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富饒之地,酒樓林立,商賈衆多。行雲樓,便是這一方最爲豪華的酒樓,無數的行人從樓下經過,無不帶着嫉妒或是羨慕的眼神投向坐在裡面的人。
裡面的一頓飯錢足可抵上平凡人家好幾年的開銷,說它爲銷金窟也不爲過。酒樓之上,賓客雲集,大富大貴人有之、江湖好漢有之。但不管是誰,這樣自開張之日,從來沒發生過吵架大斗之事,令人除了嘆奇之外,更多了幾分敬重之意,這後臺老闆到底何許人也,竟有如此大的面子?
窗戶邊,坐着一年輕人,身着青色衣服,默然地看着外面,不知在想些什麼,桌上的美食彷彿根本吸引不了他,筷子擺在他面前,竟是動也不動。
“公子,想什麼呢?吃啊!這裡的東西很好吃的,,孃的,勞資八年沒吃到了,還以爲這輩子沒機會了?”年輕人對面一頭髮鬍子全部花白的老年人嘴裡吃着東西,含糊不清地說道。
年輕人搖搖頭,沒理會老人,仍是一付冷漠的樣子,呆呆地瞅着大街上來往的人羣。見年輕人沒有理他,老人自己輕聲嘀咕幾句,生怕被年輕人聽見。
“老莫,要想留着這張嘴吃飯的話,最好管緊一點。”不知道老人說了句什麼話,會惹的年輕人的開口。
“嘿嘿,公子,我這不是想讓你開口說話吃飯嘛!下峨嵋都一個多月了,你跟我說的話都沒超過十句。你到底有什麼心事,不妨和我老莫說說。”老人西皮笑臉着應着,油腔滑調的很,不該在老年人身上出現的特徵在這位老人身上都有了,稀罕!
年輕人淡然一笑,沒在理會對面老人的神情。這老人跟了自己一個多月,每天都想着法逗自己開口說話,有時候覺得討厭,不過總是人家的心意,年輕人有時也懶得計較。
“江莊主,江小姐,你們來了,快快,請上樓坐。”樓下傳來小二恭敬諂媚的聲音,在這酒樓裡,聽的最多的聲音怕就是小二的這種了。
‘蹬蹬’輕輕的上樓聲響起,片刻,從樓梯口出現了一男一女倆條身影。頓時,在座的人紛紛地起身,迎向剛來的倆人。
老人無意間一撇,霎時傻了眼,嘴裡的雞爪子也掉了出來,整個眼睛好象都要掉出來了一樣,呆呆地看着迎面過來的倆人。
“老莫,怎麼了?”年輕人發現老人奇怪的舉動,不由轉頭看過去,眉頭微微一皺,“原來是她,怪不得了。”年輕人喃喃自語着,眉宇間的皺紋也更加地多了。
衆人靜靜地看着剛上樓的倆人落座,方纔收回了自己的雙眼,只有那叫老莫的老人仍是色眯眯地盯着那個姑娘,突然地:“哇,好美的人啊,娘地,勞資好久沒見過了,爽!”
這突兀的聲音一下子震住了樓上的所有人,年輕人卻笑了,很是開心,“老莫,怎麼你好這口?”
“嘿嘿,公子,這個,那個?”老莫一臉的興奮之情,說話都上句不接下句,只在那莫名地傻笑着,惹得樓上的人個個憤怒非常。
“那裡來的混蛋,竟在這裡打擾江姑娘,找死不成?”隔壁桌上的一藍衣年輕人霍然站起,大義凜然地對着老莫說道,同是又轉向那江姑娘,臉上露出自以爲是迷人的笑容。
“神經病一個……”年輕人話未說完,卻見老莫快速地閃動,剎那間已到了藍衣年輕人的身邊,響亮的巴掌狠狠地拍了下去。
“啊!!”藍衣年輕人發出一聲慘叫聲,飛也似的倒退,撞翻了不少桌椅,隨後,整個人軟綿綿地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衆人驚異地望着老莫,臉上各樣的神情都有,最多還是‘你死定了’這樣的表情。不過那老人和年輕人並不在意,彷彿沒發生什麼一樣,年輕人繼續他的默然,老人依舊看着江姑娘,嘴裡不停的吧唧着。
酒樓開業以後,還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固然是沒人敢惹事,其實也說明了老闆的強勢,今天老莫的挑釁,不疑像一場大地震。
能來這裡吃飯的人,哪一個不是財雄勢大。藍衣人的同夥過去扶起他,卻發現藍衣人已出氣多,進氣少了。
“殺人了!!”這聲音絲毫不亞於剛纔老莫那突兀的叫聲,衆人臉上更顯驚恐之色。
“這位前輩,何必出手如此之重呢?”那江姑娘撩撩地起身,緩緩地走到老莫身前。那股迷人的處子之香讓老莫使勁地嗅了幾口,無禮之極。
饒是江姑娘脾氣有多好,也被老莫的行爲所震怒,嬌聲喝道:“前輩此舉太放肆了吧!”
