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傾城聽到‘爸、媽’這兩個稱呼的時候直接就石化了,呆在那裡一動不會動。
秦雁笑眯眯地站在那裡,並未坐下,只是一直盯着許傾城看。
這姑娘,看着倒是挺乖巧,挺順眼的。
可陸家需要的,不是一個乖巧順眼的媳婦,而是一個能讓陸家變得更加強大的媳婦!
大約過了半分鐘,許傾城終於反應了過來,連忙起身打招呼:“叔叔,阿姨。”
秦雁仍舊是笑着,但是很明顯,她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僵硬,最後直至完全消失。
許傾城尷尬地站在那裡不知道怎麼辦好,視線飄來飄去,誰都不敢看。
她能感覺到,陸行之的父母對自己的第一印象,很差很差。
真是的!怎麼能這麼突然就帶自己來見他的父母呢?
再說了,她還不知道他們之間到底算是什麼關係呢,這麼快見父母也不妥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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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許傾城現在的心裡,至少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咆哮。
倒是陸行之,一臉的淡然,伸手拉了拉她,低聲說:“坐吧,你站着,我爸媽都不好意思坐下來了。”
他這麼一說,許傾城就更加尷尬了。
不過秦雁和陸明商倒還真的就坐下來了,兩人都沉着一張臉,盯着陸行之看。
陸行之仿若絲毫不曾察覺他們的眼神,自顧自低頭看菜單,偶爾還問許傾城一句:“喜歡吃魚嗎?蝦要不要?你太瘦了,應該多吃點肉。”
從頭至尾,他都沒有看過自己的父母一眼,也不曾問過他們想要吃什麼。
其實,這是他們相處時正常的狀態。
如果是平常,秦雁和陸明商也沒有這麼生氣,可今天有外人在啊,尤其這個外人,將來還有可能成爲自家的媳婦,兩人頓時都有些沉不住氣了。
“行之——”秦雁開了口,語氣很不高興,“你今天到底是待她來見我們的,還是隻是通知一下我們?”
“你覺得呢?”陸行之挑着眉梢,那種張狂,根本讓人招架不住。
許傾城的手放在桌子下面,拉了拉他。
但是戰爭已經爆發了,並不會因爲她而就此罷休。
秦雁當即徹底黑了臉,一字一句地說:“如果你只是通知我們,那麼我現在可以明確地告訴你,這個女人——絕對不可能進陸家的門!”
“那你認爲誰能進陸家的門?白淺淺?還是你們又看中了哪家的千金大小姐?”
“行之——!”陸明商沉默許久,這會兒也被他的話給氣得動了怒。
陸行之隨即將視線轉到了自己父親的身上,問出來的話也是很不客氣的,“你們以爲你們更干涉我的決定?還是你們以爲,我反抗不了你們?”
“行之你——”
“混賬東西!”
秦雁和陸明商同時出生,響動有些大,餐廳裡的人頓時都看了過來。
許傾城低着頭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只能一直小聲地對陸行之說:“我們不是來吃飯的嗎?先吃飯吧,其他的等吃完了再說好不好?”
“你餓了?”陸行之忽然
轉頭問她,那溫柔的聲音和先前對着秦雁陸明商時的咄咄逼人,實在是反轉太大。
不但秦雁和陸明商愣住了,就連當事人許傾城,也好一會兒反應不過來。
不過爲了讓他們一家人不再繼續戰火蔓延,許傾城忙點頭:“嗯,我餓了。”
陸行之勾脣笑了起來,“好,那我們先吃飯。”
他把火氣壓下去了,秦雁和陸明商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動靜了。
飯菜上來,其他三個人都安靜地吃着,只有陸行之會開口說話。
一會兒問許傾城這個好不好吃,一會兒問許傾城那個會不會太辣,許傾城都能感覺到,他母親秦雁的眼神都能把自己給射穿了!
她也給陸行之使過眼色,但是這傢伙不知道是氣傻了還是在裝傻,就是裝作沒看到。
好不容易捱到吃完了,他們三個竟然沒有要走的意思。
許傾城如坐鍼氈,不敢說話,也不敢看誰。
偏偏秦雁就要和她說話:“許小姐,我聽說你和淺淺大學裡是同學?”
“嗯,是的。”許傾城捏着自己的雙手,感覺到手心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溼了。
秦雁笑了笑,繼續問:“那你不知道淺淺是和行之一起長大的嗎?她喜歡行之,好多年了呢!”
這些話擺明了就是要給許傾城難堪,秦雁雖然說得婉轉,可許傾城的心還是立刻就被刺中了,很痛!
