺弄着手指。
許瀾的目光從鄒警官身上移開,轉到了姍姍父母的身上,姍姍的父親看到許瀾看向自己,便微微地點了個頭,示意一切都已準備妥當。
郭俊離開了證人席之後,許瀾準備開始下一步行動,這次他要力挽狂瀾,讓整個事件都按照他的節奏向前走。
“尊敬的法官,我現在申請一個非常重要的證人出庭作證。”
“好,准許傳喚。”
在得到了法官的允許後,許瀾準備亮出他的終極武器。
這時鄒警官聽到許瀾的話,從旁聽席上緩緩地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制服,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走到了證人席。
秦青看到鄒警官又要出庭作證,滿臉的疑惑,他不知道鄒警官接下來要說什麼要做什麼,之前庭審的過程一直在向他的方向傾斜。
但是這樣的情況已經到了盡頭,接下來的庭審將被許瀾所左右,秦青將面臨此生第一次失敗。
就在鄒警官走到證人席的時候,還不忘盯着許瀾狠狠地瞪了一眼,不過這些要動作也根本無濟於事。
許瀾從容第走到鄒警官面前,背對着法官和秦青,滿臉奸詐的對着鄒警官笑了一下,笑容中充滿了蔑視。
“鄒警官,麻煩你講述一下爲何你會再次上來作證。”
鄒警官聽了許瀾的問話,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說起了他早已準備好的說辭。
“我對不起大家,對不起法律,對不起人民警察這個身份。”
鄒警官低下了頭,滿面的愧疚,一個幾十歲的鐵骨硬漢居然在這個時候顯哭了起來。
“我之前做了僞證。”
鄒警官開始講述作僞證的過程,鄒警官說他之前爲了抓住萬洪,安排給劉越辰一些任務,其實那個時候他也沒想過劉越辰會完成這個人,也只是進行一次豪賭。
就在劉越辰結束治療後,劉越辰告訴鄒警官已經在比利的口中挖出了萬洪的位置,並且把具體的過程也說了出來。
他立即聯繫了當地的警局,並且第一時間幹了過去,去了之後只見到一具被燒焦的屍體,黑的和木炭完全沒有區別。
在進行了仔細的辨認之後,終於肯定那具屍體不是萬洪本人。
這之後鄒警官的心裡就充滿了仇恨,他恨自己沒有在火災發生之前就感到現場,恨自己沒有起手抓住萬洪。
所以他就把所有恨都推卸到了劉越辰的身上,他就是在污衊劉越辰,就是想讓劉越辰爲這件案子買單。
“其實劉越辰還是以前的劉越辰,沒有變過,也沒有打過我。”
鄒警官繼續邊懺悔自己的罪行,邊講述着自己的情緒變化。
鄒警官說,他爲了捏造劉越辰已經變成比利的假象,故意在一次探視劉越辰的時候,把在場的警員支開,硬拉着劉越辰的手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傷痕。
那一次探視沒劉越辰拼命的反抗,但是帶着刑具的劉越辰那是鄒警官的對手,鄒警官僞造了劉越辰有暴力傾向的這個事實,企圖讓劉越辰爲萬洪和比利定罪。
“就因爲有了上面的一切,纔有了後來的驗傷報告。”
“那你爲什麼現在才說。”
法官想要了解鄒警官坦白的動機。
“在休庭的時候,我自己一個人靜了靜,覺得身爲一個警察一定要還原案件的事實。”
鄒警官再說的時候,還不斜眼看看許瀾,看看許瀾的表情是否滿意,因爲他現在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不是處於真心。
其實在休庭的時候,許瀾在姍姍父母耳邊說,鄒警官剛剛所有的話都是假的,但是又拿他沒有辦法,希望身爲高官的姍姍父母可以幫幫忙。
姍姍父親在聽到許瀾的請求後,二話沒說,立即答應了自己女婿的請求,在休庭期間姍姍父母找到了在外面抽菸的鄒警官。
鄒警官看見二老走近自己,馬上熄滅了手中的香菸,畢恭畢敬的站在原地跟姍姍的父母問着好。
“局長,廳長您們好,這是找我什麼事情啊。”
按照鄒警官的職位,平時是不可能遇到這麼高級的官員,如今兩個高管同時走到了自己的面前,並且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他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再加上他本來心中就有鬼,看到這兩個人更是兩腿紙打顫,站都站不穩。
“小許,我們就不做自我介紹了,我想你一定認識我們。”
“那是一定的,我們警界哪有人不認識兩位首長啊。”
