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謙聽到這個尖刺的聲音不由得眉頭一皺,回身看着舉着一杯紅酒,仰着頭往這邊走的蘇芙,“你是誰。”蘇芙被這一句話問的一下子愣在了原地,雙眸泛出了水光。
在一旁看着兩個人對峙的沐淺夏不由得好笑,妾有情而郎無意這種戲碼真是一直在容謙身上發生啊。
“蘇小姐,你來參加過我們的婚禮啊,忘記了嗎,雖然當時發生了一些我們都不願意相信的事。”看到蘇芙逐漸變得不好看的臉,沐淺夏不由得一笑。
“但是很遺憾,最後我還是和我的丈夫結婚了,這些年你怎麼樣,在國外過的好嗎?”沐淺夏一臉關切的看着蘇芙。
她可不是什麼聖母,忍讓一次,兩次可以,但第三次她也是會反擊的,真拿她當病貓啊。
當着衆人的面,蘇芙發作不得,狠狠的瞪着笑顏相對的沐淺夏,最後咬着牙走到了一邊,這才感覺身後盯着的視線變少了。
容謙看着一直溫順的妻子亮出自己的利爪,不由得一笑,這纔是真正的她吧,溫文有餘,鋒利不足,卻都恰到好處。
解決了麻煩的兩人挨着去給今天參加家宴的人敬酒,畢竟一些世交的臉面還是要給的,等到敬到一位笑起來滿是八卦的阿姨時,她一臉曖昧的看着兩人交握的手,“小兩口什麼時候要孩子啊,老容可是等不及要孫子了啊。”
一邊問一邊瞥沐淺夏的肚子,把沐淺夏弄的不知怎麼作答。
“我們年齡都還小,要孩子太早了,等到我們忙完自己的事業,就準備要孩子,我相信這一天不晚了,是吧,淺夏?”容謙貌似無意的接話,把沐淺夏推到了刀尖上。
“……是啊,我們都不急,慢慢來,我們得做好準備啊,不過,金阿姨,你今天這個妝真顯年輕,在哪做的啊,改天我也要去一次。”沐淺夏巧妙的繞過了問題,分散了女士的注意力。
容謙不由得有些不爽和懊惱,但也沒法發問,只好攜着沐淺夏的手盡好主人的職責。
等到問候到蘇家,蘇芙全程盯着沐淺夏,簡直要把她身上燒出一個洞來。
蘇母倒一直笑着看着沐淺夏進退有度,是個大家閨秀的好苗子,而且人又大度,不跟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女兒一般見識,邊想着,邊恨鐵不成鋼的低聲說蘇芙,“你這是什麼眼神,再這樣你就自己先回去吧!”
還沒說完,容謙夫婦就來到了眼前,“伯母,我是淺夏,真是感謝你們今天賞光來參加我們的家宴。”說的恭敬而有禮,沐淺夏對着蘇修的父母,不自主的多了一分重視。
這讓在一邊看着的容謙感到一絲不自在,便接話,“是啊,多謝您一家光臨,我和內人在這裡表示感謝。”說着舉起手裡的香檳,一飲而盡,揚起的脖頸修長,微露青筋,難得的有一種性感,把在一邊盯着他看的蘇芙給看呆了。
容謙話裡話外的意思幾個人都聽懂了,而蘇父蘇母也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自然不會被這一點伎倆嚇到,隨之笑着舉杯。
“這是自然,容總夫妻看起來確實如外界傳言不符啊,很是恩愛啊!”蘇父爽朗的笑,“小兒小女也都是快要成家的年紀了,希望到時容總賞光,來參加我們家的喜事。
容謙看到對方默默劃開的界限,很是滿意,“我聽說這兩天蘇家正在競標城東的百貨構架,我們容氏雖然無意,但畢竟兩家交好這麼多年,一點表示總是有的,明天讓人來我這拿競標書吧。”
聽到這,蘇父抑制不住的笑意,差點笑出了聲,“容總大氣,我自然不會耽誤您的期望,有些事,您放心就好。
在一旁看着兩人打啞謎的沐淺夏不動聲色,兩人的交易她不是沒看出來,而自己本來也不願意連累蘇修,容謙願意往外送錢,自己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更何況,給自己的好朋友增加收益,何樂而不爲。
等到兩人走開,蘇父看着他們的背影,對身邊人說,“容敬偉生了個好兒子,這份氣度謀略和手段,都是蘇修比不上的,我們只能交好,不能敵對,特別是蘇芙,看好她,不能讓她捅出婁子,不然,蘇家早晚栽在她手裡!”
