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認爲原本已經死了的「血手」厲工,竟然又活生生出現在了衆人面前,嵩山上下都是驚呆了。而且厲工的狀態和之前大有不同,他站在封禪臺的高處,幾乎一半的身體都被燒焦了,另一半卻彷彿之前那般白嫩。如此怪異的模樣,即便之前正在交手的人也是面面相覷,暗自心驚。
前一段時間,大江湖聯合了魔門、慈航靜齋、淨念禪院,以及各大門派的正道高手,在七星樓一陣廝殺,白道黑道聯手將厲工那一夥兒趕到了絕路。被逼無奈的厲工帶着單玉如等餘黨縱火自焚,算是了結了最近大江湖的數樁公案!事後衆人探查現場,甚至連開封府的展昭都來了,基本確認了厲工等人的身份。尤其是現場留下一具焦黑的屍體,以及半截可以恢復傷勢的手臂便是最有力的證據!
但看到厲工重新出現,衆人渾然不可思議,難道燒焦成黑炭的死人都可以復活嗎?再看到他的手臂缺失了一半,很自然就會想到,現場那具屍體一定是假的,而真正的血手厲工是用了某種方式將自己的手臂嫁接到那人的身上,然後他自己金蟬脫殼了!
今日重新出現,此人的目的可想而知!
上官婉兒忽地笑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厲工不會這麼容易死的!這麼說來,今天這嵩山上的事情都和你有關了?”
厲工那半黑半白的一張臉出現了一個極爲痛快的表情,獰笑道:“和我有關?不,應該說都是老夫我一手導演的!如果不是我將優曇仙花的消息散佈出去,大江湖誰會知曉優曇仙花就在嵩山的封禪臺?如果不是我製作了這麼多假花來騙你們,你們怎麼會信以爲真?哈哈,當日追殺我的門派,如今在山頂上自相殘殺,這就是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他那充滿了獨特氣息的笑聲在嵩山山頂上回蕩,嘶啞難聽,順着封禪臺上的風傳出去老遠。大夥兒聽在耳中,均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焉地裡那卓一航跳出來,沉聲道:“你怎麼知道優曇仙花的事情?我從未見過你,也從來沒有向你透露過任何消息……”
厲工冷冷道:“你是沒有見過我,不過你見的人可不少。你想想看,到底有誰會透露優曇仙花的秘密?這樣的人恐不會多吧!”
卓一航臉色變幻數下,終究是搖頭道:“不,我不知道!”
厲工冷笑一聲:“你是不知道還是不肯相信?我想這句話你要問問你身邊這位大和尚了。”
卓一航渾身一震。厲工這話說出來之後,衆人的目光又都聚焦在了那位蒙面麻衣人的身上,一個個目光灼灼。之前這位麻衣人的反應讓大夥兒知曉,這人也一定是被厲工利用的。而且厲工口稱“大和尚”,想來這人的身份地位也是不俗,至少是一派領袖,難道他是少林寺的?
少林的絕戒大師卻眉頭緊皺,一時間想不起少林會有如此一人。只見麻衣人呆呆的站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卓一航看着此人的身影,忽地一咬牙,道:“罷了,大江湖爲了這個優曇仙花,竟然弄得如此混亂不堪。這是我卓一航的錯,我原以爲自己終於有機會守得花開,不曾想卻因一人之事,弄得江湖如許風風雨雨。我不問了,也不去想了,你們都走吧……”
厲工冷哼一聲:“這麼輕易就走了,很多人豈不是很失望?”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阿飛,道:“這位苦盟主,你上嵩山來,恐怕是爲了我吧!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怎麼脫身而出,又如何鼓動這位大和尚和其他的蠢貨相信我,讓他們自相殘殺,甚至還心甘情願的去死麼?我是如何設下種種計策,叫你們處處相鬥,只是爲了一個莫須有的破碎機緣麼?”
阿飛站在最靠近麻衣人和厲工的位置,隱隱將他們與優曇仙花隔開。雖知道這厲工的目的並不在優曇仙花,但依舊心下謹慎,淡淡道:“難得有人可以主動交代罪行,本盟主自然是樂意聽了!厲工……我還真是小看你了。說說看,有什麼可以讓我驚訝的東西,今日我洗耳恭聽,說的好了,我說不定還有些打賞呢!”
“苦盟主果然有趣!”那血手厲工嘴角一提,“只是今日我要說的,恐怕要讓苦盟主你也嚇一跳呢!”
“不敢!這幾天我經歷的事情不少,眼下已經有些麻木了!即便你說你是從破碎之後的仙界穿越過來的,我也不會吃驚了!”
厲工眉毛一挑,道:“苦盟主真會說笑。我要說的……”正要再言,忽地人羣中一個人跳了出來,指着厲工喝道:“有什麼可以說的!這個大魔頭蠱惑江湖挑起風波,此刻大夥兒正當羣起而攻之,將他徹底消滅,不給他翻身的機會!”
