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我已經拒絕他了。”許念然搖了搖頭,瑞恩一開始對她還訴諸武力、動手動腳,可是最近兩次溫和了許多,自從上次寧少的事件後,瑞恩似乎收斂了。
“我們現在活着就是玉伏靈國存在最有力證據、也是這個國家有着超常規能力的證據,爲什麼找不到遺址、要怎樣才能找到這個消失在歷史裡的國家、我們身上的圖騰有什麼意義和秘密,這些都是秦巖他們要搞清楚的,你就是活着的鑰匙,他們肯定不會放棄拉你入夥。”邢文素淡淡的解釋道。
“那你呢,文素?”許念然放下手中的畫筆,擡頭看着邢文素,“他們有沒有找上你?”
邢文素搖搖頭道:“不,他們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隱藏得很好,目前只有你和陳與非知道,而陳與非是不可能讓我暴露的,我現在的行動都受到他的監視。”
“你說什麼?與非哥哥監視你?”許念然驚訝的問。
邢文素無奈的推了推眼睛,笑道:“你以爲呢?他沒把我控制起來,估計還是看在我是受保護的研究員家屬的份上,自從你跟他說了之後,他就跟我挑明瞭說,需要適當的監視我的行蹤,未經批准不能出國。”
許念然聽了,心裡有點難過,撓撓頭道:“抱歉啊文小說素,與非哥哥他的工作畢竟特別……讓你被監視了,對不起。”
她一臉的歉意,那秀氣的眉頭都擰緊了,這幅模樣也讓人埋怨不了。
邢文素笑了笑,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也沒那麼嚴重,我在家裡、還有基本的日常生活,還是很自由的,他只是監控我的出入境記錄,我不出國就行了,出遠門的話跟他彙報目的地也就算了,沒什麼的。”
“……可是,誰願意被人監管行蹤啊。”許念然嘟囔道。
“我算是好的了,你看那個小保安保壘,被陳與非控制起來後,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唉……”邢文素嘆了口氣。
這件事是許念然心裡的一根小刺,她當時還懷疑過那個小保安,後來才知道,他是自己的族人,可是怎麼會被陳與非發現的?
許念然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這個小保安,自己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唯獨就一次在學校裡跟自己打了個招呼,當時自己是一個人坐在長椅上,還以爲對方是秦巖那一夥的。
可是之後,秦巖和陳與非就盯上了他,而陳與非快了一步將他控制住,當時的情景就是秦巖用精神入侵給自己看到的那樣,陳與非最終將人帶走了。
而且陳與非沒有否認這件事,只是讓許念然不要問。
可是這根小刺一直紮在許念然心裡,她很想見到那個小保安,詢問他知道的事情,而且也很擔心他的情況,不知道他被陳與非帶到哪裡去了。
“我現在就是比較擔心他的處境。”邢文素嘆了口氣,他知道許念然對這個問題也很擔心,他根本不用猜測,光從許念然眼中那明顯的擔憂、和隱隱的不滿就看出了許念然的心思。
“擔心什麼處境?他會被不好的對待嗎?我也去過研究所,那裡的人都不錯的,應該不會爲難他吧?”許念然有點心虛的問。
“唉,你去研究所,那是陳與非學長帶着你去,你是他的人,誰會對你不客氣?而且,陳與非學長對你很好,可不代表他對其他人也很好。”邢文素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以爲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上、還有我父親是歸國專家受保護的份上,陳與非學長會對我這麼客氣?”
“那個小保安,只是個普通人,老家是河北的農民,還有兄長姐姐,他的家屬現在都閉嘴了,只說他出去打工了,你說陳與非學長對他們施加了多少壓力?給了他們多少補償?”
“難道你還認爲,陳與非學長會像對待你一樣,這麼溫和的對待那個小保安?”
邢文素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還恨鐵不成鋼的戳許念然額頭,這個小笨蛋國君真的是被保護得太好了,陳與非對她好,難道還會對人人都這麼好?
“說句難聽的,念然,如果關於玉伏靈國,需要的是一個‘研究對象’,而陳與非學長不捨得讓你當這個對象、又礙於我家的身份不方便讓我當,那麼,只能讓誰當?”
