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前目送着自己師兄的柳無瑕眼前突然一花,遠處突然出現的耀眼光芒充斥了她的視野,幸虧她也是小有所成的修者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就又恢復了視力。
只見這位無瑕歌姬注目的方向,幾乎是在同時好幾道大小不一光芒劃破了黑暗的夜空,她往其他方向看去,那裡也有類似的光芒發出。她這才知道,原來這些光芒都是陣法啓動時的異象。
雲門警鐘作爲青陽宗鎮派手段之一,不但只有聲音洪亮,震懾人心這點點作用。其實它也是覆蓋青州的大型法陣的一部分,當它響起的時候在青州其他地方的警鐘也會一起響起,警示當地人發生了生死攸關的大事件。
說起來,這也是四神派設立的緣由了。
傾天之役之後,人類雖然把妖神趕出了中洲,不過面對的局勢仍然是危機四伏,稍有不慎整個人類都會有滅頂之災。所以當時的仙師纔會把中洲都分封給各家門派和宗族,讓修者成爲了中洲的中流砥柱。分封在中洲腹地的各家宗門對付的就是當時漫山遍野的妖獸。
而四神派實際上就是設立在中洲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的警備司令部。東海青陽宗防備的就是東海海族,南離派則是南疆,西極大荒派和崑崙針對的是西方三部洲,而北天玄武宗自然是北方冰原了。
權力和義務是統一的,他們坐享元石礦脈,當然擔負起保衛中洲不受外來侵襲的重擔。
這四家的修者也不是尸位素餐混吃等死之輩,畢竟都是從屍山血海殺出來的修真界精英,就算因爲承平日久必定會腐化變質,這三百年也嫌短了一些。他們對於抵禦外敵還是頗費了一番心思的。
東海青陽宗自然充分利用自己符陣上的特長,在青州遍設法陣,這些法陣相互勾連就成了一座規模宏大的超大型法陣。
當雲門山上警鐘響起的時候,分佈在各地的法陣樞紐中的鐘鼓也會發出預警之聲,那麼當地掌管陣法的修者就會開啓法陣。
柳無瑕見到的光芒就是法陣開啓時的景象。
如果從高空俯視青州就會發現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這座方圓數千裡的半島地面上亮起了無數個圓形光環。在漆黑的冬夜裡就如同無數把火炬一般照亮了整座青州半島。
此時青陽宗當代宗主符鼎天符大地仙和石見中長老面前顯現的就是這麼一副景象。
他們站在青州最高點雲門山主峰大雲頂之上,在這裡不僅能俯視周遭,這裡還有一件能觀察整個青州的物事。
在大雲頂之上有洞如門,高闊過丈,南北相通,遠望如明鏡高懸, “雲門”之稱名副其實。其實這個石洞並非天然。而是青陽宗的鎮派法寶。
如今這座石門上面有一層光膜,而在光膜上則顯示着幾十幅不同的圖像。
這座雲門石鏡也只有青陽宗當代宗主才能驅使得動。在符鼎天的操控之下,一丈高的鏡面上浮現的都是青州各地的景象。這些景象不但能隨意切換,還能放大和縮小。
有了這麼一面“監控牆”對青陽宗來說實在是方便無比,可以說整個青州是盡收眼底。當然其中也包括正在趕赴東部的金澤星長老一行人。
長相威嚴的符鼎天宗主看着這些圖像,臉上表情淡然,一點緊張之色都沒有,看上去根本不是大敵當前的模樣。倒是站在他身邊鬚髮灰白的石見中石大長老帶着一絲憂色,
石長老沉吟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宗主。老夫可是參與過二十年前圍剿那個叛徒的大戰,知道此獠的厲害。他能在本宗的追剿之下逃出生天,也算是有些本事。這些年來,此獠一直躲在小孤山島上,本宗也是知道的。正是因爲不欲多造殺傷,才放過此獠。宗主何必在這個當口讓東海海族把他趕到青州呢?”
符鼎天呵呵一笑,答道:“衡明長老且放心。本座自有分寸。”
衡明是石見中長老的道號,中洲這裡煉神仙人以上都會由師長賜下道號,就算沒有師長也會自己給自己取一個。其實這也算是一種儀式,意味着這位修者成爲了仙師,從此之後,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石見中長老聽了這話。還有些不甘,正在欲言又止的時候,就聽符大宗主笑說道:“衡明長老不必如此,你來看!”
說着,他把手一晃,雲門石鏡跳出了一副圖像展現在二人面前。這幅圖像的鏡頭好像是在一間石室之中,裡面還有着一隻長相特異的生物。它長得很像是狐狸。卻比狐狸大了不少,全身白色,身後還拖着幾條毛茸茸的尾巴。
不過在圖像中這頭“狐狸”被鐵索鎖得緊緊地,這些鐵索不但箍着它的身子,而是從它的身體裡穿了過去,殷紅的鮮血從傷口中緩緩地流到了地面上,卻被地面上的溝渠引到了石室旁邊的一隻大盆之中。
被這麼折磨着的妖獸自然氣息奄奄,雙目緊閉地倒在地上,似乎會隨時死去的樣子。
“這是……”石見中長老有些驚訝地說道,他走上兩步仔細地端詳了一會,不由得失聲說道,“這莫非是九尾天狐?”
“哈哈,衡明長老好眼力。你說得不錯,確實是九尾天狐。不過這頭畜生只有六條尾巴,還算不上天狐。”符宗主點頭道。
“啊?!”石長老想起了什麼,再一次驚訝地道,“這孽畜就是當年路輝天遇到的那隻……?”
符鼎天有些得意地坦然說道:“正是!”
石見中有些好奇地問道:“宗主,這孽畜是怎麼抓到的?”
符大宗主嗤笑道:“就算是什麼九尾天狐,也不過是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罷了。說起來也是有趣,這什麼令狐阿九卻是自投羅網!”
石長老問道:“此話怎講?”
符鼎天不瞞着這位難得的盟友,就此打開了話匣子:“這就要從妖神大侵攻說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