秦雁繼續說:“我前兩天還和淺淺見過面,她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我問她怎麼了,她說行之喜歡上別人了,我還在想,是哪家的豪門千金魅力這麼大,能讓我們行之不要淺淺選擇她,原來是許小姐你啊。”
又是一擊難堪,直指許傾城的家世背景配不上陸行之。
許傾城咬着脣,無可反駁。
人生要怎麼走,自己可以選擇。
但是父母和出身,自己是無從選擇的。
可這麼多年,自己也是幸福快樂地生活過來的,一點都不覺得比別人悲慘。
最後引得她爆發的是秦雁接下來說的一句話:“許小姐,我不知道你和行之發展到哪一步了,但是我並不認爲,女人是可以靠身體留住男人的!”
“阿姨——”許傾城忽然站了起來,緊緊地盯着她看着,雖然憤怒,可她忍着,沒有爆粗口:“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和淺淺比起來,我家的確是很窮,和你們陸家比起來,那就更加不值得一提了。但是阿姨,這並不代表我就要忍受你的侮辱,我也是個人,我有血有肉,父母生父母養,他們教會我,應該心存善良,不要對人惡語相向。”
秦雁被她一席話說得臉色變了幾變,要不是顧忌着在外面要保持形象,估計這會兒都要動手了。
“許小姐口才不錯,是這一點吸引了我們行之麼?”
“我哪裡吸引了你們兒子,那你們要去問他,我有事,先走了。”
扔下這些話,許傾城拿了自己的包要走人。
但是,陸行之拉住了她。
許傾城已經惱火得恨不得殺人,想想這一切都是因爲,對他就更加火大。
不過回
頭一看,卻發現陸行之看着自己的眼睛含着笑,裡面都是寵愛和溫柔。
他也站了起來,對着秦雁和陸明商說:“爸、媽,我想我們在的話你們也吃不下太多,那我們先走了,你們多吃點,別餓着回去。”
說完,他拉着許傾城走掉了。
秦雁和陸明商氣得都已經要得內傷了,但這麼多年豪門生活使得他們的容忍力超出了平常人。
——
到了車上,許傾城徹底忍不住了,氣憤地問陸行之:“你爲什麼突然帶我去見你爸媽?爲什麼事先不和我商量?我答應去見了嗎?”
陸行之不說話,只顧盯着前方開車。
可女人這種生物,往往在生氣的時候,男人越沉默,她就越生氣。
“陸行之,爲什麼你總是這麼霸道?在你看來,我就該是你的嗎?還是你覺得,我是個沒有思想的木偶,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坐什麼,我——”
“剛剛你不是表現得很好嗎?”他突然轉過頭來,專注地盯着她,“你反擊我媽的那些話,我聽着很舒服。”
“……”
他瘋了是不是?自己那樣和他母親說話,他居然說聽着很舒服?
可轉念一想,許傾城忽然又想到了一種可能——
會不會是他想讓自己看到他和父母的相處狀態,所以才故意安排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飯局?
之前他說,不會在家裡吃飯,因爲都是自己一個人吃。
難道,他和他父母之間,有什麼解不開的矛盾嗎?
“陸行之——”
“嗯。”
“你爸媽不喜歡我,對嗎?”
“他們誰都不喜歡。”
你以爲他們真的喜歡白淺淺嗎?那還不是因爲陸家和白家之間有那麼多的合作,萬一兩家不能聯姻,合作無法繼續下去,陸家的損失,將難以估計。
如果許傾城也是個豪門千金,自己和她在一起能給陸家帶來更大的利益,秦雁和陸明商,大概是立刻讓自己和許傾城結婚吧?
陸行之想着想着就冷笑了起來,眯着眼睛問許傾城:“我和他們看起來像一家人?嗯?”
不像。
何止不像一家人,更像是仇人纔對。
陸行之從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從就猜出了她想要說什麼,表情忽而變得惆悵,“是啊,更像是仇人,恨不得你死我亡才願意罷休,多可笑啊。”
“爲什麼?”
許傾城這會兒也沒什麼怒氣了,只覺得困惑。
天底下會有父母不愛自己的兒子嗎?會不想兒子婚姻幸福嗎?
陸行之真不愛白淺淺的話,他們爲了那所謂的利益,就可以逼他嗎?
“你有和他們心平氣和地談過嗎?你們之間的矛盾,不能解決嗎?”
“可以啊!”陸行之伸過手來,捏了下她的臉,狡黠地說:“只要我和白淺淺結婚,矛盾就解決了。”
許傾城當即神色一滯,不說話了。
某人就笑,好像他說了那句話要得就是這樣得結果。
“你願意看到我和白淺淺結婚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