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界害怕真空一樣。一旦有適應當的利潤,資本家就大膽起來。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潤,他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他就活躍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他就鋌而走險;爲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潤,他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他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死的危險。
不過他這句話有些偏頗了,把資本家換成絕大部分人類會更準確一點。
也是從中唐開始,就算官府設下了嚴刑峻法,鋌而走險的販賣私鹽活動仍然在天朝氾濫了起來,而且是越演越烈。官府禁的越厲害,那麼下面私鹽販賣的規模也越大。
而且私鹽最大的問題不在於破壞了食鹽專賣制度,造成國家政府的經濟損失。
私鹽販賣往往是本地豪強和亡命之徒合作搞起來的。爲了對抗國家機器,他們販賣私鹽的時候往往採取武裝押運的方式,很容易就讓這種團伙成爲一個準軍事組織,等到勢力一旦龐大就會成爲社會不安定因素。
“內庫燒爲錦繡灰 天街踏盡公卿骨”的黃巢,和之前戰死的王仙芝就是私鹽販子出身。
元末的情況更有趣,這麼一大票起兵對抗蒙元韃子的起義者,張士誠,陳友諒和方國珍在他們的早期生涯都是以販私鹽爲生。就連把他們幹掉的朱元璋也曾涉足過這個行業。
大概就是因爲這個原因,得國之後洪武皇帝對私鹽那是深惡而痛絕,因爲這個罪名就把自己的女婿歐陽倫給判了死刑。
這還是用量遠遠小於“生存必須品”糧食的“生活必需品”食鹽,真要搞了糧食專賣制度,那還不遍地烽火。“不知幾人稱帝、稱王”了。
直到天朝出現了第一個能把統治觸角伸進基層的強力政府,只有這樣的一個政府才能實行糧食的統購統銷。
中洲這裡差不多,就算有能飛天徹地的修者,要靠行政手段壟斷糧食經營實在是太過困難了些。
當然了,行政手段不行,不代表市場和金融手段不行,不然怎麼會有天通門呢。
不過天通門也沒有那麼神通廣大,他們靠着糧票掌握了糧食定價權,不代表他們就能壟斷食鹽行業。
因爲食鹽和糧食雖然有些相似之處,但是畢竟還是不同的商品。
首先,食鹽的用量比糧食少多了。普通成年人一天至少要吃一斤左右的糧食,而食鹽只要幾克就行了。
其次,就算有人十天半個月不吃鹽,最多手足無力,面黃肌瘦,死是死不了的。哪個凡人能十天半個月不吃飯?
最後,糧食生產比食鹽生產麻煩多了。而且又不是說只有揚州能產鹽,天底下曬鹽人家多了去了。青陽宗的勢力雖然現在主要集中在青州,但是還有天符門和天陣門啊,甚至徐州的天丹門也在這裡面插了一腳。這些大宗門底下自然也有大把的人經營食鹽。
綜合這些原因,天通門發行的是糧票,而非鹽票。
食鹽生意確實是天通門一門很賺錢的生意,但是並非主業。而且他們大部分食鹽出產就近供應不靠海因而不產鹽的荊州。
要知道他們可是和我們這個世界美帝一樣,開動印刷機就能拿着印出來的紙四處買物資,換元石的。
天下哪有比印鈔更賺錢的生意?
也因爲荊南的食鹽這裡主要靠天通門供應,所以這裡販售食鹽的都是糧行。當然,這些糧行都是和天通門有些關係的。
黎子昇他們家的糧食鋪子因爲只經營黎山周邊的糧食,所以店中並不出售食鹽。
少年現在看到的商情報告上面的鹽價極不正常!
他又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些天的鹽價,立即把頭探出車窗外,對自家車伕喊道:“快停車,馬上掉頭回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