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沒有說下去,可是大家都明白,孩子對於她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更何況穆清歌肚子裡面的子嗣更是皇嗣,一旦出了什麼意外沒有人能夠擔得起,徐詢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凌風很直接說:“動手。”
“什麼?”徐詢一時不明白問道。
凌風愣愣的看着徐詢:“沒有人的性命比小姐更加珍貴。”
徐詢點點頭,“可惜娘娘腹中的孩子......爲了保住娘娘的性命,也只能如此了......”
“師傅。”
徐詢一愣,大家都愣住了,看向已經醒來的穆清歌,她臉色蒼白額頭都是汗水。
“娘娘。”
穆清歌伸手按住疼痛不已的肚子而後說:“給我拿銀針。”
“......”
“......你莫非想要施展九轉陽鍼灸?”徐詢驚問。
穆清歌沉默以對,卻更加證實了徐詢心中所想而後猛地說:“你瘋了不成,你的身體狀況怎麼樣你會不知道,你想用九轉陽鍼灸保住肚子裡面的孩子,可是就算你保得了這時,待生產之後你會歷盡而亡,到時候兩個孩子一樣有生命危險。”
風煙猛地跪下,秦舒雅也跟着猛地跪下,“娘娘,你的性命要緊啊,孩子以後還是會有的,若是娘娘有個三長兩短您讓皇上怎麼辦,娘娘。”
“是啊,娘娘,風煙姑娘說的沒錯,眼下正是京都需要娘娘的時候。”
穆清歌撐着身子要坐起來,風煙猛地站起來伸手扶住穆清歌靠在軟榻上,穆清歌虛弱的按住肚子說:“師傅,你應該很清楚,倘若用你的針法將孩子落掉,雖然能夠保住我的命,但是我以後再想要用孩子是不可能了。”
“......”大家都沉默了,沒有想到這麼嚴重。
這也是徐詢的私心,若是別人家他會說出來後果,但是穆清歌不行,她是南楚皇后,一旦說出這個消息,雖然這裡都是自己人,但是難免不會傳出去到時候朝中會有何種非議,穆清歌靠在那裡蒼白着臉搖搖頭說:“這條命,這口氣,我會盡力保住,我的孩子是我的命,我不可能用他們的命來換取我自己的命,我是個母親。”
“但是你已經有了太子。”
穆清歌搖搖頭說:“太子是我的兒子,但是我腹中的孩子難道就不是我的孩子嗎?師傅,請你體諒我這個做母親,給我銀針,讓我自己來吧。”
“以你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可能施展出九轉陽鍼灸,到時候誰能救的了你。”
“師傅,我可以的。”穆清歌難受的看着徐詢,她現在已經沒有多少力氣跟他爭辯了,穆清歌的視線轉向凌風,在這裡也許凌風纔是最有資格說話的,當下眼中帶着懇求的看着凌風,這也是凌風第一次見到穆清歌這樣的神情,心如刀割,想當初她送自己離開京都還是好好的,短時間卻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凌風閉了閉眼睛:“給她吧。”
他知道倘若保不住孩子,對於穆清歌而言也是心如死灰。
風煙猛地看向凌風雖然想要制止但是他們都知道娘娘的脾氣。
“你可知道後果?”徐詢直直的看着凌風。
凌風點點頭說:“徐大夫,你徒弟什麼習性難道你會不知道?”
徐詢無可奈何轉而看向穆清歌,知道她雖然虛弱但是神智清明,而後嘆口氣對着風煙點點頭,風煙搖了搖下脣而後轉身去拿銀針,當銀針拿過來的時候穆清歌快速接過,她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當下對着她們說:“你們的出去吧。”
徐詢說:“凌風和秦小姐等人先出去吧,老夫和風煙留下。”
凌風點點頭。
穆清歌利落的拔出針在自己手上的穴道刺下,右手指尖的疼痛讓她不自覺帶着幾分顫抖,徐詢看着穆清歌臉上的汗漬搖搖頭,他無法想象這一刻穆清歌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這一刻的疼痛絕對是穆清歌人生中最痛的時刻,縱然是刀子割肉也抵不上這一刻的痛楚,指尖都快拿不了針了,但是她知道倘若拿不起來那麼她的孩子就保不住,她絕對不可以再失去孩子了......
穆清歌臉色慘白難看,徐詢猛地從她手中奪下銀針:“再這樣下去,你就算保得住孩子,也會疼死。”
“師傅......”就剩最後幾下了。
徐詢扣住她的手臂而後握緊銀針,“我來。”
而後對着風煙吩咐:“扶她躺下。”
“師傅。”穆清歌有些擔心的看着徐詢。
“難道你還不放心爲師嗎!?”
穆清歌搖搖頭,徐詢的醫術在世間也是難於對手的,而且她剛纔下針徐詢定然已經記住了,所以穆清歌也就放心了,徐詢將銀針插入她手臂的穴道之中,過了一會,她腹部的陣痛已經好了很多,但是體內卻猶如烈火焚燒一般難受。
一個時辰之後,徐詢將針放下看着她蹙起的眉頭,頓時暗叫不好:“風煙,趕緊讓凌風進來。”
風煙臉色蒼白猛地出去喚凌風,凌風猛地跑了進來,徐詢說道:“她之前練功應該走火入魔過,體內有幾股內力在撕扯,再加上九轉陽鍼灸留下的後遺症,你用內力壓制住她體內的幾股內力否則情況非常不妙啊。”
風煙聽言立刻將穆清歌扶起來,凌風運功將內力推入她的體內,感覺到她體內幾股真氣......
過了一會,凌風便感覺自己的內力遠遠不足以壓制住她體內的真氣,風煙也看出來了當下手掌貼住凌風的後背運功,兩人的功力源源不斷的想要壓制住穆清歌體內的真氣,可是不約而同真氣反彈風煙猛地被擊退捂住胸口吐血,凌風也跟着後退兩步,臉色蒼白。
徐詢看出來了,臉色也非常緊張,這下可怎麼辦,去哪裡找內功高深的人。
“我再試試。”凌風臉色非常難看準備再試一次。
“不行,你這樣她只會更加難受。”徐詢拉住凌風。
這時從外面卻走來一個人,風煙等人愣愣的看着來人:“......普空大師?”
普空大師看着牀上慘白慘白的穆清歌,而後直接走到穆清歌的身後手掌貼着她的後心,源源不斷的內力進入她的體內,讓原本的痛楚漸漸的消散,徐詢終於放心了,普空大師內力深厚,當今世界恐怕也沒有幾個能夠與他匹敵。
“夏夏,夏夏......”似乎有人在她的耳邊喚着她的名字,聲音蒼老卻又夾帶着思念,讓穆清歌在痛苦的漩渦之中感覺到溫暖,“你要堅持住,夏夏,你一直都是我們的驕傲......”
在甘泉宮的外面大樹下面站着一個帶着銀面具的男人,他的胸口還有一灘血漬,他直直的看着甘泉宮宮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