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心中泛起疑雲,忙問道:“那香料大戶姓什麼?”
耗子看着雲娘那緊張的神情,眼中撂過一絲驚訝。心道,雲娘怎麼會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
他吞吞吐吐的說道:“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只是聽集市上的人說的。”
“集市上的人?誰?能帶我去看看嘛。”
雲娘這句一說出來,別說耗子,連其他的人都十分驚訝。平時看似穩重的雲娘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如何關心兩個香料商之間的事情?
“這?”耗子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纔好,“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誰,只是昨日剛到市集上,聽市集上的人說閒話時聽說的。至於是真是假,都不清楚。只是權當是茶餘飯後的笑料而已。”耗子回答。
雲娘這幾天雖然呆在後廚什麼也不幹,但是因爲飲食不好,睡眠又少,所以人看起來還是非常的憔悴,一幅萎靡不振的樣子。
此刻,她強打起精神,站立起來。對耗子說:“帶我去集市,我要去看看!”
“看什麼呀?師傅,你認識那兩個香料商嗎?”小翠奇怪的問。
不光是小翠,後廚裡其他的夥計都覺得雲娘有些莫名其妙。好端端的找那兩個香料商幹什麼,她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雲娘原本精神有些恍恍惚惚,在聽到小翠的問話之後,竟然精神一振,她竟也被問住了。
是呀,自己和那兩個香料商有什麼干係。先不說那兩個香料商究竟是不是白秋波和白二夫人,即便就算是,和自己又有什麼干係呢。她雖說是白家的媳婦,可是自打離開蜀中,便和他們再無干系。白家的事情,她完全插不上話。而且白秋波一直隱瞞真相,對自己的事情隻字未提,他對自己究竟怎樣,自己也不清楚。
忽然間,她似乎明白了許多。愣愣的站在那裡。卻把衆人給嚇了一跳。
“師傅,你怎麼了?”小翠關心的問道。
自打那天從茶樓裡回來,小翠就發現師傅的神色不對,卻又不好多問。哪知道從那以後,師傅便茶不思、飯不想,整天愁眉不展。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身體也變得越來越差。
看着師傅的身體越來越差,小翠也十分擔心。卻沒有想到雲娘今天無意中聽到香料商的事情,會如此的感興趣。這究竟是不是大病前的徵兆呢。小翠百思不得其解。
雲娘愣愣的站了一會兒,忽然似乎是想明白了什麼。撐了撐微弱的身子,向小翠吩咐道:“小翠,送我回房。”
“好,師傅。”小翠應道。便把虛弱的雲娘送回了房。
雲娘雖然關心白秋波的近況,但是他到現在還沒有告訴自己實情,心中未免有些失落。這究竟是因爲不方便透露,還是根本沒有把自己當回事。在那個人的心中,自己究竟有沒有一息之地。
想到這些,雲娘又頭疼起來。胸中憤悶起來。躺在牀上又昏昏欲睡起來......
而在另一邊,發起於白家的一場風波正在京城醞釀。白秋波爲了重新取得白家的掌家權,費盡心思,裝成癡傻,僞裝了這麼久,終於纔算見到了一些成果。
想當初,白二夫人聽聞自己要借成親拿回白家的掌家權,竟然對自己暗下毒手。她的那番不倫告白成了自己的催命符,自己拼了全命,還有忠伯的幫助,才勉強挽回了自己的性命。
爲了不再被別人暗下毒手,白秋波只有扮成癡傻,把其他人全都瞞住,才得以在白府逃生。但是他並沒有就此放棄,反而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況,臥薪藏膽,忍辱偷生,爲了重新拿回白家的掌家權,不斷努力着。
一方面在衆人面前裝瘋賣傻,隱瞞真相。另一方面又去四下結交父親的故交好友,打算重振旗鼓。
他表面上隨雲娘一塊來到京城,實際上卻在私低下結交各地權貴,爲自己的翻身做準備。在京城的這一段時間,他一直在積攢各方面有利的因素,然後續勢待發,爲自己翻身奪回白家掌門權而作準備。
上一次雲娘參加廚王爭霸賽時突發狀況,他就猜到自己不能再裝下去了,對方已經先動手了。富貴酒樓的憑空出現,面具神廚的挑釁,還有云孃的遇刺,終於逼得白秋波提前執行計劃,早日產生行動。那賽場上出現的羣驢就是自己的反擊。
從那以後,他開始動用自己這些日子裡集結的勢力,迅速的開啓了自己的店號。將京城的香料市場都壟斷在自己手中。因爲他早就猜到,這個一直針對德雲酒樓的幕手黑手,就是那個陰魂不散、一直糾緾自己的白二夫人。
對這個女人,他只有厭惡。他幾次三番要置自己於死地,若不是她是白二少爺的親孃,他真想把這個惡毒的女人碎屍萬段。他真不明白,曾經在父親面前溫柔似水的女人,看似慈祥和善的二孃,爲何會如此看自己不順眼呢?爲何千方百計置自己於死地?還有,爲什麼還在父親剛剛去逝不久,就對自己說出如此大逆不道,如此忤逆的不淪之語呢?
