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蜜蜜的聲音不小,周圍有這麼安靜,容謙全都聽到了。
她現在晚上睡覺不安穩,沒有人在身邊,萬一有什麼事情怎麼辦。
容謙有些擔心,又不知道怎麼開口讓她跟他回去。
沐淺夏翻了翻包,才發現,自己沒有帶鑰匙,瞬間僵硬的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外面風雨交加,自己在找別人來接也不現實,出去住的話,自己沒帶身份證,明顯不現實。
容謙看到她的動作,瞬間知道了原由,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先回家吧,反正也不差這一晚上。”容謙生硬的開了口,有些不自在。
沐淺夏也沒有拒絕的理由,反正自己還沒有離婚,回家住也不過分。
於是車子半路轉頭,回了家。
很長時間沒回來,但是沐淺夏看着自己親手安置的公寓,還是有着抑制不住的歸屬感。
她放下手裡的包,看到容謙隨手扔在櫃子上的鑰匙,皺了皺眉頭,拿起來放在了旁邊的鑰匙盤裡。
容謙看着她宛若一個女主人的動作,止不住彎了眉眼。
無論怎麼樣,她自己想要割捨自己曾經的糾纏,但是習慣是放棄不了的,她始終是容家的人,他的妻子。
沐淺夏自己進了客房,
之前她的東西已經大部分在這裡了,她更熟悉這個房間,自己這個女主人,更喜歡客房,真是莫名的諷刺感。
她關了門,沒有想跟容謙交流的意思,其實更不如說,她已經把自己封閉了起來,容謙看不到她的心。
也許是一天的經歷太累,等到沐淺夏洗完澡出來,反而沒有想睡覺的意思,疲憊還在,但她明顯比剛纔要清空許多。
閒的無聊,她從櫃子裡翻一些藍光碟。
容謙喜歡這些,所以無論是容家還是公司,有很多這些東西。
於是,外面雨打芭蕉,夜聲瀰漫,她在幽暗的房間看着一個動人的愛情故事,沒有光,只有電視的屏幕。
一個很好的故事。
容謙在自己房間電腦裡看着她一個人坐在那裡,看電視,有種說不出的孤單。
故事說,一個男人和女人的愛情,之間分離幾次,放棄幾次,然後有相愛幾次。
這世上所有的人都可以很幸福,像小說一樣,就看你是不是有着足夠的緣法,可以預見自己的未來。
最窮兇極惡的罪犯,也可以預見自己的救贖,看到自己的上帝。
安徒生童話裡面穿紅鞋的小女孩,最後和砍斷自己雙足的劊子手在一起了,世人都說她可憐而可惡。
那誰又知道,女孩也可能很幸福,畢竟劊子手可能就是她的命中註定。
電影很簡單,溫家的小姐心思單純,幾次被殘暴的歹徒綁架,然後男主很心疼,幾次救她在危難之中。
但是種種陰差陽錯之間,兩人陌路,但是他們都不相信,都努力了最後一次,結果在他們最好朋友的婚禮上,他們重新在一起了。
宴會開始後,男主穿着黑色晚禮服,滿場的搖曳燭光爲他英俊的臉添上濃墨重彩。
女主看着他由遠及近,臉上是填滿的深深愛意,彷彿連呼吸都被奪走。
這一切美的像一場夢,明明是被人幸福的場所,他們卻毫不遮掩自己的眷戀。
他走到她的身邊,微笑着對她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她的手一伸過去,他就緊緊的握住了。
他的掌心溫熱,她的指尖冰涼。
浪漫的舞曲響起,他輕車熟路的帶她跳一曲華爾茲。一對璧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他們彼此的眼裡,最好看的,就是自己的愛人,除此之外,沒有區別。
“你真漂亮。”他對着她輕聲說,
女孩害羞的低下了頭。經歷過這麼多事,女孩被周圍的愛保護的,依然像一個公主,再大的風雪,都不會擺在她的面前。
多麼好。
“你是我的舞伴,今晚是,一輩子都是。”
男主強勢的告白,順勢擁她入懷。
這是別人的故事,一見鍾情是開始,一生一世是結局,多麼美好而溫暖。
但是,自己怕是得不到了。沐淺夏看到屏幕上結束的滾動字幕,默默的關掉了電視,轉身上牀。
容謙這裡怎麼會有這樣的碟子,他一向對這種東西不屑而回避。
肯定是爲了某個人找來的,若是沒有自己的存在,他們兩個可能就是電影裡演的那樣,理所應當的在一起,讓所有人羨慕,終此一生。
容謙一直看着監控裡的她,看她笑的開心或者難過,心隨着她的喜怒哀樂而動。
這是自己讓助理找的熱映的碟子,想着萬一哪一天她回來了,可以因爲這些故事改變想法。
現在看來,真是可笑,她已經鐵了心要離開,怎麼會因爲這種虛無縹緲的事改變。
很快,夜深人靜,外面風雨交加,但是殃及不到有家的人。
第二天,沐淺夏走的很早,沒有叫容謙,只是在桌子上留了一張i字條,告訴他,自己打擾了,已經回家。
就像是最普通的朋友。
出門的沐淺夏沒看到,自己關門的時候,容謙房間的門已經打開,男人盯着她的背影,好像要看出一個洞來。
她要回一次沐家,聽說這幾天,因爲沐風衣的事情,父親已經生了好幾次氣,鬧的雞犬不寧。
想起自己那個姐姐,沐淺夏真是一個頭兩個大,她的性格,真是不知道遺傳了誰,簡直不可理喻。
等到沐淺夏到沐家門的時候,正有傭人在整理一片狼籍的草坪。
見她來了,認識的人趕緊快走幾步,沐淺夏掃了一眼周圍。
“這是怎麼了,怎麼成這樣了?”因爲她父親很喜歡高爾夫球,所以一般家裡的草地都很漂亮,一般都有專門的人來打理。
“昨晚大小姐又鬧了,把這些地方全都用割草機推了,接着就被先生關到了屋裡,現在正生氣呢。”
沐淺夏聽到這裡,沒說什麼,進了門,看到沐凱德扶着額頭坐在那裡,臉色很不好。
秦蘭也不在,應該是在樓上安慰那個大小姐。
“爸爸。”沐淺夏輕生喚到,沐凱德擡頭看見她,嘴角動了動,扯出一個勉強的笑,“你來了。”
沐淺夏也不問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拿個杯子給他倒水,加了些葡萄糖和蜂蜜,放到他面前。
“爸爸,下午有事嗎?”
沐凱德看了她一眼,搖頭,“這兩天來視察的人走了,沒什麼事,我這才休息兩天,結果,你那個不爭氣的姐姐……唉!”
沐淺夏沒有提這件事,而是笑着提議,“我也沒什麼事,很久沒有釣魚了,下午,我和爸爸一起去釣魚吧。”
沐凱德從小就被接受嚴格的教育,沒有什麼愛好,就是喜歡釣魚,一坐可以坐一天,沐風衣嫌棄太無聊,從來不肯陪着,寧願去逛街。
沐淺夏本來就不受喜歡,難得這件事她可以跟着,也就漸漸的喜歡上的釣魚,也是因爲什麼這樣,父女倆的感情才緩和了不少。
沐凱德想了想,進來的事情煩躁的他夜不能寐,去釣釣魚也好,這纔有了一抹笑意,點頭,“好。”
就在兩人相談甚歡的時候,一道刺耳的女高音插了進來,“你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