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墓地告別夏玲兒一家及惠珍姐,張浩天到公路上招了一輛的士,就到了離“夜天堂”不遠的那個地下停車場,剛一下車,就見到那道捲簾門已經被拉下來了,從外面看上去,這裡面應該沒有人。
在捲簾門的中間還有一道關着的小門,張浩天就走了過去,將門敲得“嘩嘩”的響。
沒過一會兒,就聽到捲簾門後有腳步聲響起,但沒有馬上關門,裡面的人自然在透過某處地方窺視着外面來的是誰。
不過很快,那門就打開了,露出來的是一箇中等身材,留着長頭髮的年青人,張浩天不認識他,但這長髮青年顯然認識張浩天,對着他笑了笑道:“天哥,你終於來了,疤哥與弟兄們正等着你哩。”
他一邊說着,一邊就關上了門,跟着又道:“天哥,不好意思,請你把手機交出來,這是疤哥的命令,等事情完了,會還給你的。”
張浩天理解將手機收了一是怕這些人電話太多影響士氣,二也擔心消息走漏得太多,有人反應到政府去,警方就是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是不行了,當下他點了點頭,就將手機掏了出來。
那長髮青年讓另外的人給張浩天的手機做好標記,自己就帶着張浩天穿過停車場,從側門進去了。
剛一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了搏擊之聲,顯然趙勁峰正在帶着一幫人訓練。
走過那天的會議室,就到了一個大廳,這是一個約有四五百個平方的訓練場,此時雪光晃動是一百多名青年男子正手持砍刀。整齊的列成十餘排,隨着最前面一箇中年男子的口令反覆地練習着劈砍的動作,就和士兵練刺刀沒什麼區別,就連蘇志高手下青年一代中最得力的江陽也在其中練習着。
那中年男子,自然就是綽號“疤哥”的趙勁峰了,他也看到了正從門外走過來的張浩天,揮手讓衆人繼續練習。等他到了自己的跟前,揮手讓那長髮青年離開,然後用很沉肅的語氣道:“張浩天,按照那天地規定。你晚了五天,知道自己錯了嗎?”
張浩天便道:“疤哥,這事我跟……”
然而,趙勁峰並沒有讓他把話說完,就瞪着他道:“我不需要聽你解釋,你違反了規定這是事實,現在。必須接受處罰。”
張浩天是一個紀律觀念很強的人。雖然有不得已的理由,但沒有準時到這裡來報名集合,的確是不對地,於是他也不再多說了,只是一挺腰道:“好,我願意接受處罰。”
趙勁峰瞧着張浩天堅毅的面容,點了點頭道:“我罰你在這裡照着他們的動作練習揮刀一千次,少一次,就不許睡覺。知道嗎?”
張浩天看了看那些仍在練習的青年男子,卻見他們的動作只有三個,斜砍、橫削,最後回過腕來前刺,雖然簡單。但非常實用。算是用刀的基礎。
雖然此時他的刀技稱得上高手一列,但對於趙勁峰地處罰。張浩天並沒有任何地異議,而是從隨身提的紙袋裡取出了那金龍短刀來,拔出刀,將刀鞘插進自己的腰裡,然後就走到了一邊,揮舞着短刀,開始練習起那三個簡單的動作來。
大廳裡的青年男子拿着清一色的大砍刀,張浩天手中那金光閃閃,雪亮如鏡的短刀頓時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趙勁峰與江陽都是蘇志高身邊的人,自然認得這柄金龍短刀,見它出現在了張浩天地手上,江陽的眼神中閃爍着不服的光芒,而趙勁峰很快就對着這些青年男子喝叱了起來:“打起精神,不要亂看,誰要是動作走了樣兒,我也要罰他多練五百遍。”
聽着趙勁峰這麼一說,那些青年男子果然不再去看張浩天的那把金龍短刀了,而是一遍一遍的練習着重複地動作,只有江陽時時瞥着他手中地刀。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之後,趙勁峰就讓這些青年男子暫時休息,過了一陣之後,就又讓他們將手中的砍刀換成木棍,分成兩人一組,開始互相練習,一直到中午,才讓他們去旁邊地食堂用餐,然後好好休息,養好精神,下午三點鐘繼續訓練。
趙勁峰沒有讓張浩天吃飯,而他仍然一個人在大廳裡一絲不拘的練習着,就像自己從來沒有學過刀一樣,臉上也看不出絲毫的報怨。
半個小時之後,趙勁峰卻慢慢走進了空曠的大廳,見到張浩天還在一個人默默的非常認真的練習着,也掠過了一絲的滿意,跟着又觀察起他出刀的動作速度來,很快,他的臉色已經有些微變,喝了一聲:“張浩天,先停下來。”
張浩天便停止了動作道:“疤哥,有什麼指教?”
