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林已經走遠了,而秦念歌卻站在那裡,沒能動彈。
那是黃醫生。
他還曾給自己看過病,所以他嘴裡的知薇……就是蘇知薇嗎?
秦念歌心裡一緊,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她想,蘇知薇既然在醫院裡,那是不是說明厲洺翼也在呢?
她看他一眼就好,看她一眼,她就回頭去找顧君修給自己做手速。
黃建林跟蘇知薇見面的地點在樓下的綠化帶,這裡人比較少,能掩人耳目,而且也不像醫院裡有那麼多監控。
“你怎麼纔來啊?我都等你好久了,這麼熱的天,我身體又不好,你就不知道快點嗎、”蘇知薇有些埋怨的說道。
黃建林並不生氣,反而還笑嘻嘻的湊過去,親熱的在他耳畔低語,“急什麼?快了你纔不會滿足呢。”
“死相!正經點!這裡還有其他人呢!”蘇知薇氣的推開了他,從他手中抽過檢查報告問道,“檢查結果怎麼樣?還好嗎?穩定嗎?”
“當然!一切都很穩定,你放心吧!”
蘇知薇一聽,心裡頓時踏實下來,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之後,才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最近這段時間,你就忍忍了,不過我可以幫你叫我以前的姐妹啊,她們的功夫也很好的。”
“還是你體貼,我就愛你的體貼,”黃建林笑眯眯的說道。
蘇知薇將檢查報告收了起來,轉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纔跟黃建林揮手,“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我會定時來檢查的。”
“好。”黃建林雖然意猶未盡,但也知道她現在不方便,爲了榮華富貴,就只能忍了。
蘇知薇這才滿意的離開。
而黃建林往回走去。
秦念歌正好走了出來,跟黃建林碰了個正面。
見到她,黃建林有一瞬間的慌張,以爲她發現了什麼,“秦小姐,你,你怎麼在這裡?”
“我……”秦念歌沒想到自己就這麼曝光了。
她還什麼都沒聽到呢,結果就被人逮住了,太失敗了。
“你……沒聽到什麼吧?”黃建林心裡沒底,只能試探的問道。
秦念歌搖搖頭,又看了看蘇知薇走的方向,“你是來見知薇姐的嗎?”
“嗯……”
在回答的時候,黃建林的視線都一直落在她臉上,想要看出什麼端倪來。
好在她是真的不知道他跟蘇知薇說了什麼,這才放下心來,淡淡的笑道,“你是來找蘇小姐的嗎?”
“哦,不是,我就是看她在醫院,以爲她生病了。”秦念歌胡亂的找着理由。
雖然她知道這個理由很牽強,也或許會被黃建林看穿。
但好在黃建林並沒有對這個問題較真,而是說道,“蘇小姐的確是來醫院檢查的,不過不是生病了,而是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秦念歌疑惑的看着黃建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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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建林意味深長一笑,“你知道蘇小姐跟厲先生之間的感情一直都還跟穩定,前些日子厲先生還在我們醫院做了婚前檢查,估計是婚期將至了。”
婚前檢查?
秦念歌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起來,好像知道了什麼很打擊的事情一樣。
黃建林又道,“不過蘇小姐今天來,並不是因爲婚前檢查,而是其他。”
“其他什麼?”她已經聽不清自己的聲音了。
所有的理智都在聽到婚前檢查四個字之後,被轟炸得體無完膚。
“孕檢。”
“……”
黃建林嘆了口氣,笑着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總是這樣,先上車後補票,我沒想到厲先生跟蘇小姐也是這麼前衛的人呢。”
秦念歌只覺得呼吸都被人奪走了一樣,窒息。
整個世界都扭曲起來,她看不清黃建林的嘴臉,也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下一瞬,她倒了下去。
還是黃建林迅速將她接住,才避免她跌倒在地。
黃建林着急的叫道,“秦小姐,秦小姐?”
“念歌!”顧君修回到辦公室沒見到秦念歌,正滿醫院的找。
正好找到這裡,見到昏厥在黃建林懷裡的秦念歌,急忙跑了過來,“念歌,你怎麼樣了?”
