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月依舊笑着,公主也太不低估書生的智商了。要是這麼兩句話就能把他耍進來,那他也就不叫秦子月的老師了。
公主搖搖頭,扎頭低聲道:“耿老師,我剛纔騙您了,是子月不想救他,可我覺得他挺可憐的。我知道您一定是個菩薩心腸的好人,他不幫我,您一定要幫我啊,要不我就在這兒守着他。”
書生打開那藥瓶的蓋放在自己的鼻子下面聞了聞,道:“秦子月不救他,一定有他的道理。你想啊,他可是個善人,既然決定不救他,那這人肯定是大奸大惡之人。我看還不如再給他補上一刀,也好替天行道。”
公主突然哭了起來,道:“你們都不是好人,嗚……嗚……”眼淚來的還真是現成。
書生掉頭看着遠處的風景,秦子月則在一旁笑着道:“你趕緊的把藥拿來,他可是兩領的一個將軍,把他救了,能幫咱們訓練一下那些野小子。”
書生聽了,身子一顫,回身仔細的打量起了躺在地下的周經,看了幾眼,才點頭道:“看來還真有點本事。”說着彎身給周經餵了兩粒丹藥道:“走吧,他身上應該沒有消息。”說着也不搭理正抽搭的公主,又邁着四方步向前走去。
秦子月自然相信書生的話,即使有人在周經身上下了手腳,書生也可以把這個手腳給消除了,即使是有人跟蹤,書生也可以把這些人在無聲無息中打發了。所以他彎身抗了周經,對公主笑笑說道:“走吧。別裝樣子了,沒想到你還真厲害。”
公主千萬個不願意的站起來,擦了一把臉道:“老狐狸……”
秦子月笑笑,心裡暗道:“要說到狡猾,你們兩個誰也不弱,看來以前公主的樣子應該是被嚇的不知道該怎麼着了,現在覺得安全,本性露出來了。只是公主還不瞭解書生的爲人,所以才落了下風。”
周經一直處於昏迷中,這可累壞了秦子月,公主看着不忍,想幫忙,可她自己照顧自己還嫌不夠呢,怎麼可能再幫的上秦子月的忙呢,湊到書生跟前,挨着書生,做親密狀,一幅羞答答的樣子道:“耿老師,您是子月的老師,一定挺有學問的吧。”
書生落在秦子月後面,一步三搖的走着,見公主湊過來,眉頭微微一皺,他現在特別反感跟女人接觸,所以也就不喜歡公主,不冷不熱的道:“他是我的老師。”
公主並沒有因爲書生的冷淡態度而氣餒,依舊是笑吟吟的,拉了書生的胳膊說道:“那我怎麼聽他叫您老師,沒見您叫他老師啊?”
書生腦袋有點大,甩了公主,加快腳步,追上秦子月道:“你把他放下來吧,我幫你背會兒。”
公主跳着過來,喜滋滋的笑道:“耿老師,您身體行嗎?”
書生冷哼一聲,抗上週經向前走去,再不是剛纔一走三晃的悠閒了。
秦子月伸手颳了一下公主的鼻子說道:“你現在可算找到他的軟肋了。”
公主鼻子一皺,笑吟吟的說道:“我不是看你累了嗎。”
他們的據點順着這條河向西,走崎嶇的山路,有兩天的路程。哪兒有一座小廟,香火不旺,在離廟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山洞,他們平時斂的財都藏在哪個山洞裡。現在人住在廟裡。鎮子的人則分散在周圍的小山村。這個小山村是秦子月着意經營的,哪兒本窮,秦子月他們得了財務,多給這個村子裡接濟。所以他們在這個村子裡,是善良正直的代言人。他很早就開始經營這裡了,因爲他們所做的事情有很多是見不得光的,怕萬一那天翻船了,他們也好有個躲藏的地方。
廟在穆山山頂,佔地面積不大,最多有一畝的模樣,小廟的牆體敗落,甚至有幾處已經倒塌了。從外面一眼就可以把廟裡的情景看仔細了。這廟雖小,但畢竟是個廟,大殿是少不得的,青磚綠瓦依舊是青磚綠瓦,但磚多被風蝕,瓦也裂了。房頂是八角挑脊的,在脊頭,原先有雕龍木飾,可這些木雕龍已經不知道跑哪兒了,更爲誇張的是,一個角塌了。
在大殿的後面有八間平房,大概是香火旺的時候,和尚居住的地方,現在也不成樣了。
大殿裡供奉的大概如來佛祖吧,本是莊嚴的佛像,可因爲掉了胳膊,少了腦袋,顯得有點不倫不類。
他們四個回去的時候,一衆人正聚集在大殿裡賭着色子,吆五喝六的,把個應該莊嚴的寺廟弄的象個賭場似的,見此,秦子月的眉頭不由微微的一皺。
衆人見到秦子月回來,齊齊的聚過來,笑嘻嘻的看着女伴男裝的公主,他們幾個是什麼人,整日在胭脂堆裡打滾,那還看不出公主的性別,不懷好意的上下打量她,只把公主看的躲到了秦子月的身後。
