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發或者被迫地尋求變革的原因……其實說穿了就是個人武力的侷限了。
槍桿子裡才能出政權,你要讓別人聽你的,最粗暴但是也是最簡單有效的方法,自然就是把異見者給打服……或者宰了。
不過如果幹不過別人那隻好忽悠,嗯,是說服纔對。
前面提到的古希臘民主先驅和天朝諸子百家,還有印度次大陸上的佛教釋迦摩尼和耆那教的笩駄摩那,他們其實都是統治階級的一員。不是所謂的“肉食者“哪有這個閒工夫考慮國家自身階級的存亡斷續來着。
這些先賢們絞盡腦汁想出來的玩意,也就是思想體系和宗教理論其實都是用來維持自身階級的統治地位的。
赤縣中洲就完全沒有這個麻煩,比如說這裡根本不需要去考慮瀕臨或者已經破產的自耕農反抗,因爲在我們這個世界自耕農是農業社會最好的兵源,而在這裡完全就是……炮灰渣渣。
也是幸虧傾天之役之後中洲地廣人稀再加上新興的工業生產吸納了大量的剩餘農業人口,所以這裡的凡人還居然過得下去。至少餓不死。再加上因爲“農業技術”發展造成糧食的價格一直維持在很低的水平,大規模的天災可以用仙術敉平,最底層凡人們活得還相當“滋潤”,覺得這個日子還有些奔頭,雖然沒有福利彩票,但是萬一自己下一代出一位仙師呢。
沒有迫切的需求,自然沒有人會去鑽研這種“屠龍術”。
當然了,爲什麼現代社會有那麼多業餘人士在研究這種《屠龍者綱要》,除了一小撮真有改朝換代大志的“奇人異士”,還有一大批純屬無聊就只是想搞懂自己所處的社會究竟是怎沒一回子事情。
佔了莫大便宜的黎子昇正當其時。就憑他現在腦中那些殘缺的記憶,赤縣中洲社會學第一人當仁不讓,非他莫屬。
有了思想不傳播出去那不都白瞎了,何況是正兒八經有志於改造社會的解放者軍團的小戰士。
所以他第一件事情就是要開會了。
在中午開會之前,他帶着自己小弟黎子仁先去了一趟東城先鋒報社。和父母交代的時候當然是美其名曰要讓這仁伢子熟悉新義順堂的後備人員。
他老子黎昭昌一聽這話,頓覺老懷大慰。
自家長子雖然性子躁進一點。不是新義順堂這份產業最佳的繼承人。但是對家人尤其是黎子仁那真是沒話說,前幾日剛豁着性命去救自己的弟弟,現在又毫不介懷地把少年自己建立起來的勢力交在了小弟的手上。
他也沒多想,就給兄弟二人開了綠燈。
兩個孩子坐上馬車,後面還跟着四個荷槍實彈的跟班,就一路往東城而去。
黎子昇也沒有注意到街對過的茶館裡有人正在觀察着他們。
一個靠街的雅間內坐着一位明豔動人的女子。她正眯着丹鳳眼仔細地觀察着黎子昇。
這位姑娘自然就是醉晚樓的令狐阿九了,她身邊還站着醉晚樓的老鴇蔡嬤嬤。
九姑娘慵懶地說道:“嬤嬤,都查清楚了嗎?真的是這個小傢伙破壞了我們的十方天士大陣?”
蔡嬤嬤不敢怠慢,恭謹地回道:“主上明鑑。婢子安排下面的姑娘們問了不少鐵家參與其事之人,都說是他乘着一條什麼,什麼飛帆船趕到了岳家村,打斷了大陣發動,這才功虧一簣。”
“哦,那麼蝶娘子這個女人呢?怎麼到現在也沒有她的消息?”令狐阿九繼續問道。
蔡嬤嬤遲疑了一下,才說道:“一直沒有收到她老人家的消息,可也沒從那些人口中聽到有這麼一個人出現,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據說衡陽派派出的援軍遭遇了一個奇怪的女子,除了帶隊的門主二公子劉力由,其餘人均遭不測,想來就是蝶將軍出手的了。”
九姑娘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說道:“也不知道這黎子昇是否和我們太平道犯衝,幾次三番都破壞了我們的計劃……”
她咯咯一笑,像是撒嬌般地說道:“真是個小災星!”
“那要不要……”蔡嬤嬤比劃一個手勢。
令狐阿九摸了一下自己鬢角,說道:“暫時不用,眼下他正是鐵家的紅人,萬一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派人盯着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