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家一方的首領歐陽明面色陰沉的望着陳揚,正要出言嘲諷,一個歐陽家的弟子匆匆的從遠處跑了過來,無比驚慌道:“統領,公子他被人殺了!”
這一幕讓周圍衆人愣了愣,歐陽啓居然被殺死,這可是一件大事。
歐陽明心神俱震,猛地上前幾步,抓住這弟子的領子,難以置信的吼道:“你說什麼?”歐陽啓可是歐陽家主的一塊寶,有了陸家兩位公子死亡的教訓,他還刻意安排一名五品元聖擔任守衛,爲的就是保護歐陽啓,沒想到,歐陽啓居然被殺了!
“公子,公子被人殺了。”這弟子臉色發白,聲音顫抖道。
他話音落下不久,幾名弟子就擡了一具屍體從不遠處跑了過來,正是死去的歐陽啓。
看到歐陽啓的屍體,歐陽明雙目發紅,近乎要發狂了,咆哮道:“說,是誰,是誰幹的。”
“不用問了,歐陽啓是我所殺,所以我說,歐陽家不用走了。”就在這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響起。
陳揚神色平靜的站在那,那風輕雲淡的語氣,彷彿說的是殺死一隻螞蟻,而不是白雲城歐陽家的公子。
在場所有人都震撼的看向陳揚,他曾經因殺死陸家公子而得罪陸家,現在竟然又殺死了歐陽啓,這等於將歐陽家也得罪死了,他究竟是膽大包天,還是瘋了麼?
那個歐陽家弟子擡頭看向陳揚,大喊道:“統領,沒錯,就是陳揚,就是他殺的。”
歐陽明一把將那弟子扔到一邊,面目猙獰的盯着陳揚,嘶聲道:“小雜碎,即便陸家不出手,我歐陽家也會將你剝皮抽筋,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不遠處,玄玉宗吳長老雙手一顫,憤怒道:“這個陳揚,我早說過,他就是個惹禍精,這回若還包庇他,我玄玉宗不僅是得罪陸家,連歐陽家也要成爲我宗生死大敵。”
歐陽明身後數十名弟子聽到命令,立刻竄了出來,目露兇光的盯着陳揚。
然而就在這時,夏無塵卻是伸出右手,沉聲喝道:“且慢。”
歐陽明冷笑着望向夏無塵,毫不客氣道:“夏宗主,難道你還要阻止我麼?你可要考慮清楚,要維護陳揚,你玄玉宗就要做好面臨四大勢力征伐的準備!”
夏無塵毫不在意歐陽明的威脅,笑了笑道:“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維護陳揚,玄玉宗弟子聽令,全力抵抗,若是有人要對陳揚出手,別給我客氣,格殺勿論。”
夏無塵這出人預料的命令,讓玄玉宗大長老一方驚愕之極,但大多數弟子卻是熱血沸騰起來。大多數年輕一輩的弟子仍心懷熱血,對他們來說,寧願爲宗門戰死,也不願意這樣憋屈的活着。之前宗門忍氣吞聲,早讓他們心中充滿憤慨,如今夏無塵的命令,弟子們都是目光灼熱的看向他,覺得宗主平時溫和,關鍵時刻卻是讓人振奮。
不僅是別人,許琳也是驚異看向夏無塵,對於自己的丈夫,她可是極爲了解,他從小生長在玄玉宗,將玄玉宗看成是家,做一切事情,都把宗門利益看得最重。可如今他的命令,對宗門顯然極爲不利,她第一次看不透夏無塵的想法。
大長老神色同樣驚訝,凝視着夏無塵,沉聲道:“宗主,請三思而行!”
吳長老也連忙喊道:“宗主,請收回成命。”
“還望宗主以宗門利益爲重,收回成命。”大長老一方的長老們,紛紛開口道。
夏無塵面無表情,這些人都不知道他的真正用意,以往他選擇忍耐,那是爲了保住門派根基。但是現在,他看到了陳揚身上的恐怖潛力,他極爲清楚,只要保住了陳揚,玄玉宗哪怕付出再慘重的代價,將來也定會重新崛起,而且會達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只是他並沒有將自己所想說出來,只是揮了揮手,以前所未有的堅定語氣道:“諸位長老不必多說,本宗主已經做出決定,我不管你們對這命令服不服從,但既然現在我是宗主,那就必須給我執行。”
陳揚詫異的看了眼夏無塵,對夏無塵的決斷,他也暗感驚訝。但不管如何,夏無塵在此時做出這樣的決定,他還是暗生好感。而最重要的是,夏無塵玄玉宗宗主,許琳的丈夫,還是夏清影的父親,有了這些身份,陳揚就不可能與夏無塵爲敵。
“夏無塵,你很好,既然你做出如此決定,那就莫怪我歐陽家不仁不義。”歐陽明面色極爲難看,寒聲道。
陸譚也是目光陰鷙,嘿嘿冷笑道:“夏宗主果然好氣魄,不過你覺得憑藉玄玉宗的力量,能夠攔住我們四大勢力的聯手麼?”
