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知道了,明天你來接我吧!”顧眠站在自己房間的落地窗前,靈光的眼眸俯視着別墅外僅存的幾縷光火,滿滿的激動席捲而來,她真的太想那羣孩子們了,也不知道她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他們有沒有好好學習。
“跟誰說話呢?你要去哪兒?”容謙走上前去,從背後輕輕擁住她,靜謐的夜空下閃爍着斑斑點點的繁星,顧眠差異的望向這個男人,他總是管的那麼多。
“沒什麼,就是想回學校看看。”或許,只有在那樣平靜安寧的地方,她的心纔可以真正的靜下來。
“我明天送你去。”容謙擡起深沉的眼眸望向顧眠。
“不用了,袁木明天來接我。”顧眠小心翼翼掙脫容謙的臂彎,坐在牀上,無力的甩開四肢,大字型向後躺去,補充說道,“到時候你來接我吧!”
“好,那你明天自己小心,回來的時候提前告訴我,我去接你。”容謙說話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他心裡有些失望。
夜空中,房間內瀰漫着一股曖昧的氣息,好似一團鬆軟的棉花,隨着空氣的流動漂浮不定。
路邊微弱的燈光給別墅周圍增添了一分孤寂之色,房間裡顯得更加寂靜,窗外驟然響起的風的颯颯聲不斷傳入耳中,彷彿是童話故事裡的幽靈,在這樣獨有的夜裡出現。
顧眠身上穿的嫩粉色真絲睡衣藉着若隱若現的月光忽閃忽閃着,偌大的牀上,容謙躺在牀上翻來覆去,心裡對顧眠明天的離去極其不滿。
顧眠見容謙一直盯着自己看,臉頰嬌羞得有些泛紅,“你一直看着我幹什麼,還不趕快睡覺。”
“你是我女人,難道我還不能看你了?”容謙覺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心裡怎麼想的,她知不知道這是許多都求之不得的事,她竟然這麼不知足。
“好了,我不管你,你愛看就看吧!我要睡覺了。”顧眠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其實她也不是不願意讓容謙看她,今天她是真的累了,明天還要早起,所以就早早的閉上了眼睛。
兩人不知不覺入眠,不知過了多久,容謙被電話鈴聲吵醒。
“鈴……”還未睡醒的顧眠呢喃兩句後,翻了個身,繼續閉上了眼睛。
容謙十分煩躁的拿起手機,說話的聲音有些沙啞,“喂!”
“您是樊若水小姐的朋友吧!您快過來吧!她現在的精神狀態很不好,急性胃炎也發作了,口中一直喊着你的名字。”小護士焦急的語氣傳到他耳朵裡,容謙此刻的睡意早已全無。
容謙愣愣的望着逐漸黑屏的手機,心裡一直猶豫不決。
儘管他痛恨這個女人,但他心裡對她還是留有一絲餘地的,到底是個可憐的女人,掛斷電話後就開始起身穿衣。
一通電話過後,顧眠睡得很不踏實,見容謙起牀,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才五點多,“你要上哪兒去?”
“不用管我,你乖乖在家睡覺,早餐我會讓阿姨給你準備的。”
其實,即使容謙不說,她也知道電話中的女人十有八九就是樊若水,因爲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也只有她會玩兒這樣的把戲,再一,再二,她還真的是百玩不膩。
在不知不覺間,她和容謙似乎達成了一種特有的默契,他們兩人身邊都有那麼一個人會讓對方覺得有危機感,容謙也早就知道顧眠昨晚在和袁木通電話,而他們連解決問題的方式都一樣。
或許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他們解決問題的一種方式,可對對方而言,這種方式顯然不是他們想要的。
顯然,從容謙離開後,顧眠就沒再睡好,翻來覆去許久後,終是睜開雙眼。
另一邊,醫院裡。
此時,在樊若水情緒失控正要撞牆時,急急忙忙趕來的容謙推門而入,站在病房裡的兩個小護士一直拉着樊若水,可不想她的力氣太大,已經有一個小護士因爲勸她而受傷了,她們也不敢再用力。
見到容謙的身影,他們彷彿是見到救星一樣,目光貪婪的像一隻許久沒有逮捕到獵物的狼。
“容先生,你可來了,這位小姐一直吵着要見你,除了你以外,誰也不好使,既不接受治療也不吃藥,我們實在是拿她沒轍了。”
“是啊!容先生,您可要想想辦法,現在只有您能勸得了她,再這樣下去可是會出人命的。”
這邊剛一說完這句話,只見樊若水的頭就向那牀頭柱子撞去,“嘭!”的一聲巨響傳來,房間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容謙怕她再出什麼意外,快步走上去,一把扯過她的肩膀,“樊若水,你是不是瘋了!”