就這樣,沐淺夏跟着容謙逛遍了整個宴會大廳,一路上聽了多少的恭維的讚譽,真正的真心話又有幾句,她不得而知,但是這種生活真心讓人疲憊。
在敬酒的時候,沐淺夏一直拿着果汁,她肚子裡有孩子,不能喝酒,可是一會若有人硬要權酒,她還不知如何應對,畢竟這裡還是有些人,容家願意交好,不願意得罪。
漸漸的,她有些不舒服了,本來她就纔剛剛出院,醫生叮囑不能勞累過度,她已經佔了一晚上了,後背有些冒冷汗。
容謙也發現了挽着自己手的人的不對勁,一低頭看着她有些發白的臉頰,頓時有些着急,“怎麼了,太累了嗎,你在幼兒園工作也能把自己累成這樣?”
沐淺夏不肯示弱,“沒事,沒吃飯而已,有些低血糖,你不用管我,去應酬你的,我自己去吃點東西。”邊說着邊掙開容謙的手,自己去了一邊拿食物。
一旁一直看着容謙的蘇芙看到他落單了,眼睛一亮,連忙纏了上去,殊不知,這一幕被多數人,看在了眼裡,淪爲飯後談資。
自己拿了點吃的轉身準備去樓上找個休息室休息一下的沐淺夏,在樓梯口被幾個人攔下了,“容太太,不知有沒有時間,我們有幾件事想找您聊一聊,比如你前幾天爲什麼去了醫院。”
沐淺夏看着明顯非善類的來人,冷笑着反譏,“無論你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我都勸你們不要浪費時間,因爲,那都是徒勞。”
幾個人看着態度強硬的沐淺夏,不由得有些氣急敗壞,“你最好識相一點,不要以爲你丈夫是容謙就肆無忌憚,他好像並沒多麼愛你,反而更偏愛外面那一位吧!”
一直被迫站立的沐淺夏臉色越來越差,不由得想早點脫身,可是幾個人的咄咄逼人讓她脫力,還沒等他們要挾完,沐淺夏眼前一黑,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幾個在一旁看熱鬧的來客不由得發出一聲尖叫。
尖叫聲在歌舞昇平的大廳顯得尤爲刺耳,在一旁與人交談的容謙聽到這邊的嘈雜,眉頭一皺,剛想上前看一看怎麼回事,就聽到有人大喊,“快來人啊,容太太暈倒了!”
他心一跳,順着來聲看去,就看到沐淺夏虛弱的倒在地上,一臉蒼白。
剛纔過來要挾沐淺夏的人也是被驚得不行,他們只是受人指使來讓沐淺夏偷一個對於榮氏並不是多麼重要的文件,結果還沒成功,女主人就倒下了,這無論怎麼解釋,他們也脫不了干係啊!
幾個人越想越緊張,剛想轉頭先走微妙,就看見容謙一臉陰沉的大步跑過來,幾個人嚇得動也不敢動。
容謙跑過來抱起暈倒的沐淺夏,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吩咐人,“去吧宋醫生找來,一定要快!”
聽見吩咐的下人急忙去打電話,容敬偉和妻子忙着安撫衆人,“真是抱歉,我這個兒媳婦有些低血糖,今天爲了家宴忙了一天,可能是累到了,大家不要擔心,繼續就可以了。”
沐淺夏被放在牀上,剛餵了幾口水就行了,她只是有些虛弱而已,一睜眼就看到容謙關切的看着自己,她一愣,把他推開,“我沒事,你快下去吧,吃點東西就好了。”
“不行,你必須得看看醫生,看看到底是哪裡的問題!”容謙看她執意不看醫生,以爲她跟自己置氣,不由得擡高聲音壓迫人。
沐淺夏聽到他有些生氣,便順着他軟下了聲音,“我真的只是一天沒休息有些累,你把醫生叫回去吧,我想回家睡一會。”
容謙看着她一臉真摯,不疑有他,剛想開口,休息室的門就被人“嘭”的一聲打開了。
“淺夏,你沒事吧,是不是他又欺負你了!”衝進來的蘇修一臉不愉的指着在牀邊的容謙。
容謙正想與自己的妻子溫存一下,就被人闖了進來,不由得黑了臉,正想把他轟出去,就聽見身邊人恰好開口。
“蘇修,你來得正好,我沒開車,你送我回家吧,我累了,想睡一會。”沐淺夏一臉勞累的開口。
聽到這句話的蘇修連忙上前,把沐淺夏從牀上扶起來,幫她套上外套,離開了宴會。
正在觥籌交錯的衆人看見容太太被另一個人帶了出去,都在往外看,直到看不見人影。
兩人中途去了一次飯店,打包了點吃的,可是他們忘了自己一身晚禮服多麼扎眼,接着就被人好事者拍了下來,發到了網上。
另一旁,被晾在一邊的容謙被人纏的沒法脫身,只能無奈的看着他們驅車離開,他又有什麼辦法,她的妻子不肯麻煩他,這是一件多麼諷刺的事。
等到第二天沐淺夏起牀,一臉迷茫的她看到手機上的推送消息,驚訝的張開了嘴。
“豪門人士深夜開房,上流人也會約炮”,這麼一個刺眼的標題,使得沐淺夏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