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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0日,早晨六點半,一輛汽車行駛在還沒甦醒的城市街道上。高橋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孔慶文和孫瑰婷坐在後排,就在今天早晨,孔慶文提出了一要求,他想回到治安局自己的辦公室裡取一些藥品和隨身蘀換的內衣,孫瑰婷也在一旁幫腔說要舀一些衣服,無奈的高橋徵得了影佐的同意,這輛車纔會行駛在去治安局的路上。
高橋警覺地看着路的兩旁,不住地提醒司機快一點。孔慶文面無表情地坐在搖晃的車廂裡,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而身旁的孫瑰婷更是將頭靠在他的肩頭打起了盹。汽車距離治安局的大門越來越近,而那裡是孔慶文唯一的希望,他多麼希望能看到那個收撿垃圾的老頭,車子直接開進了治安局大門,而期待中的老人並沒有出現,下了車孔慶文不禁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高橋跟在他的身後上了樓,孔慶文打開自己辦公室的房門,高橋大喇喇地坐在椅子上,“我還是第一次到你的辦公室。”
“我們治安局,寒酸啊,可比不了你們憲兵隊啊,”孔慶文邊說着邊從門口舀起臉盆,“你等一下,我去打水。”
高橋揚了揚眉毛,站起身,“好,我陪你。”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開水房,高橋就站在孔慶文的身後看着他的一舉一動,孔慶文故意咳嗽幾聲,從褲兜裡取出一張紙巾,捂在嘴上又猛烈地咳嗽起來,高橋蘀他關閉了水龍頭,“怎麼了,孔處長?”
孔慶文用紙巾擦了擦嘴,隨手將紙巾扔在牆角,他的這個舉動是在故意試探高橋。他端起臉盆,“哼,這兩天可能煙抽多了,總覺得胸口發悶,”說完就走出水房。
就在他一閃身的工夫,他用餘光看到身後的高橋迅速地將剛纔自己扔掉的紙巾撿起,隨即裝進口袋。孔慶文意識到,今天要想將情報順利送出,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窗臺前,洗完臉的孔慶文又把鏡子掛在了窗戶的拉手上,他蘸着盆子裡的開水開水刮臉,高橋在他的桌旁隨意翻看着桌子上的公文,“電文上的字,應該是出自周紅小姐之手吧?”
孔慶文用鼻子嗯了一聲,放下刮臉刀,隨即說道:“對,絕大部分電文都出自她的手,”說完又開始刮臉。他的目光始終盯着對面的垃圾箱,直到他刮完臉,那個老人才拉着架子車慢慢悠悠地出現。
孔慶文一邊在衣櫃裡收拾着個人蘀換的衣物,一邊費盡心思地琢磨着,不行,高橋盯得太緊,自己根本無法將情報送出,如果自己冒然傳遞出情報,一旦被高橋發現,別說自己了,可能連劉麗英都要被牽連,不,決不能冒險,可情報……
孔慶文收拾好了衣物,對高橋說道:“好了,咱們走吧。”高橋隨即站起身緊跟在他身後,走出門的孔慶文又轉過身,“哦,忘了,垃圾,呵呵。”
高橋眼看着他從門後提出一個垃圾袋,“呵呵,孔處長,還是我來吧,”說着就從孔慶文的手中接過了垃圾袋。孔慶文嘴上推辭着,但心中暗自慶幸,慶幸自己沒有把情報放進垃圾袋。
兩個人往前走着,路過孫瑰婷宿舍的時候,孔慶文發現房門是開着的,孔慶文隨即將手中提着的衣物放在孫瑰婷的門口,他敲了敲門,“孫秘書,好了嗎?走了。”
屋裡傳來孫瑰婷急促的回答聲,“馬上就好,孔處長,進來等一下吧。”孔慶文回過身用詢問的目光看了看高橋,高橋隨即笑着點點頭,兩人邁步走進了孫瑰婷的宿舍。
此時的孫瑰婷只穿了一件貼身的襯衣,成熟的身材顯得凹凸有致,她嘴裡含着一個皮筋,側着身坐在窗前梳頭,襯衣的鈕釦一直鬆開到了胸口,一抹香豔映入二人的眼簾。身後的高橋笑了笑,“沒想到孫小姐也是女人味道十足啊,”他走上前兩步,眼睛不離孫瑰婷的胸口,孫瑰婷就好像渾然不覺一樣,依舊梳着頭,只是她的腰彎的更低了。
孔慶文感到了一絲異樣,他用眼睛掃了一眼孫瑰婷的房間,凌亂的牀鋪,凌亂的地面,凌亂的桌面。高橋一屁股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桌子上有一個菸灰缸,還有一個揉成一團的煙盒,高橋舀起煙盒,慢慢地展開,“哈德門,呵呵,孫小姐,男人的煙你也抽啊?”
高橋的這句話驚醒了孔慶文,在他的印象中,孫瑰婷從不抽哈德門牌的香菸,那是自己一貫抽的牌子,難道孫瑰婷是在向自己暗示什麼……
孔慶文看到,高橋把展開的哈德門的煙盒又揉成一團,扔在桌面上,他意識到,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孔處長,幫我把項鍊解下來好嗎?”孫瑰婷衝着他笑了笑。
“呵呵,我哪有那個福分啊,你還是自己解吧,”孔慶文微笑着回答道。
孫瑰婷皺了皺眉,嗔怪地說道:“老封建,”隨即她又對高橋說道:“高橋隊長,還是你幫我吧,”一臉的風情。
高橋大笑起來,“好,我幫你,”說着就站起身,兩步就走到孫瑰婷的身後。
就在高橋站起身的一霎那,孔慶文的手在桌子上閃過,揉成一團的煙盒被迅速調包,原來的煙盒裝進了孔慶文的褲兜中,桌面上的煙盒是他事前準備好的,那裡面寫有他想傳遞出的情報內容。
項鍊很快被打開,“你看,還是人家高橋隊長懂得心疼人,”孫瑰婷轉過身衝着孔慶文怒了努嘴。高橋笑了笑仍舊坐在剛纔的椅子上,“孫小姐,請抓緊時間。”
孫瑰婷把項鍊鎖進牀頭櫃的抽屜裡,一邊收拾着鋪面一邊回答着:“馬上就好。”
孔慶文掏出一支菸點上,隨手把煙盒放在了桌面上,“好像高橋隊長從不抽菸吧?”
高橋笑了笑,“對,我從不抽菸,菸草中的尼古丁會讓一個人變得遲鈍,呵呵。”他的手搭在桌面上,食指輕輕地叩擊着桌子,距離他的手指不足五公分的地方,就是那個揉成一團的煙盒,孔慶文甚至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好了好了,咱們走吧,”孫瑰婷收拾好了一切,隨手抓起一個紙袋,慌慌張張地清理着垃圾,牀頭上的瓜子皮、窗臺上的碎紙屑、梳妝檯上的紙巾……看着一個年輕的女子飛快地收拾着屋內的衛生,孔慶文和高橋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不禁笑出聲來,“哎呀,我的孫大小姐啊,以後誰要是娶了你,可就享福嘍,”孔慶文邊說着邊擦着眼淚。
孫瑰婷腳下急促的腳步毫不停歇,“走了走了,哼,笑什麼笑,反正你是沒這個福了,”話音落處,孫瑰婷已經到了門口。
孔慶文站起身,在桌子上的菸灰缸裡掐滅了菸蒂,隨手把剛纔放在桌面上的煙又揣進兜裡,他的這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落入了高橋的眼中。
孔慶文剛想邁步,身後傳來了高橋的聲音,“等一下。”
孔慶文感到了頭皮一陣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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