白秋波不想再細究,他只想奪回本應該屬於自己的白家掌家權,只有拿回本屬於自己的東西,他才能恢復曾經的那個神志清明的白家大公子。只有到那個時候,他才能明正言順的重新和雲娘在一起。
對於雲娘,他總覺得虧欠她太多。想當初,自己只是想利用她與上一輩訂下的娃娃親,獲得白家掌家權。沒想到白二夫人突下殺手,讓自己措手不及,只得裝成癡傻來掩藏身份。
雖然明知道雲娘一再試探自己,卻也裝成真正變成了癡傻之人,隱藏自己。在啞婆遇害,忠伯失蹤之後,白秋波正想辦法聯繫父親以前的屬下。而這時,雲娘卻出於善良,要將他帶往京城。雲娘想出妙計,挽救那些香料,白秋波還是略知一二的。只是他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小小的廚娘,卻有這樣的智慧和勇氣。而且,她在回到京城之前,既然把自己也帶上。於是,他對這個娘子更覺得好奇。
在去京城的路上,他和雲娘又遇上了白二夫人派來的山匪,雖然想保護他們,卻礙於大事未成,只能繼續隱瞞真相。後來來到京城,雲娘更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讓白秋波的心裡動容。自己扮成癡傻的模樣,她都如此關心,悉心照料。若是恢復成以往,應該也是個聰慧善良、擅長持家的女子。他的心目中,早認定了她是自己的娘子。
雖然他很想把一切告訴雲娘,和她雙宿雙棲,如同一對平常的夫妻。可是,現在還不能。他不可以在還沒有成事之前功虧一匱。而且仇家已經找上門來,自己再無退路。若是這一役輸給對方,不僅是自己,就連雲娘,怕也要受自己連累。所以,爲了大功告成,爲了雲孃的安危,他只得不辭而別,重振旗喜,蓄勢待發,只等奪回本就屬於自己的一切,再把真相向雲娘全盤托出。
而現在,就是最關鍵的一役。
經過幾個月的籌措和努力,白秋波已經佔領了京城絕大部分的香料市場,可以說是京城香料的龍頭老大。而這只是個引子,他要引蛇出洞,引出自己的死敵。
果不其然,當白秋波故意向對方透露出自己的行蹤時,對方馬上就集中銀兩,迅速佔領京城的香料市場。
這一切,正是白秋波的計策。他要讓對方先出手,讓對方因爲着急,而故意露出馬腳。於是,初見成效。
“少主,他們已經來了!”一位下屬向白秋波彙報道。
白秋波點點頭:“嗯,我知道了。我叫你辦的事辦妥了嗎?”
“回少主,已經辦妥了。人已經被我抓來,押到小草房。那個小的,已經被我藏在安全的地方。”
“好。叫那個女人進來吧!記住,只准她一個人進來。”
“是。屬下這就叫她進來。”
白秋波坐下,清新俊逸的臉龐上露出堅毅果斷的神情。來了,終於來了!這場他期待以久的對役終於開始了。爲了這一天,他犧牲了許多,但若是能夠拿回本屬於自己的一切,他覺得還是指得的。
許久,房外走進一人。身姿娉婷,風情萬種。這不是他的好二孃,又是誰呢。
白秋波用眼角掃視了一眼她,便把頭轉過去,嚥了一口茶水。也不招呼她坐下,表情十分冷淡。
“喲,這白大公子多日不見了,見着長輩竟然連禮數都不管了!”
一見面,白二夫人便陰陽怪氣的說道。
白秋波劍眉倒豎,冷哼一聲:“哼,就你!還不配!”
字字珠磯,話語中滿是厭惡之情。其實這句話,他早就想對她說,只是一直沒有機會。想想她過去對待自己,對待雲孃的種種,白秋波就恨得她牙根癢癢。沒想到今天她還有臉以長輩自居,真是好笑。
“你......”白二夫人被白秋波的話給逼得通紅。她雖然知道這一回見到他肯定不同以往,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果真有些始料未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