秦子月從那幾個人的眼神中早看出了異樣,臉色一正道:“這是我表妹,你們以後都注意點,如果弄出什麼妖蛾子,別怪我不客氣。”說完,對公主說道:“你先跟我老師到後面的房間如去安排一下週將軍,儘快的把他弄醒過來,一會兒我有話跟他說。去吧,我跟他們還要商量點事情。”
公主眼神裡帶着恐慌,斜眼看了看書生,又望了秦子月一眼,無奈的點頭隨書生去了。他們兩個剛出大殿們,一陣罵聲就快速的飄了過來:“秦子月,你不是人……我肚子裡有了你的孩子,你說怎麼辦吧。”秦敏挽着袖筒,跳了進來。她依舊是潑婦裝扮,衆人的目光從公主離去的方向收回來,轉向了秦敏,樂呵呵的看熱鬧。
秦子月不是不明白秦敏的心思,可他不能背棄兄弟的情誼。所以他一直剋制自己。當聽到秦敏的喊聲時,看了躲在角落裡的秦彪一眼,又白了秦敏一眼,冷冷的說道:“秦敏,我沒有妹子,所以我一直拿你當我的親妹妹看待,你的任性,我知道,但你這個玩笑就開的過了,希望你自重一點,我不希望還有下次。”說完對着秦海潮他們幾個道:“你們跟我過來一下。”,再不理會站在一旁的秦敏,率先向後面的一個小間走去。
秦彪落在最後,經過一臉哭像的秦敏,想安慰,卻又不知從何說起,終究還是隨着秦子月他們向裡面走去了。
秦子月剛走出大殿,秦敏就如一個一團稀泥似的,灘坐在地上,嗚嗚大哭起來。完全沒有了剛纔的刁蠻。在廟裡的幾條漢子不由的對秦子月生出了一種不滿。剛纔進來的那女人漂不漂亮,他們沒看出來,但以前,秦子月從沒這麼嚴厲的對待過秦敏,這次突然的這麼不顧臉面,一定跟那女人有關。
大殿外,一條一米寬的石板路轉了一個圈通到了後面的瓦房,硃紅的門窗由於年月的洗刷,變成了暗紅色,他們這些人都是懶人,當然不會收拾這裡的衰敗,門破了,就讓它破着,窗戶破了,不知道是誰的棉衣糊在了上面,至於屋頂,可以看到陽光。好在是冬日,屋頂不會有漏雨的危險。
他們進的是正中間的房子,屋子裡空蕩蕩的,除了一張沒腿而傾斜着的牀外無一物。在牆角里堆着一堆稻草,想來是哥幾個晚上睡覺的地方。
屋子中間有一堆火,還沒熄,碳火一明一暗的掙扎着。秦子月席地坐下來,道:“剛纔跟我回來的那個人是女的……”
他的幾個鐵哥們臉色沒變,因爲這,大家都看出來了。
秦子月接着說道:“她就是安之郡的公主……”
這話一出,幾個人臉上終於起了變化,齊齊的回頭望公主進的那個屋子。
秦子月咳嗽一聲道:“前兩天我跟那書呆子聊起了咱們的將來,他說咱們將來肯定是佔山爲王的土匪……”
秦彪強裝着笑臉打了個呵呵說道:“那公主是不是要做你的壓寨夫人啊?”
秦子月不滿的白了他一眼,這時候秦海潮說話了:“是啊,他說的不錯。我們現在似乎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秦子月搖搖頭道:“做土匪是最簡便的一件事情,但咱們身後,一定會背永遠的罵名,我不想讓咱們兄弟將來死無葬身之地。再說了,戰爭馬上就要打起來了,即使做土匪,咱們搶誰去啊?所以,眼前要解決的就是生存問題。周圍的村莊,不能說沒有糧食,但他們的糧食也極其有限,咱們把他們的口糧給搶了,那咱們還有活動的空間嗎?”
門口一道身影,書生安置好公主和周經也來了。
除了秦子月,其他的三人趕緊的站起來迎接,秦子月則大大咧咧的坐在哪兒依舊說道:“咱們現在儲存的口糧大概可以吃三個多月吧,所以我覺得咱們應該把咱們的人撒出去做生意。”
書生皺了皺鼻子,似乎聞到了臭不可聞的東西似的,道:“你是那塊料嗎?”
秦子月並不理會他,接着說道:“戰爭一起,安之和兩領的交通一定會斷絕的,但兩領不產鹽,老百姓不吃鹽,活不下去,所以咱們可以利用地理上的優勢從安之那邊運點鹽過來,然後再用利潤買糧食,當然了,運鹽的工作還是有咱們碾子鎮的鄉親來幹,賺的利潤,也可以讓他們混碗飯吃。你們覺得怎麼樣?”
書生又搭話了,道:“你以爲你是誰啊?去安之就能弄到鹽?就算能弄的到,到了兩領你往哪兒銷啊?”
秦海潮微微的閉着眼睛,等了一會兒道:“安之和兩領的大商戶都應該買我們的帳,以前,我們跟他們打過不少交道,大哥的名字也應該算一塊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