“她暈倒了。”黃建林給顧君修彙報着情況。
顧君修直接將她抱了起來,乘坐電梯上了樓,一路上,黃建林已經吩咐好護士等着。
“應該只是暫時性的昏厥,不用太緊張,就是身子太虛了。”黃建林寬慰顧君修說道。
顧君修的臉色很沉,目光一直緊鎖在秦念歌身上,心也提到了尚紫燕。
果然,等秦念歌躺在了病牀上的時候,她幽幽的醒了過來,有些迷濛的看着眼前的人,“我……我怎麼了?”
“沒事沒事,你只是暈倒了。”顧君修緊緊的抓着她的手安慰。
昏厥前的記憶一下子涌入腦海,秦念歌瞬間就明白過來。
孕檢。
蘇知薇是來孕檢的……
也就是說,她懷孕了。
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事實。
她閉上眼睛,只覺得好累好累。
顧君修着急的叫道,“念歌,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君修哥,我只是很累,想休息一下。”秦念歌輕輕的說道。
聲音弱得不仔細聽根本就聽不出來。
黃建林勸了勸顧君修,“顧院長,我看秦小姐真的是累到了,你就讓她休息一下吧。”
其實黃建林是有私心的。
他很清楚秦念歌是爲什麼暈倒,懷孕了,體虛,加之又聽到了他剛纔說的事實,所以接受不了暈倒了。
但秦念歌懷孕這個事情,他不敢讓顧君修知道。
萬一顧君修告訴了秦念歌,或者告訴了厲洺翼,那她跟蘇知薇的計劃就會落空。
可他不知道,顧君修早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所以顧君修也在隱瞞黃建林,握着秦念歌的手順水推舟,“我知道她只是累着了,但我想陪着她,你出去吧。”
“好吧。”黃建林知道自己多說無益,只能離開。
離去之前,還有些懷疑的看了看房間內,在心裡默默的祈禱顧君修不要發現什麼。
顧君修等黃建林走之後,纔看向閉着眼睛假裝休息的秦念歌,嘆了口氣勸道,“念歌,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消息?是黃建林告訴你的嗎?關於厲洺翼的?”
秦念歌眼睫微微顫抖着,但她選擇沉默。
顧君修對她是又愛又憐惜,將她的手輕輕的放進被子裡說道,“如果真的累了,就好好休息吧,我會在這裡守着你的,我知道你很怕醫院。”
秦沫語出車禍的時候,她是眼睜睜看着自己母親離開的。
而那個時候,地點就是醫院。
所以她纔會對醫院這麼害怕,纔會在聽說是一個小手術之後,還是害怕得逃走。
只因爲心裡有陰影。
可此刻秦念歌的心裡,並不是對醫院的陰影,而是蘇知薇懷孕的事情。
他們連婚前檢查都做了,現在連孩子都有了,也就意味着婚期將至,那她呢?
她又該何去何從?
厲洺翼還沒說過要放她走。
而且現在就算他答應放她走,她也不會走!
至少她要等到厲洺翼的毒解開之後,才能放心離開。
就當她私心也好,報恩也罷,總之她不會在厲洺翼還中着iuk毒的時候離開。
顧君修一直陪着她到了傍晚,秦念歌也昏昏沉沉的睡了一會兒。
等她醒來,顧君修已經讓人送來了香甜可口的肉粥。
“念歌,你身子虛,得多補點,這些粥都是特別熬製的,對你身體好。”顧君修小心的將粥用小碗盛了出來,遞給秦念歌,“我試了,溫度剛剛合適,你趕緊吃吧。”
拒絕不了顧君修的好意,秦念歌默默的接過碗吃了起來。
一小口一小口,努力的吃着。
她多希望這樣能將自己缺失的心,給一口口的填補起來。
雖然只是妄想。
顧君修一直默默的看着她,守着她將碗裡的粥都吃完,這才放下心來,“你心裡有事是嗎?”