“嘿嘿,老夫放肆也有放肆的理由,你好好地坐在那裡,老夫又不曾去惹你,誰叫你這樣多管閒事跑來讓老夫放肆呢?”老莫無恥地講道,鼻子更是快速地抽動着,一付非常享受的樣子。
“你?你?”江姑娘沒料到對面着老人竟這樣無恥,顛倒黑白。
“哈哈哈哈,老莫啊!怎麼直到今天,我在發現你無恥的本事不在你的武功之下呢?”年輕人忽然大聲笑着,似是非常贊同他的做法。
“又是你?”江姑娘冷然地轉頭看着年輕人,心裡不由起了畏懼之心,幾個月前,那強勢的一掌又回想在她的腦中。想不通,爲什麼短短地幾月之內,江湖上怎會崛起這麼多年輕高手,一個比一個厲害,似乎都壓她一頭。
年輕冷冷一笑,道:“老莫,可以了,趕快吃飯,完了好趕路。”
囂張猖狂的老莫聽到年輕人的聲音像個焉了的茄子,乖乖地坐了下來,眼睛卻是仍看着江姑娘,像要一口吞下。
“在行雲樓惹了事,難道還想走嗎?”樓下快速地走上幾條人影來,爲首一人淡漠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殺意。
“不就殺了個嗎?有什麼好不起的,老莫我這輩子殺的人太多了,依舊活得好好的,就不知今天你們能否留得下我?”老莫站起身子,朝年輕人眨眨眼睛,意思是說,‘這可不關我的事,事後可不要罵我。’“行雲樓開業八年,來往的客人那個不是高傲,狂妄,這樣的人我們見的太多了。在別處殺人,我們管不着,在行雲樓裡,就是不行。”爲首之人長的魁梧,儀表堂堂,只是那雙眼睛中透露着些許陰險讓人覺得十分不舒服。
“人,我們殺了,你想怎麼樣呢?”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插聲說道,同時快速地移動,學着老莫一樣,一個響亮的巴掌已經拍了下去,出現瞭如同藍衣人一樣的結果。
“你們?”年輕人的快速出手震撼了所有的人,老莫雖然驚人,不過是對付別的人。而年輕人出手的對象卻是酒樓的人員,這個性質已經不一樣了。
老莫呆了一下,後道:“公子,你比我還驚人吶。”完了偷偷地挨進年輕人的身邊,用一種只能他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公子,你心裡到底有什麼計劃?”
年輕人搖搖頭,隨着又點點頭,搞得老莫也跟着搖頭點頭,讓其餘覺得這倆人的膽大包天。殺了行雲樓的人竟還在這裡搞笑,不急着逃走。
“公子,反正你都出手了,也不急着走了,不如讓我好好地活動一下。”老莫低聲地哀求着,眼睛始終瞟着江姑娘。
爲首之人轉眼被殺之後,那些同伴們也算機靈,擁起他的屍首,快速地下樓。只聽見樓下傳來幾聲微弱的聲音,卻沒能瞞過年輕人的耳朵,淡淡一笑,道:“老莫,隨便你鬧,拆了這行雲樓都可以。”
“好咧!”老莫興奮地翻了跟頭,這麼多年以來,還從沒這樣劇烈的運動過了。而在場的另一些人自知實力或是勢力不夠的,乖乖地下樓離開了。剩下的人雖然心裡震驚年輕人的作爲,卻也自持不凡,倒也安安穩穩地留在了原地。
“嘎嘎,江姑娘,老夫有空了,現在和你好好地玩玩。”年輕人叫老莫隨便鬧,這老莫想都沒想便纏上了那江姑娘。
老莫輕輕地晃動,看似很慢,卻在剎那間到了江姑娘的身前,迎面一掌狠狠地拍了過去。掌未到,一股強烈的掌風卻是先去了。
“一個亂遭遭地老頭子都如此的工夫,那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頭。”此時已不允許江姑娘多想,腰身扭動,堪堪地避過了這一掌。
“哈哈,沒想到,江姑娘不僅人漂亮,這舞跳得也好看嘛!”老莫隨即換招,欺身上前,改掌爲爪,朝着江姑娘的胸前抓出。
“無恥,下流,卑鄙。”江姑娘憤怒地喝道,漂亮的眼睛裡射出逼人的寒光,身形不斷地快速後退,期望避開這一‘抓’。
在見識到了年輕人主僕之間的實力,樓上衆多江姑娘的愛慕者,此時沒一人上前幫忙或者呵斥一倆句。美人重要,可性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