“這還需要選擇嗎?他爲什麼要抓住小保安、又安撫了他的單位和家人不要找人,你用你的小腦袋瓜好好想想!”邢文素壓低的聲音,在許念然耳邊說道。
許念然咬緊了嘴脣,她一直避免往這個方向去想,她所見的陳與非,是一個嚴厲又寵溺自己的人,你讓她想象陳與非殘忍的一面,她根本想不出來。
“其實,陳與非學長既然暗中爲國家做事,那肯定有很多東西是不能放到陽光下的,畢竟,他做的事情都是跟一幫要錢不要命的亡命之徒打交道,不狠一點行嗎?不狠一點,估計他也不會這麼風光了,也不會還有心思來寵你了。”
邢文素看許念然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改變語氣來緩和一下氣氛。
他的目的其實不復雜,他只是要讓許念然學會獨立,如果一直這麼對陳與非言聽計從,那麼他也就別指望許念然會去尋找玉伏靈國,如果許念然不親自去,那麼,他的計劃,也就全部泡湯了。
“可是我不敢問這件事,我怕他討厭我。”許念然直言道:“我跟你不同,文素,你有父母親人,我什麼都沒有,或許大家會覺得,我不應該對他這麼順從、不應該這麼聽話,他這麼寵我,我撒嬌賣萌他就一定會順我的意,是不是?”
許念然苦笑着搖搖頭,“其實你們都想錯了,不是他寵我,我就可以恃寵而驕,而是我聽話,他才寵我。”
邢文素聽到許念然的話,愣了愣。
確實,很多女子都認爲,既然男人這麼寵我,那麼我任性一些、男人縱容一些,也是應該的。
可是對某些揹負了責任的男人來說,兒女私情大概不會放在第一位;而對於強勢的男人來說,只會是因爲女子聽話、溫柔、懂事,纔會更加寵溺她。
許念然對這種關係很清楚。
陳與非不是無緣無故這麼疼愛她的,除去自己與衆不同以外,陳與非也是在與她長久的相處中,喜歡她的聽話和溫順,才越來越寵她的。
要不然爲什麼還會揍她?不聽話,就要受懲罰,腦袋記不住家規、那就用身體皮肉來記住。
記住誰疼你、誰愛你、誰在乎你好不好、誰關心你生活學習、誰擔心你磕着碰着、誰害怕你受到傷害。
“與非哥哥是個很有主見的男人,他從來不會向別人敞開心扉,而且工作又有保密條令,就算家人和好友,他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至於女人……我相信沒有女人能讓他頭腦發昏。”許念然嘆了口氣。
“他對待他的前女友,冷淡得很,半點不講情面,就因爲這個女子出過國,違背了他對身邊人的期望,就這麼一點事,他都不會原諒,你說,如果我不聽他的話,他還會把我放在陳家、放在身邊嗎?”
“除了他,我真的什麼都沒有的,文素。”
聽着許念然娓娓說着這些藏在心底的話,邢文素有點震驚,許念然的情商,其實比很多女人都高。
她在陳與非的身邊,對這個男人的性格和行事作風很瞭解,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面目,但是很能得到這個男人的歡心。
可是,得到歡心,與掌控一人心,還有很遠的距離。
許念然很清醒,她從不認爲自己能影響陳與非的涉及原則的決定,她也沒有試圖去掌控這個男人。
乖巧、懂事、溫順、收起爪子和尖牙利齒、露出最沒有防備的肚皮撒嬌,這是她能與陳與非相處得這麼好的秘訣。
“那你打算怎麼樣?如果秦巖他們那一夥國際掮客要去尋找玉伏靈國,你就呆在這裡幹看着?”邢文素問道。
許念然沉吟了一下,老實回答:“其實我很想跟他們一起去的,不過這樣的舉動明顯會引起與非哥哥的怒火,如果他因爲我,而動用國家的能力,將這一次行動截停,我也不能達到目的……”
邢文素聞言有些意外,許念然還想過這麼多?
“如果瑞恩他們出發,與非哥哥一定會向上面申請保護性發掘,這樣做起事來就順理成章了,不排除與非哥哥有這樣的打算,到時候我再想辦法求他帶我一起去好了。”許念然笑了笑,其實陳與非會不會帶自己去,她也不是很有把握。
邢文素笑着搖搖頭,這丫頭的腦子也不差啊,不顯山不露水,也有自己的想法,可是陳與非是這麼好猜的?
小保安的事情在許念然心裡埋了根小刺,因此瑞恩的事情她也就不想再跟陳與非彙報了。
關於玉伏靈國,那麼多的不准問、不準說,甚至還不準想,讓許念然與陳與非的相處都變得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