“嗯。”她點了點頭,視線有些空洞的看着遠處。
“可以說給我聽聽嗎?”顧君修的聲音極輕,似乎怕自己重一點點,就會驚擾到她一樣。
秦念歌靜坐着沒有回答。
顧君修又道,“我知道你心裡藏了很多很多的事情,這樣對你來說並非好事,人要試着把自己心裡的事情跟身邊的人傾述,這樣才能緩解心裡的壓力,你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恐怕會得抑鬱症,你聽說過抑鬱症嗎?”
“嗯。”
她當然聽說過,而且還患過。
當初母親過世之後,她在孤兒院呆了幾天,那個時候的她,就患上了抑鬱症。
被厲洺翼接回厲家的好一段時間裡,她都一直有。
因爲這個,厲洺翼還請了好多的心理醫生,才治好了她的抑鬱症。
現在顧君修這麼一說,她彷彿又看到了那個害怕而膽小的自己。
“你現在就又那樣的傾向,所以念歌,你必須得傾述,懂嗎?”顧君修勸道。
秦念歌默默的嘆了口氣,幽幽的看向顧君修,“說什麼呢?我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沒關係,我陪着你,你喜歡怎麼說就怎麼說。”
“可能是太久沒跟人說過心裡話了,我已經不會說了……”
“這樣吧,我問你,你回答,可以嗎?”顧君修試探的問道。
秦念歌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默許了這個建議。
顧君修正色起來,給她倒了一杯開水,讓她握着暖暖手心,這才問道,“之前我問過你,要不要跟我走,我帶你離開這裡,現在你的答案呢?是什麼?”
“……不行。”她搖搖頭,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顧君修一看就知道她心裡有事,立刻追問道,“爲什麼不行?洺翼現在有自己的生活,會跟蘇知薇結婚,而你的身份永遠是見不得光的,他不會給你任何的承諾,這樣乾耗着你,你爲什麼還不能離開?”
“因爲……”秦念歌頓了一下,臉上涌現痛苦,“因爲我欠他的太多太多,不能就這樣離開,不能……”
她搖着頭,咬着脣,很難受的樣子。
顧君修眉頭蹙了起來,有些不滿,“你爲什麼欠他的?你沒有!就算欠了,那也是上一輩人的恩怨,你是無辜的!”
他以爲秦念歌說的是葉明慧自殺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三 恨她攪亂自己心思
可秦念歌還是搖頭,“不是這樣的,上一輩人的事情,我虧欠他的,都已經還得差不多了,還有其他的。”
“其他什麼?”
“……我不能說。”秦念歌搖着頭。
但顧君修都問道這個份上了,肯定不會讓她退縮,“念歌,你聽我說,我現在是在幫你解開心結,如果你不肯告訴我,那麼你永遠都只會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到時候誰都沒辦法救你,你知道嗎?”
“因爲……因爲他上次救我,手受了傷,還有後來的一次綁架,他爲了我,被……”秦念歌痛苦的將臉埋進手掌中,嗓音顫抖。
彷彿那個可怖的畫面,又一次在自己的眼前重演一樣。
“因爲什麼?”
“他中了毒,中了不能解開的毒,爲了我。”
這句話,秦念歌說得很艱難。
顧君修的眉頭一沉,心底疑惑起來,“是什麼樣的毒,居然沒辦法解開?”
“我也不知道,是帝宮的人下的,厲洺翼找了很厲害的醫生來都沒辦法解開。”秦念歌已經接近崩潰。
顧君修想到了亞瑟,那個住在厲家宅子裡的金髮男人。
雖然亞瑟不是國內的人,但顧君修也是有所耳聞的。
這男人的醫術了得,而且對病毒很有研究。
當時他出現在厲家宅子的時候,顧君修就覺得奇怪。
還以爲是厲洺翼要研究什麼東西,卻從沒想過厲洺翼請他來,是爲了給自己研究解毒劑。
聽秦念歌這麼一說,事情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可他開始好奇,到底是什麼毒,讓亞瑟到現在都還束手無策呢?