“今天你在場做的證非常的精彩,也許我應該爲你故障,你說是不是。”
這時候姍姍母親開口了,他半諷刺地爲鄒警官今天的表現喝彩。
可是這種讚揚鄒警官哪裡敢接啊,只是一味地點着頭,不敢過多的言語,現在在他心中還暫存僥倖的心裡,那就是這兩位警界高官沒有看出什麼破綻。
“你自己做過什麼,你心裡最清楚,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吧。”
冷汗順着鄒警官的額頭一直滴到地上,制服襯衫也都溼透了,只見他喉結於東的速度是平時的幾倍,拼命地嚥着口水想讓自己儘量保持冷靜。
“兩位首長,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
鄒警官僵硬的臉上,強擠出些許的笑容,他還在做最後的掙扎企圖矇混過關。
不過姍姍的父母可都是老江湖了,曾經面對的犯人要比鄒警官狡猾上百倍,也都被他們一一識破。
鄒警官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在他們看來也就能騙一騙小孩子。
“別在這裝傻了,你以爲沒人看出來你做的是僞證。”
姍姍父親接着開口,因爲是在法院的裡面,所以沒有大聲說話,但是他威嚴的神態,命令的語氣,還有那退人於千里之外的氣勢,着實嚇破了鄒警官警官的膽。
鄒警官也是聰明人,這個時候,兩位首長願意私底下去找到自己,說這些事情,就意味着這個他們想要私下解決,只要自己按照他們的要求做,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兩位領導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一時鬼迷心竅,立功心切,才犯下了如此 不赦之罪。”
這個時候,鄒警官開始軟了下來,在姍姍父母面前懺悔起了自己的錯誤。
“從現在開始,我什麼都聽領導的,只要能讓我贖罪,我什麼都願意做。”
鄒警官又開始做起了交易,這次交易的對象是姍姍的父母,在他們面前,鄒警官可不敢刷什麼花樣,如果還像是對待許瀾一樣,很有可能會下半生都在監獄裡度過。
姍姍的父母看到鄒警官已經軟了下來,便不想再爲難他,免得狗急跳牆,而且鄒警官畢竟是戶陽市警隊的老臣,這麼多年立功無數,把他抓起來反倒會讓自己得不償失。
“等下你只要回到證人席,說出實情,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真的?我怕我會被抓起來。”
鄒警官在這個時候開始尋求承諾,他知道姍姍父母一定會說話算話的,如果說話不算打不了鬧個魚死網破。
“這你不用怕,以後還需要你來破案。”
姍姍父親依舊面無表情,但是他一字千金,只要有了他的承諾,接下來別說讓鄒警官推翻自己之前的證供,就是去地獄走一圈再回來都可以。
就因爲這樣,纔有了鄒警官翻供的一幕,當然這事只有許瀾、鄒警官還有姍姍的父母知道,至於秦青他當然不知道這其中的隱情。
秦青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完全被鄒警官突如其來的舉動弄蒙了,本來他以爲這次他將必勝,所有勝利的條件都已經具備,結果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秦青給他來了這麼一手。
“鄒警官,你是否願意爲你所說的一切負責任?”
“是的,我願意,我剛剛所說的一切纔是最真實的事實。”
“劉越辰從來沒變過,他還是那個他,老實本分的他。”
鄒警官繼續講述着劉越辰的變化,他說自己親眼目睹從來是到現在劉越辰每一個時期的變化。
從剛開始比利的隨時出沒,到現在的絕對穩定,整個過程郭俊和許瀾都沒有撒謊,只有自己一直在說謊。
“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
許瀾滿意地走回了他的爲之,這一刻他就是王,支配所有的王,許瀾第一次有了這種成就感,他第一次感覺到支配一切是有多麼的痛快。
“我沒有要問的問題了。”
這個時候秦青已經放棄了抵抗,甚至都沒有從椅子上站起來,直接跳過了問話環節。
“現在暫時休庭,稍後開庭會做出判決。”
隨着法官的離開,這場馬拉松式的案件終於要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