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愣愣的看着他往後院走去。
蘇知薇在餐桌前委屈的叫道,“洺翼,你去哪兒啊?不是在陪我吃飯嗎?”
只可惜,這樣的無病呻吟,厲洺翼連一眼都懶得給。
氣得蘇知薇直跺腳。
亞瑟咳了一下,饒有興趣的看向蘇知薇,“蘇小姐,你把我碗裡的湯都灑出來了。”
蘇知薇不好意思的笑笑,“抱歉。”
亞瑟只是淡笑,並沒再說什麼。
厲洺翼跟她之間的關係,亞瑟是最清楚的。
以前他或許弄不懂厲洺翼爲什麼不喜歡蘇知薇,畢竟這女人長得漂亮,身材好,舉手投足之間都是風情萬種。
理應是男人心中的夢中情人才對,更何況還是厲洺翼的未婚妻呢。
可現在這麼看來……嗯,長得好看的女人,性格都不怎麼樣,難怪厲洺翼都不願意碰她。
哦,不對,是對她沒感覺。
亞瑟在心裡八卦的想着。
而厲洺翼去了小夏的房間,本想直接推門進去,可後來還是敲了敲門。
房間裡的秦念歌以爲是小夏,急忙過來開門。
可當看到門外的人之時,整個人愣住。
厲洺翼目光審視的在她身上掃過,最後落在她抱着紗布的手上,眉頭一擰便冷然的開了口,“手爲什麼受傷了?”
秦念歌在心中把小夏狠狠的罵了一遍!
居然讓厲洺翼來這裡找她!
“沒什麼,不礙事。”她冷冷的說道,而後看向他手裡的飯盒,“你是來給我送吃的?”
“小夏沒有空。”他隨意找了個理由。
秦念歌哦了一聲,微微伸手,“那給我吧。”
厲洺翼並沒直接給,而是抓住她的手審視。
秦念歌被他抓得很不自在,想要抽回,卻因爲手疼而只能忍着,“我的手真的沒事,你不用緊張。”
“誰說我緊張了?”他板着臉說道。
秦念歌張張嘴,最後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厲洺翼視線直直的落在她的手上,從外面看不到什麼,畢竟紗布已經包住了。
可包得這麼多,可見傷口有多嚴重。
他眉頭不悅的擰起,聲音也冷了幾分,“到底怎麼回事?”
“……”
秦念歌明顯不想回答。
這件事情分明是他吩咐她做的,現在還來假惺惺的關心,有意思嗎?
還是覺得踐踏她的自尊很好玩?
秦念歌面色冷了下來,不顧自己的疼痛抽回了手,“都跟你說了不關你的事,你還問那麼多做什麼?”
厲洺翼,“……”
這女人居然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造反了是不是!
厲洺翼氣得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牆上一推,“秦念歌,你給我聽着,我並不是關心你,你捎給我自作多情了。”
“我知道,我沒那麼想。”她也不甘示弱的回擊回去。
“那就行!我不過是來看看你有沒有假裝受傷偷懶而已。”
“……”
果然,還是她多想了。
秦念歌冷冷的擡眸跟他對上,“所以現在,你看到了,我是假裝受傷還是真的受傷?”
“我需要你的回答,爲什麼會受傷?”
看來他是真不知道了。
秦念歌揚着下巴,將自己唯一的自尊都擡了起來,“我怎麼受的傷很重要嗎?”
“是不是要我逼你,你纔會說?”
“你又不是沒逼過我。”
還真跟他較上勁了!
厲洺翼咬了咬牙,直接伸手在她的紗布上一扯。
秦念歌痛得驚呼起來,“厲洺翼,你幹什麼!?”
紗布扯開來,裡面的傷口就這麼顯露出來。
厲洺翼的表情也從憤怒,轉爲震驚,“你的手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傷成這個樣子?”
秦念歌痛得額頭都冒汗了,沒有及時回答他的話。
厲洺翼更加着急了,“你快說!到底怎麼回事?”
秦念歌咬着脣,緩和了好久才道,“我以爲你會知道。”
從他的反應來看,他的確不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
她的心裡好受了一點,隨即又爲自己這樣的好受而嘲弄。
秦念歌,你得多自愛自憐,纔會連這麼點都覺得欣慰?
厲洺翼黑眸一沉,“該死的!我怎麼會知道?”
“玫瑰花。”她開了口,聲音有些冷,甚至……顫抖。
她不知道自己在顫抖什麼,只知道自己的眼淚,就快要地流出來了。
“玫瑰花?”厲洺翼冷冷的重複,還沒把這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
秦念歌擡起質問的眼眸,瞪着他,“都是你,讓我把玫瑰花都拔掉!我的手受傷不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嗎?你有何須來假惺惺的關心?”
他讓她把玫瑰花都拔掉?!
厲洺翼完全是一頭霧水!
這女人控訴,也應該找對對象纔對!
厲洺翼將她的手放下,黑眸冷冷的瞪着她,“秦念歌,你覺得是我讓你把玫瑰花都拔掉的?”
他是瘋了嗎?
還是吃飽了沒事做?
就算他有意折磨她,懲罰她,也不會用這種卑劣的手段1
還是他在她心裡,自己就是這麼一個卑劣的人!
這個念頭,讓厲洺翼很是憤怒。
秦念歌卻覺得莫名其妙,“難道是我自己要拔掉的嗎?”