帝宮,那個神秘的地方,爲什麼又會對厲洺翼下手?
帝宮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燈,黑白涉獵,厲洺翼雖然在商場上呼風喚雨,但也沒有的罪過帝宮吧?
畢竟帝宮跟ls的涉及面不一樣,不可能會有利益衝突。
可前後兩次都將秦念歌綁進了帝宮,不免會讓他起疑。
難不成厲洺翼除了ls還有其他的事業?
懷疑歸懷疑,顧君修當然不會說出口,他只是勸着秦念歌,“這個世界上不會沒有解不開的毒,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你不用擔心,洺翼認識那麼多的人,交友廣泛,一定會找到解決的方法。”
“我也希望這樣的,可現在他的毒一天沒解開,我就不能離開,因爲離開了,我自己會無法心安理得。”
顧君修總算懂了她的糾結,也明白她是什麼性子。
這件事情看來還真不好處理。
思索了一下,他道,“這樣吧,等洺翼回來,我探探口風,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帝宮這邊,我也想辦法接觸一下,看能不能幫洺翼一把,你就不要這麼自責了。”
“嗯,謝謝你,君修哥。”秦念歌感激的說道。
“不用跟我說謝謝,我們不是朋友嗎?”顧君修溫潤的笑了笑,又寵溺的摸摸她的頭,“走吧,我送你回去,知道你在這裡也沒辦法修養的。”
秦念歌對他的貼心很是感動。
***
小夏在御風山莊一直等着秦念歌,她一直沒回來,把她嚇得不輕。
一直埋怨自己,早知道就跟着小姐去了,也不會到現在都還沒個人影。
就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秦念歌終於回來了。
而且還是顧君修送她回來的,這讓小夏有些意外,“小姐,你不是說去……”
秦念歌搖了搖頭,讓她不要咋咋呼呼的。
這房子裡還有其他的人,如若被知道,難免會傳到厲洺翼的耳朵裡。
她不想讓厲洺翼懷疑。
小夏俏皮的吐了吐舌頭,這才問道,“怎麼是顧醫生送你回來的呀?而且你臉色看上去怎麼那麼差呢?”
“沒事,就是剛剛暈了一下,所以看上去有點差,休息一下就好了。”秦念歌搖搖頭道。
小夏半信半疑,知道她不會說,就直接問顧君修了,“顧醫生,小姐真的沒事嗎?”
“沒事,的確是身子虛了一些,休養一下就好了。”
聽到他也這麼說,小夏放下心來,扶着秦念歌上樓,“那從現在開始,你就在房間裡修養着,一切都吩咐我來做,想吃什麼,想要什麼,找我就行了!我要把你的好氣色都羊回來!等少爺回來,我就好交差了!”
聽到她提到厲洺翼,秦念歌的動作頓了一下。
一抹受傷之色涌過眼底。
小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轉移話題,“小姐,我聽說紅棗是不氣血的,一會我給你煮點阿膠棗吧。”
“好。”
顧君修並沒直接離開,而是在大廳等着。
等小夏將秦念歌送到房間之後下來,才吩咐她道,“最近我都會來看她,平時要注意的事情我都寫在這上面了,你按照上面去做就行,其他如果有什麼問題,就給我打電話。”
“好。”小夏欣然的接受,一雙明亮的眼睛晶亮的看向他,“顧醫生,你很喜歡我們小姐吧?”
顧君修坦然的點點頭。
小夏滿臉都是羨慕,“小姐若是能明白你這份情意就好了,都說女人應該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這樣就不會受苦了,可小姐就是個鑽牛角尖的,唉……”
顧君修只是笑笑,跟她道了別離開。
小夏看着紙張上面整整齊齊的注意事項感嘆,“顧醫生多好的人啊,這麼有心,又關心小姐,小姐怎麼就不接受呢?而且顧醫生也很帥啊,小姐眼裡就只有少爺,那樣也太苦了。”
感嘆歸感嘆,她一個幫傭的,也幫不了什麼。
到是想起上一次厲洺翼也準備了一份注意事項,腦子裡閃過意抹靈光,“少爺那麼高冷的人,應該不會對這種事情上心纔對,可上一次小姐生病,他居然也準備了注意事項,還分發到每一個人的手裡,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小夏忽然覺得自己的腦洞有點大,特別是想到了蘇知薇,那個驕縱的女人,就噁心的搖搖頭,“果然是我腦洞太大了,少爺都被狐狸精給迷住了,哪裡會看到小姐的好!哼!”
