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錦程身體一動不動。
年輕人見狀,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眼中那抹光芒也越發的深了起來。
“啪”
“咔擦”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中,年輕人愣愣的看着擋在前面的男人,然後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啊!”
宛若殺豬般的慘嚎在涼亭之中慢慢的盪開了,跟在他身後的兩個美貌丫頭此時也齊齊的反應了過來,一個個的臉色煞白,不知道應該衝上來救少爺還是因爲喊人來將這個賊人給就地正法。
兩個丫頭還沒有來得及表達什麼,一羣家丁就跑了過來。
花錦程雙眸微微眯起,“這個採花賊是什麼人?”她的聲音略微有些高,壓過了那些家丁的腳步聲。
衆人齊齊的一怔,什麼採花賊?採花賊在哪兒?
“林府乃是名門大家,錦程一直十分仰望,只是想不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有如此膽大包天的人潛入……”
“錦程姑娘,您是不是搞錯了?這位不是什麼採花賊……”
“哦?那就是林府的客人了?”花錦程截斷了那人的話頭,失望的一笑,“想不到我心中最爲儒雅的殿堂居然也藏污納垢,容許這種小人進去,勞煩諸位轉告溪山兄,錦程不告而別,望他能體諒一二啊,林家啊……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真當不起江伯伯的誇讚。”
花家的名頭不算小,花錦程的名頭以前不算大,但是拜江恩重所賜,如今整個江州府的人,又有幾個不知道花錦程三個字呢?
林府的人自然也一清二楚,所以一時之間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
“還愣着做什麼?給我抓住這個女人,本公子要讓她生不如死!”
一聲尖銳的厲喝讓那些家丁齊齊的打了一個顫,然後互相對視了一眼,齊齊的衝了上來。
花錦程垂眸,脣角彎起了一抹細微的弧度。
年輕人的眸光中滿是茫然,然而還不等他說什麼,頸間一疼,瞬間就暈死了過去。
木易之摟着人,手指卻是放在了年輕人的喉嚨上,挺直的身軀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
花錦程坐在石凳上把玩着腰間的荷包,眼眸低垂,靜美如畫。
那些僕人噤若寒蟬,一個個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木易之的手指一個用力就將人的喉嚨掐斷了。
就在兩撥人對峙的時候,林溪山一臉驚訝的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他擰起了眉頭,目光森冷的掃了一眼那些家丁,“這是老爺請回來的貴客,誰讓你們如此無禮的!”
林溪山率先質問了那些僕人,卻沒有去管被木易之挾持的人。
花錦程起身,月白的荷包輕輕滑落,好似那嫣紅的錦鯉也隨之活過來了一般,“溪山兄,你是不是想告訴我,這是一個誤會?”
纖細的手指指着已經昏迷過去的年輕人,“我花家雖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也有自己的風骨跟底線,我花錦程到底也是良家女子,受不得別人如此的詬病,若林家請我過來只是因爲今天這一場,那麼錦程受教了,今日之辱,來日必千百倍還之。”
“錦程,不是那樣的,你不要誤會,老爺是真的想要見見你,昔日白柔夫人對我鄰家有點恩情,老爺此次也只是想要見見故人之女,你可千萬不要多想。”林溪山急聲解釋,軟軟的語氣讓在場的人心更加的冷了。
林溪山雖是旁支,抵不上幾位少爺小姐的地位,但他才智卻極高,深受老爺的信任,乃是老爺的心腹,所以林家的下人誰都不敢輕看他。
“誤會,真的只是誤會,這……哎,錦程,就當給我個面子,先讓這位朋友將少爺放了,如何?”林溪山抱拳彎腰,行了一個很大的禮。
花錦程側身避過,“易之……”
木易之點頭,拎起人直接扔了出去,那些僕人連忙慌手慌腳的將人接住,還因此倒下了好幾個。
“好生安置少爺。”林溪山冷淡的擺了擺手,面對花錦程的時候,臉色才稍微好看了一點,“這件事情是我考慮的不周到,錦程,莫要生氣。”
“只怕今日見不成夫人了。”花錦程垂眸撫了撫衣袖,“溪山兄,還是改日吧。”
林溪山微微一愣,然後道,“那也好,只是辛苦你跑這一趟了。”
“能結識溪山兄,這一趟錦程也不算白跑。”花錦程欠身,“溪山兄留步,易之認路,我自己離開便可。”
“那好,路上小心。”
林溪山點頭,也沒有說要送人。
花錦程微微頷首,然後便邁步離開了涼亭。
林溪山看着兩個人的背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然後才轉身離開。
穿過了迴廊,走過了小路,花錦程坐在了假山的一個山洞中,她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乾燥的脣,“易之,早去早回,我想喝茶了。”
“是,主子。”木易之輕聲應道,話音還未落,人便已經消失在了山洞之中。
林溪山一路快步而行,穿過了垂花門,從遊廊走過,來到一處院落前方纔定下了腳步,“勞煩姑娘通報,溪山來了。”
他衝着門口守着的女人行了一禮,語氣誠懇。
“夫人說,你可以直接進去。”少女面無表情,一身黑色的勁裝讓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變的冷硬了起來。
林溪山抱拳再次行禮,然後不緩不急的走進了院子裡面。
小院中間是一條青石板鋪成的路,路有點寬,可以走的下一輛馬車,路的兩邊涇渭分明,一邊種着各種種類的花,另一邊則是樹:梅樹、桃樹、杏樹、竹子,而梅亦有白梅跟紅梅,種類繁多,林溪山卻不曾全部記下,因爲這裡的花樹都是一年一變的。
他在外面行了一禮,然後方纔推門而入。
“老爺,夫人,她已經走了。”林溪山垂眸站在屋子中間,外面的光打在了他挺直的脊背上,莫名的讓人心冷。
半透明的竹石素錦屏風後,兩個人影看的不太分明,只能看出男女以及他們此時好像是在練字。
“人如何?”平穩低沉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氣勢跟感情,但卻如同一座大山壓下讓林溪山的呼吸都忍不住一滯
他沉默了一下,暗自調整自己的氣息,“比之當年白柔,風華更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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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多謝tada的兩枚平安符
derekpcy的平安符,
mouzhiwei841的香囊,
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