“鬼才知道你爲什麼要拔掉!”厲洺翼實在忍不住爆粗了。
秦念歌覺得事情好像不對勁。
厲洺翼根本沒那個可能爲這件事情來演戲,事情的有可能真的有誤會。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不是你吩咐的?”秦念歌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只要知道這個答案,就行。
厲洺翼憤怒的瞪了她一眼,“還要我強調幾次?我爲什麼要讓你拔掉玫瑰花?”
“不是你就好。”她心裡忽然就豁然開朗起來。
一整夜的揪心,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緩解。
甚至嘴角還能淡淡的揚一揚,“謝謝你給我送吃的來,我正好餓了,昨晚就沒吃東西。”
她快速搶過他手中的飯盒,往房間裡的椅子上一坐,狼吞虎嚥起來。
厲洺翼頓時被鬱悶得不行。
他特地來質問她,結果她卻是這個反應,到底是幾個意思?
“你手上的傷口需要處理。”
“先吃飯再說。”她餓壞了。
厲洺翼看她的確很餓的樣子,也只好把話給忍了回去,直接走了進去。
狹小的房間,裝了一個高大的他,呼吸都變得緊緻起來。
厲洺翼在一旁找到了醫藥箱,坐在了她的身側,“把沒用的那隻手伸出來!”
“啊?”秦念歌愣愣的看向他。
看他那架勢,不會是想給自己處理傷口吧?
不容她細想,厲洺翼直接霸道的將她的手拉了過來,“既然受傷了,就得好好治病!不要做的不做,不能動的別動!有什麼事情吩咐小夏去做。”
“……”秦念歌咬着筷子,心想,這算是變相的關心嗎?
就當是他的關心好了,她低頭專注的吃起飯來。
厲洺翼給她處理傷口的動作很輕柔,只是有一點點微微的刺痛。
他一直等她吃完飯,又讓她伸出另一隻手,打開紗布看了看。
秦念歌急忙解釋,“亞瑟已經幫我處理過傷口了,沒什麼事情,只要不沾水不讓傷口感染就行。”
“那你記住了。”他憤憤的叮囑。
“好。”
這一次,秦念歌沒跟他犟嘴。
而不遠處,蘇知薇躲在樹下,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心裡的嫉妒快要將她給淹沒了。
爲什麼?
爲什麼他對她會那麼的關心?
只有在面對秦念歌的時候,厲洺翼纔會流露出那種表情。
眼神專注又深情的看着她……
憑什麼!
她纔是他的未婚妻!而那秦念歌不過是個賤人而已!憑什麼能得到厲洺翼這樣的關心?
蘇知薇五指收緊,甚至將樹皮都抓下來了一塊,指甲陷入手心,憤怒讓她感覺不到疼痛,只有濃烈的恨意。
***
晚上,秦念歌回到房間,卻爲洗澡犯難了。
她的雙手都手上了,亞瑟又叮囑她不能沾水。
這就意味着她無法洗澡洗頭……
如果是冬天,或許還可以忍受一兩天,可這是夏天,再加上小夏的房間沒有空調,她渾身都是汗味,不洗澡是肯定不行的。
難不成叫小夏?
她……很不習慣讓別人幫着洗澡。
就算兩個人都是女生,那也不習慣……
正在她犯難之際,房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來。
她警覺的往門口看去,厲洺翼就這麼隨意的走了進來。
“有,有事?”秦念歌緊張起來,說話都不利索了。
厲洺翼看了她一眼,“我來幫你洗頭。”
秦念歌承認自己被雷到了。
而且被雷翻了!
他居然說要給自己洗頭……
“不……”
“你敢說不用了試試。”厲洺翼出口便是威脅。
秦念歌的話都被堵了回去,只能愣愣的站在那裡,不知該怎麼拒絕。
“難道你打算不洗頭?”厲洺翼見她沒有表示,俊臉刷的一下就黑了。
秦念歌嚇得趕緊搖頭,“我當然要洗頭,只是覺得……讓你給我洗,不大合適。”
“那誰合適?顧君修?”
“……”
他不提這件事會怎樣?
秦念歌扭扭捏捏的,就是不肯過去,“不然我讓小夏來幫我吧。”
“你在害羞什麼?你什麼地方我沒看過?裝純!”
秦念歌,“……”
什麼都是他有道理,她還是不發表意見比較好。
“快點!當我的時間不值錢嗎?”厲洺翼在進浴室值錢,直接催促。
秦念歌頓時如驚慌的小白兔,小跑着走了進去。
取了一張方凳放在浴缸前,秦念歌已經解開了長髮,埋着頭,任由厲洺翼給自己洗頭。
事情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她真不敢招惹這男人了。
厲洺翼決定的事情,幾乎沒人能改變。
厲洺翼也是頭一次伺候人,弄得秦念歌滿臉都是水,可她也不敢說,只能忍着。
好幾次都想用手去抹,卻被厲洺翼給喝了回去,“你的手亂動試試!”
就不能好好說話嗎?動不動就是威脅。
秦念歌在心裡悶悶的想。
厲洺翼自己也忙得滿頭汗,對女人的長髮表示頭痛,“你平時都怎麼洗的?這麼長頭髮……”
秦念歌還是頭一次聽到他用這種語氣,差點笑了出來,“那我去簡短頭髮好了。”
“你敢!”
“……”三句話不離威脅。
秦念歌小聲的嘀咕,“頭髮是我的,你怎麼什麼都管啊?”
本以爲這句話厲洺翼聽不到,結果他卻耳尖的聽到了,冷冷的威脅,“你人都是我的,我爲什麼不能管?”
她努努嘴,最後決定什麼都不說比較好。
厲洺翼給她洗完頭,她衣服的領口都溼了大一片,惹來男人的火熱視線,“順便洗個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