小夏氣呼呼的轉身,給秦念歌做吃的去了。
因爲白天在醫院裡小睡了一會兒,秦念歌並沒睡意。
被小夏唸叨着吃了一些阿膠棗,卻吃得有些想吐,但不好傷了小夏的好意,只能忍着。
小夏怕她一個人多想,就陪着她多說說話。
雖然秦念歌是個挺冷挺悶的人,但小夏話多,二人互補了一下,還真聊了好一會兒。
等小夏困得熬不住了,她總算去睡了。
秦念歌一個人坐在牀上,沒有睏意,便拿出速寫本畫了起來。
她的習慣就是這樣,心情好也畫,心情不好也畫……
一副草圖完成,她又修了修,才發現自己的胳膊有些酸,拿了手機打算看看時間,卻發現已經沒電。
找了充電器充上電,電話就抖個不停。
等手機終於安靜下來,她才一條條的去看那些消息。
未接來電。
顧君修五通,應該是她離開他辦公室的時候打的。
小夏十二通,是沒等到她回來所以着急打的吧?
蘇離澈兩通?
他有事兒找自己嗎?
秦念歌猶豫了一下,並沒有着急回撥,畢竟時間已經很晚了。
可在點開第四條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
厲洺翼一通。
他……打電話找過她?
看看時間,是九點的時候打的。
秦念歌猶豫着要不要回電過去。
可腦子裡不由自主的就響起了黃建林的話。
蘇知薇是來孕檢的。
孕檢的……
她陡然將手機塞到了枕頭下,不再去理會。
一邊在心裡鼓勵自己,秦念歌,就是這樣,不要理會,不理會也就不會受傷了。
他身邊的人不可能是自己,所以就這樣吧。
無數次的心理暗示或許起到了一點作用,秦念歌麻木的關了燈,只開了牀頭的小燈,而後睡覺。
她想,自己總算跨出去一小步了,一點點的努力,總有一天,能擺脫他對自己的影響吧?
***
此時的巴黎,正是下午時分。
寧風都看了好幾眼正在看文件的厲洺翼了。
從剛纔那通電話之後,他手中的文件再也沒翻篇。
按照時差推算,此刻的聖光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而巴黎才下午三點多。
平時這個時候,厲先生應該睡下了。
可來了巴黎,他並沒有調整時差,而是看着文件,但心,卻停留在電話上。
終究還是忍不住,厲洺翼丟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往酒櫃走去,給自己倒了杯酒之後,獨自喝了起來。
看樣子,他是不打算休息一下了,明早還有會議呢,這樣下去他也會沒精神的。
而且這一次到巴黎來,也是處理突發事情的。
原本皮料供貨商的原料突然出現問題,這導致ls大批訂單被擱置,如果解決不了的話,對ls的影響很大。
厲洺翼是不得已,才緊急出發到巴黎來的,爲的就是解決這一次的事情。
而明天將面臨的是一場長達五六個小時的回憶,不能出一點差錯,不然無法扭轉頹勢。
可他這心情,還如何跟供貨商進行談判?
寧風想了想,還是鼓足勇氣勸道,“厲先生,你還是休息一下倒倒時差吧,別喝酒了,這樣會影響你明天的談判的。”
厲洺翼的動作頓了頓,隨後一仰頭將酒杯中的酒喝光,這才冷冷的看向寧風。
寧風心虛的低下了頭,不敢跟他正面對視。
“出去。”他冷冽的聲音響起。
寧風只能點頭,“好。”
等寧風出了房間,厲洺翼又開始喝起酒來。
他此刻心中的煩悶是因誰而起,厲洺翼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