夏無塵單手負背,無喜無怒道:“這就無需閣下關心,我玄玉宗哪怕戰到最後一人,也不會退縮。”
而便在此刻,陳揚忽然對夏無塵施了一禮,笑道:“弟子多謝宗主維護,不過這些人,還是交給弟子來處理吧。”
夏無塵皺了皺眉,但仍舊點了點頭,他倒不是完全答應陳揚,而是他也想看看陳揚究竟有多強,若陳揚遭遇危險,他還是會出手的。
聽到陳揚的話,許琳一陣焦急,但想到陳揚之前自信笑容,只能強行忍耐住內心擔憂,不過她的想法和夏無塵一樣,若真到不得不出手的時候,她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陳揚,你這是自取死路。”歐陽明嘴角一抽,冷喝道:“給我殺,不要留手。”
歐陽家前方數十人,也被陳揚的狂妄激怒了,一個個殺機凜然,朝着陳揚暴衝而去。
陳揚平靜的看着這些人,旋即他瞳子中掠過一絲寒光,驀地伸出右手,一道蛇形的紫色雷霆猛然從他掌心中冒出。
這道蛇形的紫色雷霆一出現,周圍立即充滿一股驚人的暴戾和陰森氣息,讓人毛骨悚然。
陳揚手掌朝前一揮,那道紫色雷霆頓時一陣膨脹,緊接着化作無數的細小雷弧,對那數十道襲來的人影鋪天蓋地的涌去。
“噝噝……”兩道細微卻刺耳的雷鳴聲驀地響起,只見衝在最前方的兩名歐陽家弟子,身體驟然被雷電纏繞,緊接着兩個人同時在那雷電化成飛灰。
這詭異的一幕,立即引起衆人注意,但就在下一刻,一連竄的雷鳴聲突然接連不斷的傳出。
在周圍衆人震駭的目光,那些朝陳揚衝殺過去的數十名歐陽家弟子,紛紛被雷弧包裹,最後無一倖免,不是身體徹底毀滅,就是徹底殘廢。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從人們心中升起,許多原本還打算去追殺陳揚的人,也悄然止住了腳步。
“禁雷!”東嶽宗此行的首領,望着陳揚手中那道蛇形紫雷,無比震撼的驚呼道。
不僅是他,陸家、歐陽家和落澗宗,所有勢力,眼中都是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至於玄玉宗大長老一脈,在驚訝的同時,也忍不住看向夏無塵,暗忖,難道宗主早就預料到這一幕了?
他們卻不知,夏無塵表面淡然而笑,眼瞳也是猛地一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即便他也沒有料到,陳揚會掌握這種恐怖的東西!
禁雷,那可是天地禁忌之物,無一不是蘊含
恐怖的毀滅力。
在震驚漸漸平靜下來後,夏無塵臉上笑意更濃,爲自己的決定更覺慶幸和自豪。
陸譚和歐陽明臉上此時已經是扭曲無比,眼前情形完全在他們預料之外,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陳揚的實力居然會變得如此恐怖!
