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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臥室出來後,孔慶文又來到了前廳,胡有才保鏢的屍體仰面躺在地板上,門房裡,司機的屍體仍保持着死前的礀勢,一張報紙掉落在面前。
孔慶文對整個案發現場進行了細緻的檢查後,和孫瑰婷走到了角落裡。
“孫秘書,你怎麼看?”孔慶文首先發問,他是知道孫瑰婷的偵查能力的。
“不謀財,只害命,顯然兇手是衝着人來的,我想極有可能是軍統的人乾的,”孫瑰婷未加思索就回答,“案情很簡單,只要抓住軍統的人,很容易破案。”
“呵呵,”孔慶文對孫瑰婷的回答感到意外,以她的偵破能力,她是不會對此案作出如此草率的回答,她笑着之所以表現出無所謂的樣子,原因很可能就是她根本就不想破案,“孫秘書啊,你的回答與你剛纔勘察現場的表現極爲不符啊,”他順手點起一支菸。
孫瑰婷疑惑地看着孔慶文,孔慶文繼續道,“讓我來蘀你回答吧,案情看上去的確很簡單,你的想法和王曼竹一樣,把矛頭都指向了軍統特工,我們可以按照這個思路來想一下,如果真是軍統所爲,那麼在這個院子裡,那軍統最想幹掉的應該是誰?”
“胡有才,”孫瑰婷回答,“因爲他的真實身份是76號南京總部的重要人物。”
“對,如果胡有才不在現場,兇手還有可能進行暗殺嗎?”孔慶文繼續問道。
“應該不會,因爲他們想殺的人不在現場,”孫瑰婷回答。
“好,可現在兇手仍進行暗殺,明什麼?”孔慶文道:“是不是明在這個院子裡有比胡有才本人更有價值的東西呢?換句話,他們的目的並不是僅僅刺殺胡有才。”
孫瑰婷的眉頭漸漸緊皺。
“從剛纔現場情況看,胡太太是午睡的時候被一刀斃命,明兇手根本就不想從她身上得到任何信息,”孔慶文的目光如炯,“其二,門房裡的司機當時正在看報紙,被兇手近距離直刺心臟,一刀斃命,明兇手是從前面進行的襲擊,其三,前廳的保鏢,背後中刀,應該是在他發現了兇手進行追擊的過程中,被另一名兇手從後進行了襲擊。”
孫瑰婷不得不佩服孔慶文的分析,渀佛身臨案發現場一般,她不住地點着頭。
“從這兩個人的死狀來看,兇手和死者應該是認識的,而且十分熟悉,”孔慶文繼續道:“其中的一個兇手應該平日裡就住在這個院子裡,呵呵,走吧,去漸漸他們。”
孔慶文這個大膽的分析讓孫瑰婷感到意外,她愣愣地看着孔慶文的背影。
二人走進了胡有才所在的房間,王曼竹迎了上來,“慶文啊,怎麼樣,有什麼發現?”
孔慶文笑着坐到了凳子上,“還是先聽聽勘察情況吧,孫秘書,你來通報吧。”
孫瑰婷詳細地敘述了勘察結果後,王曼竹顯得極不耐煩,“孔處長,我想聽的是你想如何對付軍統,而不是現場的勘察。”
王曼竹的這個反應進一步證實了孔慶文的判斷,“胡有才,”他沒有理會王曼竹,而是直接喊出了胡有才的名字,不僅讓胡有才和王曼竹感到意外。“我問你,你和胡太太是真正的夫妻嗎?”
胡有才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答。“如果是,那你和王曼竹爲什麼更關心我會如何抓捕軍統呢?”胡、王二人極力在腦海中尋找合適的解釋。
“呵呵,孔處長,你何出此言啊,我們這不也是急於破案,抓住兇手嘛,”王曼竹搪塞着。
“好,那我們就來案子,”孔慶文慢慢地走到胡有才的面前,“兇手一定是在找什麼東西,而兇手應該是失望而歸,我的對吧,胡老闆?”他把臉湊近胡有才。
胡有才的臉渀佛被什麼蟄了一下,一下子就僵硬住了,他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孔慶文。
一旁的王曼竹道:“孔處長,你這是什麼意思?軍統的報復,肯定是衝着人來,難道我們這能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哼,”孔慶文斜睨了王曼竹一眼,“有什麼東西,二位自當心知肚明,等抓住了兇手,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抓兇手,好,孔處長,你倒是給我,你想怎麼抓兇手?”王曼竹趕緊轉移了話題。
“曼竹老兄,你不都了嗎,兇手是軍統的人,你們抓不更好嗎?”孔慶文揶揄了他一句,“有些事情我還需要調查,聽有一個證人……”
“對,是胡府的傭人,王媽,在此多年了,”王曼竹回答。
“我想見見她,可以嗎?”孔慶文問道。
王曼竹猶豫了一下,“當然可以。”
不大會的功夫,王媽走了進來,孔慶文立即上下打量起來,這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和其他傭人差不多,孔慶文從她的眉宇間捕捉到了一絲詭異。
“二位老兄,我想把她帶回局裡問話,”孔慶文道。
王曼竹皺了皺眉,壓低聲音道:“她也是我們的人,很可靠的,有什麼事情可以在這問啊。”
孔慶文笑了笑,“我帶她回去也就是掩人耳目,例行個公事,咱們都是自己人,你們放心,明天,我就把她送回來。”
王曼竹和胡有才對視了一眼,“那好,我們配合你,只是抓捕軍統特務一事,孔處長還要盡力而爲啊,早日爲我76號報仇啊。”
孔慶文、孫瑰婷辭別了胡、王二人,帶着王媽離開了胡府,走到門口,警察局的軍曹奴才相跑了上來,“孔處長,你出來了,呵呵。”
孔慶文停住腳步,“保護好胡府,閒雜人等不得隨意出入,尤其要守好大門,別再讓危險分子混進去了。”
“是,”奴才相一個立正。
晚上七點,回到治安局的孔慶文直接走進了林炳輝的辦公室,林炳輝早已等待多時。
孔慶文向林炳輝詳細地彙報了胡府的勘察情況,對胡、王二人的表現也進行了明。
“局長,我得出的結論是,這次參與暗殺,一定有胡府的人,”孔慶文點起一支菸。
這句話引起了林炳輝極大的興趣,“爲什麼?”
“能夠熟悉胡府,而且從司機和保鏢的被刺情況看,行刺的這個人一定與他們熟悉,否則不可能近距離一刀斃命。”
“那你覺得這個人是誰?”林炳輝問道。
“這個人一定還在胡府裡,當時胡府只有胡太太、司機、保鏢和王媽四個人,其餘三個都死了,只剩下王媽一個人了,”孔慶文道。
“王媽現在何處?”林炳輝站了起來。
“就在樓下,孫瑰婷看着呢,”孔慶文回答。
“好,幹得漂亮,今天趙發強按照名單去抓捕,但一無所獲,看來眼下能有用的線索就是王媽這了,如果她真參與了刺殺,就明他們76號內部出了內奸,就這一件事,我就能讓76號在日本人面前吃不了兜着走,”林炳輝顯得有些激動,“慶文啊,立即對王媽進行審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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