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陳爾淳如此驚人的一式,自持武功高強的夏侯吟也不敢小視,身形驀地一轉,直射上天,天空中清澈而狂暴的吼聲響起。
七叔望去,臉色微微動容,只見半空中,夏侯吟猶如天神一般,威嚴而莊重,身體展之極至,快速地與陳爾淳連換數掌,給人一種錯覺,彷彿是一個人在表演似的。
二人間的交手快且猛烈,‘劈啪’地聲音不斷地迴響在四周。許是明白情形,夏侯吟愈戰愈勇,戰意高昂,身上狂暴之氣愈加渾厚,咋一看,真個如條猛龍。
“怪不得綽號出雲龍呢?”七叔喃喃道,在心裡,卻一點也不爲陳爾淳擔心。
場中的戰鬥已近,一招一式都變得難以捉摸,時間拖得愈久,對夏侯吟愈不利,這個道理他懂。戰中微掃四周,已方之人已只廖廖數人,夏侯吟心神凜然,若是讓其他幾人騰出手來,自己突圍的機會愈小,不由狂吼一聲,雙掌猛推而去,身子急速般地射去,硬拼而上。
陳爾淳嬌笑一聲,夏侯吟的心理她一清二楚,斥聲道:“米粒之光,也敢與日月爭輝?”飄身迎上,輕輕伸出玉手,不似夏侯吟般急促,卻是攝人心神。
夏侯吟心中一驚,本想借着此掌逼開對手突圍而去,沒想到陳爾淳竟迎了上來,一時之間,只得將畢生功力齊聚,運至雙掌,狂風般地向陳爾淳席捲而去。
陳爾淳冷冷哼聲,掌心翻動,千百道虛幻莫實的掌影瞬間化成一掌,逼人的氣勢直直出現,伴隨着犀利的玉掌與夏侯吟碰在了一起。
“蓬”地震天響聲,倆股勁氣交集,颶風大作,將二人的衣服吹起。夏侯吟吃力不住,身子急速退飛出去,落地後再是幾個翻滾,方將身子穩住。
半響之後,才艱難地從地上爬起,抹去嘴邊的鮮血,夏侯吟驚異地看着身軀微微退了幾步的陳爾淳,怎麼也想不通,如此小小年紀怎會有這麼高的武功,這般強的內力?
夏侯吟咳嗽一聲,感嘆道:“恨天宮主不愧爲江湖新一代人之中名聲最響之人,如你這般武功,稱你天下第一也不爲過,老夫死在你的手裡倒也不份!卻不知與你齊名的閻君的武功與你相比如何?”
“難分上下!”
陳爾淳與七叔有些愕然地看着夏侯吟,沒想到他臨死之前,竟是說的這翻話,緩步上前,陳爾淳冷聲道:“若是你說出你們組織據地的所在,本宮仍可饒你一命!”
夏侯吟慘然地搖頭,道:“主上對我有知遇之恩,兼之活命之恩,換了是你,能出賣這樣的人嗎?”在這個時候,夏侯吟的臉上反而有了種如釋重負的色彩。
陳爾淳嘆息一聲,心裡對這個敵人不禁有些敬重,在這個爾虞我詐的江湖中,自私自利的人處處皆是,如此重情義者卻是不多見了!!
“老夫一生大小數百戰,從未這樣狼狽過。宮主,臨死之前可否應承老夫一件事?”夏侯吟正容道。
“請講,只要不防礙本宮大事,儘可答應!”陳爾淳神色從容道,對於一個值得尊敬的人,尤其是對手,每個人都不忍拒絕。
夏侯吟道:“老夫想知道,宮主到底修煉的是何種武功?”
“赤血令!!”
“哈哈哈!”夏侯吟狂笑數聲,喃喃道:“老夫不冤,亦不怨吶!”但隨即一片落寞之情,仰天嘆道:“主人,夏侯吟先走一步,有如此對手,不知你的大業是否能成呢?”話音一落,哼哼聲震斷了心脈,身子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七叔走過去,連拍數掌,頓起一個大坑,輕輕地抱起夏侯吟將他埋在坑中,嘆道:“出雲龍夏侯吟馳詫江湖多年,是武林難得一位正人君子,沒想到也……”
陳爾淳沒有作聲,站立山頭,迎着撲面而來的山風,有些落寞,有些心酸……袁破龍上前握住她的雙手,道:“不知何時才能結束這紛亂的江湖恩怨,你我才能享受到難得的寧靜?”
陳爾淳轉頭,美眸望向身邊之人,裡面的謙意,欣慰盡然躍上,二人相視而笑,全都明白了對方的心意。
“宮主,京城來信?”遠處,鳳十三策馬急急奔來。
陳爾淳粉臉一喜,爾東來消息了,連忙迎上,將信接了過來。片刻之後,剛有笑意的俏臉上瞬間佈滿了殺意,滔天的戾氣驀地而出。衆人頓感不好,七叔趕忙接過信,看了數眼,也是一般表情。
鳳十三連退數步,悽然道:“是不是公子出什麼事了?你們快告訴我?”
“馬上趕往京城?”陳爾淳面無表情地道,上馬時,竟有些晃動。袁破龍急急扶住,滿臉的關切之色。短短几天內,連連出瞭如此多的大事,一個青春年少的少女到底要揹負多少壓力,老天,你是否也太過殘忍了……
“駕!”冰冷的大喝,駿馬‘嘶嘶’吐氣,帶着背上的主人向下一個目的地奔去……江若琳寄來的信中寫道:“公子受傷,情況危急,請速來京城相會……”一路上,陳爾淳的腦子中盡是這幾句話。
途中陳爾淳與鳳十三話都沒一句,若不是有着袁破龍與七叔的安慰,只怕她們連飯都不想吃,連覺都不用睡,直直地飛向京城了。
京城遙遙在望,厚實的城牆在陳爾淳的眼裡竟是那麼的厭惡,毫不遲頓的,一提繮繩,駿馬飛速地向城門口奔去。守門士兵大怒,在天子腳下,有人敢如此放肆,正想大聲呵斥,忽然,馬上之人陰冷的氣息,逼人的殺意一陣陣涌來,讓他不由地連連後退好幾步,臉上的震驚的表情和張大的嘴連同他的身子一起摔倒在地。
等到這幫人完全的奔過城門,見不到人影了那人才敢起身,嚥了口唾沫,冷汗直留地看着城內,輕輕地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還在!輕呼口氣,回過頭去,發現自己所有守門的兄弟都是一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