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珈斕璦隳

我是珈斕,自小便獨自一人成長在充滿魔幻色彩的榮耀之城——奧那,在這裡每日接受崇高的術法薰陶,那種孤獨與寂寞感,是無人能夠與我共同分擔的,我想,很多人都是和我一樣的吧?可是爲什麼就是沒有人起來反抗呢?這裡以術法爲榮,習武之人很少在這裡出現,他們甚至是會遭到來自奧那城各個角落裡的歧視目光,因爲奧那人認爲那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羣體,除此之外,這裡對待他們的門檻也是相當之高。一直以來不會破例的規矩持續了很久很久,直到那個人的出現,這裡的一切似乎都隨着他而改變了,我也不例外。

爲了有一天能夠見到這混沌的秩序被改變,我不斷的努力修行,那一年,我很榮幸的被選爲喋欏宮的小宮主,珈斕宮主。次年,奧那城開始不斷地被源自城外的一股勢力進犯,卻不知他們的領導者是誰。喋欏宮與城內的數股力量聯手,一次次擊退他們的來襲,在一次次的成功過後,喋欏宮漸漸成爲了奧那城的主力,威望不斷提升,城內人也開始稱我們爲他們的“守護宮”,而我卻覺得,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珈斕,本宮從今日起要閉關修行數日,喋欏宮內上下大小事情就拜託你多費些心思了。”

那日,桫南宮主留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日子照舊進行,每天幾乎都是重複着前一天發生的事情,直到有一天,“珈斕宮主,奧那城南的南嶺似乎有異變,我們是不是該派人過去看看?”

“南嶺?那裡只是一片荒山,會發生什麼…?”兀自輕聲底語,腦海中浮現出衆多有可能的情況,“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心血來潮,那日我決定自己親自去往南嶺,打算了解一下那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來到南嶺,這裡依舊同以往一樣荒無人煙。天空開始下起淅瀝瀝的小雨,溼滑的路面較平常難走了許多,突然腳底沒有踩穩,我跌倒在路邊,當時獨自一人的我真的感覺很無助,就像童年時的那樣,大家只爲各自的事情忙碌,沒有人關心你的冷暖。

“這裡很危險,你是怎麼上來的?”

一個很有磁性的聲音在我頭頂回旋,擡起頭看向聲音的主人,金髮,從來沒見過的耀眼金髮,他是誰?“你是誰…?”好奇心迫使我開口問起他的名字來,那人沒有立即回答我的問題,而是俯身把我扶了起來。我知道自己的視線從沒離開過他的臉龐,可是,就是有那麼一種莫名的吸引存在。

“看夠了沒?沒看夠要不要和我走?”戲謔地笑浮現在嘴角,看起來痞痞地樣子。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我的臉唰地一下子紅了,沒再好意思看着他,“真可愛…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站在我面前沒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看着我的人,難道你沒發現…”

“你是習武之人?”搶在他開口之前先問了出來,我的突然冒失似乎讓他有些不高興,方纔的笑意一掃而空了。

“是啊…就是被奧那人們所遺棄的一種人——”轉過身去不再看我,一種無形的距離感似乎在我們之間拉開了,就是因爲方纔的那個問題嗎?“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那麼……”

“那又怎樣呢?文與武只不過是個人的嗜好,爲什麼要剝離削弱習武者的存在?!我也覺得這不公平。”

他驚訝地看着我,他果然是因爲那個原因才突然間轉變了態度,我的回答似乎喚回了他的興趣,方纔柔和的笑意彷彿又回到了他的臉上,“你啊,倒是給了我一份驚喜。我知道你就是珈斕宮主,我的名字是璦隳。想必你也猜到了我的真實身份,就是這樣,你還會繼續不以敵人的身份站在我面前嗎?”

“我願意幫你…我願意幫你改變如此腐朽不堪的落後崇拜思想。”這回答似乎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一直以來一個人的我,即使有喋欏宮宮主的光環在身又如何?這些年以來我又何嘗不是被那套古老的枷鎖桎梏的喘不過氣來?

“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隨我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個向我稟報的人是他安插到喋欏宮的人,他早就暗中觀察過很多人的事情了。自那以後,他把他的計劃一點點地告訴了我,我暗中按照他的指示引出了桫南宮主,並在納瀾祭的那天交給了他,期間,一切都很順利,卻沒想到,這一切被一個外來人的闖入破壞了,我還因此受了傷。

我的身份敗露後,我立刻派人通知了遠在南嶺的他,讓他提前做好應急準備,但我並沒有讓人透露給他我受傷的事情。他得到消息以後一邊安慰我,一邊又制定出新的應對方案。可惜,當那個人和桫南宮主再次出現在我的眼前,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再也沒什麼轉機了,我,失敗了嗎…?璦隳,你又怎麼樣了?此時不長的距離似乎拉開了一個天上,一個人間的遙遙無望感。那一刻,我只求他不要被衝動矇蔽了雙眼,不要來這裡冒險救我。

“你們…我看的出這裡不公平的崇尚制度,你們是想改變這一切吧?”

這個叫琉雲緋的人正是擾亂了我們所有計劃的外來人。我們兩個處在桫南的秘密房間裡,她的過問,似乎引燃了我們新的希望,可是我還不明她的真實想法,所以並沒有立即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若我不是有求於此,我還真不太想插手這種麻煩事。”俯身輕語,她是怕隔牆有耳嗎?見我不說話,她似乎明白了我還有戒心,於是,“我可以幫你們,不過,你要耐心地等下去。”

我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也不確定將來會再發生什麼,我只能向她說的那樣,等待,直到她的離開,那時,心裡亂的不知該說什麼是好。

好在她離開以後他們沒有對我有什麼動作,似乎認定了我就是他們手上的人質,牽制着璦隳不能妄動的人質。一方面擔心自己的安危,一方面害怕着璦隳會受傷,就在我不知所措之時她又神奇般的回來了。

在雲緋的暗中協助下,我與璦隳再次重逢,心裡的激動無以言表,她說會幫我們果然是真的。可是,當我們再想見她對她說聲“謝謝”之時,她早已離開了我們的視線。

雖然她當時救桫南離開之時給這裡帶來了不小的損失,雖然奧那方面沒有了我這個內應,但是我們現在沒有了任何顧忌,我們所期望的那一天,相信很快就會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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