陳揚卻暫時沒有去理會兩人,身形若閃電般竄入陸家衆弟子中,九天炎雷全面爆發出來,以最快的速度吞噬着陸家衆人的性命。
在當初被陸家追殺逃走後,他就立下誓言,定要讓陸家雞犬不留,如今他自然不會放過陸家一個人!只要是白雲城陸家的人,不管是什麼身份,必須死。
一道接一道的雷鳴聲和慘叫在陸家衆人中傳出,掌控着九天炎雷的陳揚,就如同九幽惡魔般,在不斷的收割着陸家弟子的性命。
隨着越來越陸家子弟死去,一種極端的恐懼情緒瀰漫開來,最後終於有人無法忍住,拼命的朝外瘋狂逃去。
牽一髮而動全身,少部分的逃竄,頓時讓恐慌如潮水般在人們心中爆發,衆陸家弟子若蜜蜂般四處逃散。
而紫色雷弧並沒有因爲他們的逃竄就有絲毫留情,反而變得更爲兇戾殘暴,向周圍不斷的追殺,一具具屍體倒地,有更多的成爲了這山腳下的一小堆灰燼。
陸家的轟然潰敗以及那令人心驚膽寒的慘狀,使得周圍其他勢力陷入一片寂靜之中,人人只覺遍體生寒。
歐陽家的弟子,看向陳揚的目光,也同樣充滿駭然和恐懼,就在這時,陳揚忽然對着他們露出一抹笑容。
這笑容,就如同惡魔的笑,在他們心中留下可怕的陰影。
就在下一剎那,陳揚手中的蛇形紫雷分出了一半,一半繼續追殺陸家衆人,另一半則是撲向了歐陽家衆人。
歐陽家衆人之前已經看到了陸家的下場,哪裡還有勇氣抵抗,還不等紫雷追殺,連歐陽明都顧不上了,施展最快的速度逃竄了起來,恨不得立刻就逃出這個噩夢般的人間地獄。
那些玄玉宗的弟子們,望着那遍地的屍體和灰燼,還有不斷傳來淒厲慘叫,大多數臉色發白,這種殘忍的手段,是他們聞所未聞的。
也有不少人眼中充滿狂熱,對陳揚生出無比的崇拜之心,畢竟陳揚可是玄玉宗出來的。
在玄玉宗弟子中,像莫崖黃陵這些陳揚的舊識,看向陳揚的目光更是震撼,曾經他們想過還和陳揚一較長短,但是現在他們發現,陳揚的實力,已經達到他們望其項背的地步。
而玄玉宗那些實力強些的高層們,想得更多,他們發現,陳揚到現在憑藉的是那詭異的禁雷,一直都沒有親自出手,那他真正的實力有多可怕?
即便夏無塵也是露出苦笑,儘管他已經知道陳揚達到玄聖境界,可現在他發現自己還是遠遠低估陳揚了實力,這種手段,即便他也施展不出來。
許琳則是望着陳揚暗暗嘆息,她不怪陳揚對人命的冷漠和殘忍,對於陳揚她還是比較熟悉,一年前,他剛從望山村出來,還是個溫和的少年,然而現在他的變化,只能說他的遭遇太殘酷了。
他年僅十六歲,卻遭遇雙親亡故,受到陸家追殺,被迫一人逃入蒙澤森林,隨後的一切她雖然不瞭解,但看到陳揚現在的樣子,她也能猜到,陳揚必定是經過生與死的磨礪。
對於陳揚,許琳早已不把他當成一個弟子,而是懷有長輩對晚輩的關愛,看到陳揚的變化,她只覺心生憐惜。
在許琳嘆息之時,周圍卻是突然生出變故,那一直沒有動彈的東嶽宗和落澗宗,忽然有了動靜。
“東嶽宗的弟子聽令,全力圍殺歐陽家和陸家弟子,一個不留!”東嶽宗此行的首領白星大聲厲喝道。
不僅是他,落澗宗首領李青也是眼珠一轉,連忙下令道:“落澗宗弟子聽令,圍殺陸家和歐陽家,不遺餘力。”
看到這一幕,許琳蛾眉微挑,旋即冷笑道:“這兩宗倒是會見風使舵,看到情況不對,立刻轉變了立場。”
一旁的夏無塵微笑道:“如此也好,我玄玉宗畢竟根基在白雲郡,敵人自然是越少越好。現在東嶽宗和落澗宗定然也看出了陳揚的不凡,今後只要陳揚不隕落,他們必定不會輕易對付我玄玉宗了。”
許琳也點點頭,感慨道:“想不到這個小傢伙居然變得如此強大,連我也看不透他的實力了。”
夏無塵看了眼不遠處的陳揚,道:“陳揚最驚人的不是他的實力,而是他的發展潛力,不到十六歲就成爲了玄聖,將來他的前途沒有人可以預料。”
儘管心中已經有了猜測,但聽到夏無塵說出來,許琳仍舊不由震驚:“陳揚他當真成爲玄聖了?”
夏無塵笑了笑:“自然,施展禁雷也是需要消耗一定聖力的,若非成爲了玄聖,你覺得他能堅持到現在還沒什麼事。”
許琳強壓住內心驚訝,旋即則是沒好氣的白了夏無塵一眼,她終於明白,這個看似風趣溫和的實則榆木疙瘩的丈夫,爲何突然開竅了,原來是看重了陳揚那恐怖的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