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後,一場熱鬧的婚宴也步入了尾聲,不少豪車相繼離開徐家大宅。
私家車安靜地前行着,江漠遠和母親均坐在後座,但一直扭頭看向窗外的他,似乎不想與母親有過多的交流。
“咳咳!”裴少娟終於憋不住了,輕咳了兩聲。
但江漠遠卻沒有任何反應,依舊背對着她。
“阿遠。”裴少娟只好叫他的名字。
江漠遠尾聲,幽幽地轉了過來,過了好幾秒,眼睛纔有了焦距,“嗯?”
“在想什麼?”裴少娟明知故問,打從陽臺出來,就一直這個表情,八成都是與葉雲裳有關的。
賤人就是賤人,到處招蜂引蝶。
“你離葉雲裳那個女人遠點。”裴少娟沒好氣地說着,滿目都是對兒子的不滿意。
江漠遠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別移開了眸,“媽,我不想提起這些。”
“你還不想提,我更不想見到你跟她勾搭在一起。”見兒子不搭理自己,她忍不住拉了他一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江漠遠只好轉過頭來,皺眉說道:“媽,我的事情我自己會有分寸。”
見兒子居然反駁自己,她更是激動,冷笑一聲,“你有分寸?你有分寸就不會被裴子琦騙得傻乎乎的!”
裴少娟覺得自己語氣過於重了,刻意把聲音放輕說道:“阿遠,我是你的親媽,無論想什麼,出發點都是爲了你好,你要明白這點。”
這話就如一個緊箍咒,又要朝他腦袋套去。
他的眸閃過一絲厭惡,“媽,我知道你爲我好,但我自己最起碼也要有私人空間,而且我也該有自己的自由。”
“我不給自由嗎?不就是讓你別和她走得那麼近,她那個賤人一肚子壞水,我只是怕你被她害了都不知道。”裴少娟一臉緊張地看着他。
車子緩緩滑入了陸家別墅,經過花園便停在屋子前。
司機把裴少娟的輪椅先擡下了車,在抱着她下車。
江漠遠壓根沒心情理她,快步往裡面走。
裴少娟見此,按下輪椅的自動前進鍵,追上了江漠遠,大聲道:“阿遠,你現在是連媽的話都不聽了?”
見母親追的焦急,他只好放慢腳步,嘆了口氣,“媽,我……”
“你只要點頭,答應別再見葉雲裳就行。”
在她的窮追猛打下,他只好明面上妥協了,“好。”
見他終於答應自己,她才緩下臉色,又再次叮囑道:“還有,別再和宋詩文一起了。”
但凡和宮家沾上邊的人,她一個都不想接觸,同時也不想自己的兒子接觸這麼多。
“爲什麼?”江漠遠越來越覺得,自己的母親太不可理喻了。
裴少娟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就是不喜歡宮家的人。”
“詩文一直在倫敦長大,再說她只是外孫女,也不完全算是宮家的人。”
“別跟我說這些,反正就是不行,我已經給他安排了相親,到時約好時間,你給我老老實實去!”裴少娟強勢地下着命令。
江漠遠臉色沉沉,目光與她對視了好幾秒,不言一語的大步往樓上走去。
裴少娟還想喊她,卻聽到洗手間那邊響起一陣怪聲?
她尋聲過去,洗手間的門沒關,只見桂姨正蹲廁所幹嘔着,臉色還有些發青。
瞬間,她心底涌上一絲不詳的預感,難道桂蘭她……
裴少娟帶着審視的目光,上上下下睨了她好久,突然在她身後謹慎的問了句,“桂蘭,你是不是懷孕了?”
桂姨聽到身後的聲音,起身擦了擦嘴,回頭看向她,心底警鐘大作,臉色原本就不好,此刻更是蒼白。
“小姐,你回來了。”
“我問你話呢?”裴少娟焦急的問。
她仔細想了想,最近老是乾嘔,精神又不好,還以爲自己是腸胃不好,可細想,自己似乎從上個月開始,就一直沒來月經了,喃喃開口,“懷孕?不,不會吧?”
“呵呵,”裴少娟冷冷一笑,“是不是懷孕,你做過月嫂,難道還不清楚?”
之前那樁醜事,裴少娟可沒忘記。
“我……”桂姨心裡一急,眼睛紅紅的,嗚嗚地一下,就哭了起來。
她蹦咚一聲跪倒在裴少娟跟前,用手抹了一把眼淚,“小姐,如果我真的懷孕,怎麼辦?”
裴少娟眉頭深糾,一下子也不說話了。
如果真是懷孕,這事情處理不好,肯定又落下笑柄。
裴少娟臉色臭臭的,懶得再想,擺擺手,心煩氣躁地說道:“明天去檢查後再打算。”
桂姨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淚,不放心地問了一句,“小姐,我……我覺得自己……真的……”
“有什麼話快點說。”裴少娟看着臉色蒼白,額頭又冒冷汗的桂姨,厭惡地別開眼睛。
“我……小姐,我真的很無辜!”桂姨想着,又委屈地要哭了。
那件事她什麼都沒幹,真的什麼都不關她的事,結果倒黴的人是她,她這心裡就好像有根刺似的!
“別吵了,煩死了!”裴少娟反感的沉下聲,“你哭有什麼用,能解決問題嗎?”
剛纔和阿遠鬧了不愉快,她原本就心情不好,現在還要看着一個下人哭哭啼啼,自己是情緒宣泄垃圾桶嗎?
“嗚嗚……”桂姨一時情緒爆發,根本停不下來,淒涼地哭泣聲,帶着冤屈,在這偌大的別墅裡迴盪着,那顫抖的哭聲,聽着就讓人寒磣。
“夠了,你到底哭夠沒?”裴少娟忍無可忍,就快要爆發了。
“小姐,我……我還有一事。”
“快說。”
桂姨的眸浮上了擔憂,支支吾吾道:“如果,如果我真的……真的有了……怎麼辦?”
她都一把年紀了,不想被人落下笑話,可是自己怎麼說都是一個女人,說不對孩子渴望那是假的。
“如果,真的有了孩子,也不能便宜了樑家。”裴少娟黑眸閃過一絲狠厲。
桂姨看着她,心底閃過一絲寒涼,但很快斂下心神,點了點頭站起來,推着裴少娟出去。
……
隔天一早,裴少娟早早就帶上桂姨,瞞着所有人,悄悄地往醫院趕去。
在裴少娟找她的時候,她又蹲在廁所一陣乾嘔,裴少娟的眉都已經可以扭成一個結了。
看樣子,八成都是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