趙勁峰凝視着他道:“你的出手非常穩,也非常快,練過多久的刀?”
張浩天知道這趙勁峰也是一個懂刀的人,便道:“差不多四年。”
趙勁峰眼神又是一閃道:“哦,你只練了四年的刀,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莫非有名師指點過你?”
張浩天不想隱瞞,點頭道:“是,我拜過一個師父,他是一個用刀的高手。”
趙勁峰沒有再問,而是轉過了身,從地上撿起了兩根木棍,一根自己拿到手中,一根扔給張浩天,道:“用出你的刀法,看配不配得上你手中的好刀。”
張浩天明白他想試自己,而他也想看看這位疤哥的刀法如何,於是就將金龍短刀插回了刀鞘,然後放在了地上,右手持着木棍,與趙勁峰對峙起來。
就在這時,趙勁峰的身形一動,舉起木棍就向着他的脖頸點來,當真是又疾又快,普通人很難閃避。
然而,張浩天並不是普通人,他身子也沒有怎麼動,右臂一揮,已經將趙勁峰的木棍蕩了開去,跟着反守爲攻,也刺向了他的右脅,而他的出手,卻比趙勁峰快了許多,比起剛纔練習時又有不同。
趙勁峰見到這樣的速度,臉上也是一驚,知道自己的木棍迴轉格擋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向後退出一步,但張浩天的刀式並不停止,手腕一動,竟然向着他從小腹到胸膛反劈而去,這一招,正是王家刀法中的“單展翅式往上撩”。
趙勁峰倒也並非庸手,匆匆的將木棍向下,架住了這一招,不過張浩天身子一彎,木棍豎着向他身子中間直劈而出,正是另外一招“伏身盤刀拜觀音”。
這一下,變化極是巧妙,而且木棍去的角度也非常刁鑽,趙勁峰不敢硬接,又趕緊退後了一大步。
張浩天此時已經感覺到,這趙勁峰雖然懂得用刀,但刀法還及不上那快刀“朱二”,只能算是二三流之間,估計是沒有什麼師傅教過,只是完全憑着自己的經驗在與敵廝鬥,這樣的刀法,對付普通的敵人還行,但遇到他這樣有明師指點,學會了精絕刀法的人,用不了幾招就會落敗,甚至丟掉性命。
試出了趙勁峰的實力,張浩天也不再用王家刀法的招式了,拿着木棍,就隨手用出一些簡單的招式,饒是如此,十餘招之後,趙勁峰就顯得左支右絀起來。
酣鬥之中,張浩天木棍一轉,棍尖已經敲在了他的右手腕骨上,趙勁峰“哼”一聲,手掌一張,木棍已經落在了地上,這還算是張浩天手上沒有用出什麼力道,否則的話,他的腕骨必然會被敲碎。
雖然知道張浩天的刀法一定不錯,但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快就會被他擊敗,趙勁峰的臉色也是一陣的難看,望着那掉落的木棍,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此時,張浩天卻微微一笑道:“疤哥,承讓了,剛纔好險,我差點兒就讓你擊中了,也不知道怎麼敲中你的。”
趙勁峰知道張浩天是在給自己臺階下,“哼”了一聲道:“張浩天,你不用說這些話來安慰我,輸就是輸,羸就是羸,你的刀法的確在我之上,大哥將這把金龍短刀送給你,他的眼光,也在我之上。”
見到這趙勁峰輸得磊落,張浩天倒也暗贊,便很真誠的道:“疤哥,你不用灰心,我有過一段奇遇,學的刀法,是世上是非常有名,我要是像你一樣靠自己摸索刀技,只怕是遠遠不及你的。”
趙勁峰搖了搖頭,然後放緩了語氣道:“張浩天,你去餐廳吃飯吧,看來這場決戰,我們這邊就要靠你當主將了,希望你能夠多幫幫大哥,我跟了他二十年,可以很肯定的說,他是一個夠義氣的好大哥,你跟着他,絕不會虧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