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側眸看着他,笑容燦爛,好像真的不在意雲修寒會隨時出手一般。
“你好像很有自信。”雲修寒面無表情,手指重新放在了他的喉嚨上,然後緩緩收緊。
“你不會的。”
程牧很自信,臉上的笑容沒有任何的變化。
雲修寒咬着牙,收緊的手機又倏地鬆開,他看着那張笑臉,心頭的憤怒跟不解交織在了一起,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暴躁了起來,“該死!”
“你不會殺了我的,修寒。”程牧起身,手指搭在了他的肩頭,冰涼刺骨,“把月還給我好不好?”
“你做夢!”
雲修寒打開了他的手,倏地起身後退了幾步,“程牧,我不想……跟你爲敵的,真的很不想。”
“可你做的事情一點都不像是不想與我爲敵啊。”程牧歪了歪頭,“修寒,我爲月做了那麼多,我等了那麼久,爲什麼你就不肯呢?如果沒有我,你可早就已經死了。”
“你這是在爲我洗腦嗎?程牧,你可別忘記,你只是在利用我,所以我也不會覺得自己欠你什麼。若是你敢傷害錦兒,我一定會殺了你,真的,我發誓,哪怕是拖着自己下地獄,我也一定會殺了你!”
雲修寒狹長的雙眸中一抹血光一閃而逝。
程牧微微一愣,然後便笑出了聲,“你還真是一個情聖啊。”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聲音就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的一般。
“我真的很想她,我只是……想要再跟她說說話,想要再聽她喊一聲我的名字,想要再好好的看看她便好了。”
“修寒,我不會放棄的,我努力了這麼久……”
“彼此彼此。”
雲修寒眸色冰冷,他後退了幾步,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馬兒留在了原地,河邊一片沉寂。
程牧看着遠方,脣角的笑容緩緩的收斂了起來,良久他方纔起身,看着留下的那匹馬,神色中閃過了一抹溫和。
“果然不愧是我靈魂的擁有者啊。”程牧的手指從馬兒的鬢毛出輕輕的撫摸着,脣角的笑容十分耀眼。
“程,程牧……”
低低的聲音傳入耳中,程牧身體一顫,如遭電擊。
“月……月嗎?”
驚喜的聲音從口中吐出,那種極度的欣喜讓他幾乎能拋下一切。
“月,我找了你很久了,你知道嗎?月,我等了好久好久。”
一席淺粉衣裙的女人被他摟在了懷裡,髮絲只是用紅色的絲帶綁着,眉間月亮形狀的印記讓人看起來像是仙女一般高潔。
薄紗蒙面,一雙桃花眸中思念轉深。
“你是怎麼出來的?我記得,好像還不到時候吧,月,你是爲了我麼?我是不是在做夢啊。”
程牧將人摟緊,他的力道很大,像是要將人給揉進身體裡面一般。
“程牧,我回來了。”
女人擡起了雙手,慢慢的放在了他的背上,“以後也不會再走了,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程牧。”
“是嗎?”程牧的脣角勾起了一抹詭異的弧度,低垂的雙眸之中也閃過了一抹冰冷的光芒,“美麗的小姐,對於你的行爲我很高興,所以爲了報答你,我會讓你死的痛快一些的。”
“什麼……”女人身體一僵,旋即便是一股痛處從身上傳來,她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程牧看着自己沾染着鮮血的手指,嘖了一聲,然後隨便的甩了甩手臂。
舌尖輕輕的舔舐着那些溫熱的血液,他像是渴求鮮血的吸血鬼一般,那種貪婪永無止境。
“佐安……不要讓我抓到你!”
程牧神色森然,他轉身到了河邊,將自己的手指一根根的洗乾淨,那張臉上的神色一層不變。
雲修寒回到了王府之中,他的心中一片複雜,他不太明白程牧如今究竟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在看到面具下的那張臉的時候,他的確有些吃驚,因爲在他的記憶中,程牧早就已經老去了,可是如今,他還是原先的模樣,沒有任何改變。
誰都不知道程牧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存在多久了,人們唯一知道的便是那個人恐怖的像是魔鬼一般。
花錦程正在悠閒的澆花,看到雲修寒回來立刻就將手中的東西放下了,“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
“啊,嗯。”雲修寒看着滿房間的花草,嘴角一抽,“爲什麼這麼多?”就只有書架跟桌子了,就連道路都是一條,恰好有個落腳的地。
“因爲柳兒他們說的,公子最近心情不好,要多看看花草轉換一下心情,所以就擺過來了,但是柳兒雪兒還有梨兒她們喜歡的東西又不一樣,就只好都擺了。”
“你就沒有拒絕嗎?”雲修寒苦惱的揉了揉額角。
“爲什麼要拒絕?這樣其實也挺好的吧,而且我覺得空氣也很好啊,又不會長小蟲子。”花錦程笑眯眯的道,“今天你回來的好像晚了一些啊。”
“嗯,碰到了一個人。”雲修寒點點頭,他突然伸手將花錦程摟進了懷裡,“其實……讓我心情變好的方法還有一個,要不要試試?”
他彎腰湊近了她的耳邊,脣瓣輕輕的在她的耳廓上觸碰着。
花錦程的臉頰刷的一下就紅了,手掌放在了他的胸口,“別鬧好不好?”
“今天我遇到程牧了。”
雲修寒整個人都趴在了她的身上。
“哎?”花錦程微微一愣,然後便有些緊張了起來,同時心臟也在咚咚咚的跳動着,她知道,那不是屬於她的反應,而是被雲修寒壓制的另外兩個人最爲真實的反應。
“錦兒,我殺不了他。”
雲修寒狹長的雙眸之中閃過了點點冰冷的光芒,“你應該知道靈魂是可以離體的吧?”
“嗯。”花錦程點點頭,緊張的快要不能呼吸了。
“我的靈魂裡,好像帶着程牧的靈魂,正因爲這樣,我才無法對他下手,本來我覺得如果對手,是可以殺了他的,但是今天我才發現,我好像做不到。”雲修寒起身,眸子裡的冷意也全數褪去,“他好像受傷了。”
“受傷?爲什麼?”花錦程微微一愣,不過最重要的是,爲什麼程牧受傷了會去找雲修寒,他們不應該是敵人嗎?
花錦程不明白,同樣的也有很多人不明白,例如快要甦醒的蘇彩兒的月,月只是懵懵懂懂,畢竟她的記憶還沒有完全的恢復,但蘇彩兒卻已經能夠獨立思考了,所以也正因爲如此纔會覺得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