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一隊人過去之後,我們三才從樹叢裡小心的鑽出來,生怕驚動了那隊人。上了小路之後,我們便遠遠的跟在後面,那對人走的很塊,不多時便聽不到鈴聲了。半個小時過後,就在我們離白馬村還有二里地的時候,又聽到那鈴聲,這次像是從村子的方向往我們這邊來的。爲了不招惹是非,我們依舊躲到了樹叢裡。
這時的隊伍好像變大了,除了剛纔那七個好像又多了三個人,他們都沒有表情,最前頭的那個手拿哭喪棒的人還跳着奇怪的舞蹈,我一下子想到老人們常說的那種不乾淨的東西來,仔細瞧了瞧,我看到那七人手拿着鐵鏈,而鐵鏈那頭拴着後來的三個人,怎麼回事?我越想越像那種不乾淨的東西,越想越怕,碧瑤抓着我的手抖的厲害,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我拉起他們就往村子的方向跑,我看到那個拿小木棒的人向我緩緩地看了一眼,我看到他眼睛是綠色的。
我們一口氣跑進了村子,驚動了村子裡的狗,瞬時,村子裡犬吠聲四起。碧瑤將我們帶到了她家,碧瑤的父親財叔將慌里慌張的我們讓進屋裡,還沒等寒暄幾句,就聽見村子裡從不同的方向傳來三陣鞭炮聲。財叔說,這鄉里只有死了人才會放單掛鞭炮,莫非是哪家死人了?我們三人的心裡都咯噔了一下!死人?三陣鞭炮?難道那隊人是收魂的鬼使?
當晚,我們就在碧瑤家休息了。
第二日,天才矇矇亮,村長趙武就來到了財叔家,並帶來了村裡死人的消息。
趙武是個一表非凡的小夥子,站在院子的中央,看起來很是精神,短短的頭髮根根立起,帥氣的臉上透露出一股子陽剛之氣,見到我和胖子從屋裡出來,他趕緊上前來握手。趙武說昨晚村裡死了三個老人,老人去世是常有的事,但,一下子死了三個,這還是第一次。
我和胖子暗自思賦,
昨晚我們見到的難道是陰兵?這陰兵,就是陰間的鬼使,他們少則兩人,多則十人八人不等,如牛頭馬面就是兩個人,而收魂鬼使往往都在五六人以上,像傳說中的七人衆就是七人。對於昨晚見到的那七人,是不是七人衆,我和胖子都無法確定。
我叫柳青,方誌斌和我是發小,我們從小學到大學都在一個學校裡讀書。自然是志趣相投,情如兄弟。我們是來白馬村支農的村官
碧瑤是白馬村人,生得漂亮。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她可謂是嫺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嘴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第一眼見她便生愛慕之心。
白馬村是這一帶少有的大村,村中住有好幾百戶人家,多以耕田爲生,少有外出,雖然姓氏雜,但人們都能和睦相處。村中有幾間相對高大的古色古香的大房子,站在村頭望去很是顯眼,但多數人家還住着土房,碧瑤家的房子就是那種土房子,牆根是磚砌的,上面便是土幾(沒有燒製的土磚,將和好的泥土放入一個長方形的模子裡,塞緊摩平,然後取出模子,等待太陽曬乾後便成了土磚),屋頂是用茅草鋪蓋而成,這種屋子冬暖夏涼,但是灰塵卻很多,窗戶沒有玻璃,冬天就用塑料紙或報紙糊上,夏天就揭掉,爲了防塵人們都會用報紙或者葦巴將臥室的牆壁擋上。
村公所是這裡唯一的樓房,遠遠看去很是氣派。村公所的門口是一片寬敞的平地,是供平時開全村民大會用的,一樓用於辦公,設有會議室,辦公室和活動室。二樓原本是趙武住的,同時也是村裡的“招待所“,偶有領導來訪就讓領導住在這裡,現在呢成爲了我和胖子的住處。
從此我們也就算“落戶“白馬村了。
村公所的後面是白馬村小學,雖然破敗,但是卻不失氣派,當年這裡是成財主家的祖房,後來日本人來
了,就成了日本人的駐兵營。在解放後,這裡便成了學校。
看校的王老師說,之所以用這裡當學校,是因爲學校人多,陽氣重,能夠壓住這裡的陰氣。王老師是位五十多歲的單身老頭,原來有過一個老婆,多年前病逝了,也沒給他留下一兒半女的,因爲家裡窮,外加上自己又是個坡腳,就再也沒有討到過媳婦。
王老師名叫王興學,父母之所以給他起名叫興學,那是想讓他多學知識好做個文化人。那時候讀高中要到縣上去,學習成績一直不錯的王興學,原本已經考上了縣城裡的高中,可何奈,就在那個夏天他變成了一個坡腳。當時去縣城都是要靠兩條腿的,這腳一坡自然高中就讀不成了。
農村人,都喜歡在夏天到清溝河裡洗澡。年輕時的王老師算是夥伴中水性最好的一個。那天中午,幹完農活後,便尋着到清溝河裡洗洗澡,幾個小夥伴一起來到了南灣,這裡水下都是沙土沒有淤泥,特別適宜游泳。
就在大家在水裡嬉戲玩鬧之時,他感到自己的腳忽然被一隻手拉住了,本以爲是潛在水下的夥伴拉的,可是從那隻手上卻傳來一股透心的涼,當時他就不能動了。夥伴們看他直直的沉了下去,就趕緊去撈他,五六個十四五歲的小夥子怎麼都拉不動他。後來大人們來了之後,纔將他拉上來。
被拉上來的王興學渾身冰冷,處於昏迷狀態的他還在不停的哆嗦着,牙齒磕的“咔咔“響。他的腳踝上被深深的印上了幾個血指印,村民們都說是水鬼捏的。由於當時農村的醫療水平有限,這隻腳長時間血脈不通,就這樣壞死了,從此他就成了坡腳。
生產隊時期,考慮到他坡腳不適宜幹農活,便安排他在學校裡教書,這一教就是二三十年。自從老婆死後,他就一個人搬到這學校裡住了。平日裡就是看護下這裡的課桌板凳啥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