此言一出倒也引起了一批人的迎合,尤其是一些八派聯盟的人。尤其身穿麻衣被事先矇蔽的NPC,原本被騙着動手,甚至是傷了自己人,正是驚疑不定,懊悔和痛苦交加的時候,被這股情緒左右,紛紛握緊了手中刀劍,也對着那厲工咬牙切齒的怒罵,恨不得馬上就動手將厲工這廝砍成肉泥!
厲工只是冷冷的看着,嘴角帶着一絲諷刺。之前跳出的那人又大喊道:“你這大魔頭笑什麼,看我不劈了你!”說着就要縱身撲上。
但是剛剛撲到一半,阿飛大袖一揮將他給阻攔了回去!
“先別忙着動手,聽聽他怎麼說。一會兒自然有用着你的時候!”阿飛淡淡道。
“哼,邪魔外道,人人得以誅之。這時候還聽他的什麼妖言惑衆!”那人揚着一柄戒刀激動道。
阿飛冷笑一聲,忽地擡高了語調道:“厲工還沒有說話,你怎麼就知道他妖言惑衆了?我今天來,可不是爲了殺一兩個人就算了,責任所在,我有必要查清楚一件大事!閣下急着動手,可不要有什麼心思纔是!再說了,你現在帶着頭套,拿下來,露出真面後再和我說話!”
那人忽地拔高了嗓音,尖銳道:“你胡說些什麼?別看你現在是什麼武林盟主,不過卻管不着我。我被這廝矇騙了,找他報仇是我的事情!你若再要阻攔,那就是蠻橫專斷,大傢伙可不會服你!”說着他竟又是一跳,繼續朝那厲工撲去。
這一次終於是惹惱了阿飛,只見得一道影子一晃,這人悶哼一聲被一股大力集中,當空被拍了回去!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才停下來,正要掙扎的起來,卻看到一雙秀氣的腳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他還沒有擡頭就被人抓住後衣領拎了起來,然後一個女子聲音緩緩道:“看你的武功像是白道中人,哼哼!眼下的白道都是這般蠢貨麼?我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都給我好好地站着吧,否則別怪我上官婉兒不客氣了!”
說完便將手中之人往地上一摔,這一下力道極重,那人趴在地上哼哼幾下,竟是再也爬不起來!上官婉兒就站在了封禪臺的一角,嬌聲喝道:“今日魔門聖地,八派聯盟聯手上山,諸位無論有什麼想法,都暫且壓下吧!苦盟主就站在這裡,如有什麼行動也是他先來發話。難道之前混亂廝殺的教訓還不夠麼?”
這句話遠遠地傳了出去,衆人心裡都是一凜!
上官婉兒親自出手,魔門看來是徹底的站在了阿飛這一邊了……
遠處的左冷禪心裡嘆了一口氣。他之前曾站錯了隊,要與八派聯盟聯手應對今日嵩山局面,原以爲可以藉助八派的名聲來給嵩山的復興創造好處。好在中間有個人提醒了他,他終於及時的轉換了站隊,這才讓現在的嵩山派不至於被動了。想到這裡,饒是一代梟雄也是渾身冷汗,他忽地揚聲道:“嵩山上下聽令!一會兒諸位嚴守位置,不可叫人隨意走動,一切口號但聽苦盟主吩咐。費彬,你帶幾位師弟,去苦盟主身邊護着。若是還有人過來給苦盟主搗亂,格殺勿論!”
“是!”
費彬眼睛一挑,看了一眼左冷禪便毫不猶豫的去行動了。眼下的嵩山派雖然比不上江湖十大名門,但在人數上也絕對不少。他們的舉動基本意味着此地地主的態度,其他人即便是想要搗亂也要在心裡掂量一下了!
人羣繼續騷動,但好在沒有人跳出來着急的動手。阿飛嘆了一口氣,負手看天,心裡不知怎地有了一絲疲憊。事情發展到現在,越發的接近真相,但也正因爲如此矛盾也是越發的激烈,某些人的舉動更像是最後的掙扎。耳邊聽得那厲工道:“看到了吧,苦盟主,有些人的態度真是有趣極了。如果我不說出來,豈非是要錯過了一場好戲?”
“閣下是今日之亂的罪魁禍首,就不要說這些風涼話了!”阿飛淡淡道,“現在這裡都是我們的人,我很佩服你獨入虎穴的自信。我給你個機會,想聽聽你要說些什麼!當然即便是你不想說,我也有辦法知道。優曇仙花根本就不存在什麼破碎虛空的機緣,是你編出來的,對吧?”
在一片譁然之中,那厲工哈哈一笑,道:“苦盟主聰明,一眼就瞧出來了!不過容我先說個有趣的事情。我之前在火海之中設計脫身,卻也因此丟了半截手臂,傷勢更是無法復原了。遭逢如此大變,我意識到可能無法破碎虛空,但我的復仇之心卻絲毫沒有減弱,所以我故意聯繫了這位大和尚,依靠他的身份和地位,從卓一航手裡套取了優曇仙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