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葉雲裳回來了,錢峰只好停止這個話題,但葉雲裳並沒有坐下,微笑對他們說道:“你們繼續聊,我要回辦公室了,賬單我已經付了,我先走了。”
張藍心站了起來,滿目的歉意,“葉醫生,剛纔誤會了你,不好意思。”
相處時間越長,她愈發覺得葉雲裳很好相處,給人的感覺總是柔柔淡淡的,舉手投足間,都是優雅,哪像自己。
葉雲裳笑意深了些,“沒關係,你別放在心上,你們慢聊,我先回去上班了。”
看着葉雲裳走遠,錢峰變得更加大膽,看起來很自然牽起她的手,“藍心,你的意思是,也不生我氣了。”
張藍心抽回自己的手,厚着臉皮不承認,“我一直都沒有生你的氣。”
錢峰不糾結了,“是是,你一直都沒有生我的氣,今晚我要是打電話你,你別不接了。”
張藍心輕輕哼了一聲,傲嬌起來,“這要看我的心情。”
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錢峰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悶悶答應,“好吧!”
離開時,藍心答應讓錢峰送回家,兩人一同下去負二樓取車。
在坐電梯時,許是剛好碰上中午高峰期,人擠人的,一個小電梯塞滿了人。
他生怕別的男人會碰到她,攔手把她摟緊懷裡,兩人佔據了小小的一角。
第一次把她摟進懷裡,錢峰低下頭,看着她,傻傻地笑了。
張藍心感受到他的目光,忍不住擡頭,雙頰泛開一絲紅,“你笑什麼?”
“開心。”錢峰坦蕩蕩說道。
原來,摟住喜歡的女人那種感覺,是如此美好。
他低頭,白熾燈的燈光有些暗,淡淡的光灑在她臉上,不知是自己眼花,還是她頰邊的確浮着一絲紅暈,整個人瞬間變得溫和起來。
錢峰越看越喜歡,心裡泛開美美的泡泡,要是這一刻能靜止……
隨着人流越來越擠,張藍心只能更貼近他的胸膛。
她一直低着頭,主要是因爲害羞。
隔着衣衫,她都能感受到他炙熱的體溫,那攏起的肌理,烙在她的肌膚上,她腦海裡都已經能想到,他衣衫下的肌肉,是有多麼發達。
張藍心想着想着,臉頰越來越紅。
錢峰很是疑惑,低頭仔細探究,“藍心,你是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張藍心眼神有點飄,迅速斬斷腦袋裡的畫面,“什麼,纔沒有。”
“明明就有,你看!”錢峰還是很好奇,低着頭看着她的臉頰,“是這兒太悶了嗎?”
他的低頭,更拉近兩人的距離。
張藍心生氣擡起頭,大眼睛直瞪着他。
但兩人鼻息相融時,他們才發現,原來他們的距離是這麼近,近到只要錢峰在輕輕彎下一點,兩人的脣就要碰到一塊。
兩人怔了好一會,張藍心瞬間回神過來,迅速低下頭。
錢峰靜靜別開眼睛,兩人尷尬了好一會。
“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人潮終於陸陸續續涌出,他們也快步走了出去。
張藍心的心跳,不知怎的,從剛纔開始,就一直沒有停下來。
她刻意加快了步伐,但壓根就不知道錢峰的車停着那。
幸好錢峰快步把她追上,一手拉住她的手,“跟我來。”
張藍心這次並沒有甩開他的手,當她意識過來這點,卻不好再抽出的。
只能默默爲自己辯解,她不過是怕認不清路,纔會任他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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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殯儀館。
天際飄着迷濛的細雨,在這秋日中,鮮少會下雨的季節,今日似乎應了景。
今天是裴少娟的追悼日,縱使她生前再怎麼不是,死後,一切就隨輕煙飄散。
大院子很多的人,都來鞠躬,並給予裴老爺子安慰。
不少的人,來來往往,臉上都是十分應景的愁色。
宮家一家人,身穿一襲黑衣,剛走到門口,發現一些身穿制服的獄警。
坐在靈堂旁側的裴啓泰,一身黑衣,把他那頭白髮,襯托得更加鮮明,坐在那的他,很安靜,雙目無神地盯着某一處,整個人看起來,愈發蒼老。
陪伴他左右的,只剩下女婿江天培。
但意外的看到江漠遠也回來了。
見到他,大家才聯想到門口的獄警。
原來是裴啓泰向軍區申請,軍區破例插手此事,讓他回來吊念。
一排又一排的人,上前送上淡雅的白菊,並真誠地鞠上一躬。
一輪下來,總算到宮家一行人。
雲裳緊靠着宮祁貄,看到站在裴少娟照片旁的他,變化很多。
整個人在黑衣的襯托下,越發蕭索凌瘦,面容很憔悴,低着頭,一語不發。
這不過三十出頭,原本烏黑油亮的頭髮,現在卻被剃了,還有幾根扎眼的白髮,十分搶眼。
突然,江漠遠擡頭看向雲裳那方,眼神對接,心裡的情緒也隨之變化,但礙於場合,江漠遠一言不語,又低下了頭。
宮祁貄和葉雲裳,兩人疑惑互看一眼,卻沒多說什麼。
獻上自己的白菊,葉雲裳看着那張黑白照,照片裡的裴少娟,笑得很燦爛,這是她一張年輕時的照片。
裴少娟曾經也是一位美女子。
葉雲裳看着她,心裡百感交集,很多零碎的往事,都洶涌浮現。
人生老病死,乃是常態,但這一個過程,很讓人折磨。
少許,儀式完成,宮祁貄帶着雲裳先行離開,這樣的場合還是留個家裡長輩去處理。
夫妻兩從殯儀館離開,迅速往東華醫院的路上而去。
葉雲裳看着窗外的風景,情緒受剛纔靈堂的影響,還有點沉鬱。
她突然想起江漠遠,眸底閃過一絲光,“他現在,也受到該有的懲罰了。”
宮祁貄當然明白,她話中的‘他’,指的是誰。
他同意點點頭,“他們一家,早就受到懲罰。”
“其實裴老爺子現在,挺可憐的,兒女都這樣,孫子也這樣。”
“怪就怪他沒教好。”宮祁貄對裴家沒什麼好感,說出來的話,也不帶一絲情緒。
葉雲裳見此,不再多語。
回到東華門口,葉雲裳剛想走出去,卻被他拉住了。
她回眸,疑惑看向他,“怎麼了?”
“你說呢?”宮祁貄眉頭一挑,眸底沉澱出一絲暗色。
葉雲裳不明白,搖了搖頭。
宮祁貄真服了這榆木丫頭,手道用力,把她扯了回去,扣住她腦袋,狠力吻了下她的櫻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