聽到容謙熟悉的聲音,樊若水坐在牀上驚喜的望着他,“容謙,你來了,你終於肯來看我了。”
容謙疑惑的挑了挑眉,什麼叫終於來看她了,在看向她淤青的額頭時,容謙的內心終於有了一絲柔軟,轉頭看向護士,“她什麼時候來的?”
“住院大概一週了。”
“沒有治療麼?”容謙的語氣聽起來很不愉快,也不知道這個醫院是幹嘛的,連個病人都沒有辦法治療。
那小護士唯唯諾諾的說道,“容先生,我們誰勸這位小姐也不好使,給您打了好幾遍電話也無人接聽,樊小姐給您發短信也沒回?”
“短信?”他什麼時候收到過樊若水的短信?真是胡鬧,不過儘管他心裡這麼想,嘴上還是沒有說出來。
自從上次的宴席過後,他們就沒再見過面更是沒有打過一通電話,要不是她今天打電話過來,他自己都快忘記這個人的存在了。
“把你們主任叫過來。”容謙對那兩個小護士吩咐道。
對於這幾個小護士,容謙實在不想和她們廢話,反正遲早都要解決的問題,只要樊若水的病一直不好,他的心裡就始終覺得有什麼事情。
不一會兒,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推門而入,在看到容謙時,他彎腰微微鞠了一躬,眼神盡顯畏懼之色,輕輕呢喃一句,“容總,您來了。”
容謙在他們醫院也有一部分股東,他可得罪不起,儘管容謙並沒有像傳說中的那樣對樊若水有多好,但也不是很差,總是一陣一陣的,這讓他們也摸不準容謙的心思。
在容謙的吩咐下,樊若水又做了個全身檢查,在他們等待檢查結果的同時,顧眠也已經坐上了袁木的車,正在去往學校的方向。
聽着車內悠揚的音樂,顧眠總覺得和哪裡不一樣,但一時又說不出來,過了半晌纔開口道,“袁木,這個座椅是不是比以前軟了?你換了?”
袁木眼神明顯呆滯了一下,雙手十分利落的打了個方向盤,“顧眠,你沒發現我換車了麼?”
他沒想到顧眠上車後竟然會這樣心不在焉,今天出來原本是一件喜事,他已經期盼已久,本想着顧眠會和他是一個心情,偷瞄了眼顧眠,繼續問道,“你想什麼呢?是有事情麼?”
“沒有,我就是在想那些孩子們,好久不見了,我們去給他們買點東西吧!”顧眠順手捋了捋散落在臉龐的秀髮,柔聲細語道。
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容謙離開已經有一個小時了,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心裡很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就連自己的情緒什麼時候飄走的也不知道。
停車後,兩人下車買了點吃的,這纔回到學校。
“老師,我好想你,你終於來看我們了。”
“老師,你這次回來是不是不走了。”
……
看着那一張張稚嫩童真的小臉,顧眠心裡說不出的感動,這一刻,她的心是極其複雜的。
過去的時間永遠都不會回來,顧眠十分感嘆他們現在單純的心靈,他們還都只是孩子,或許只有在像他們這般的年紀才能擁有最純真的快樂吧!
是啊!許多年過去了,她也不記得自己真正開懷大笑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了,在她心中,留給她最深刻印象的似乎還是那些無奈又悲痛的時刻。
這些孩子臉上的笑容讓她羨慕,那美好的笑容彷彿是天邊那最燦爛的一抹陽光,照亮她心中的陰霾和種種不快。
和一羣孩子相互寒暄過後,一個小女孩朝顧眠走過來,“老師,袁木老師都跟您說了好幾次了,我們都以爲你不會來了呢?老師,你是不是有了自己的寶寶就不要我們了?”
這句話說得顧眠心裡很難受,她反應過來後才覺得這其中的不對勁兒,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額頭,溫柔說道,“不會的,老師不會不要你們的,你們永遠都是老師的最愛。”
轉眼間,一上午就在和孩子們愉快的相處中度過了,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顧眠邊吃邊問道,“你給我發短信了?”
“嗯,怎麼?你沒收到麼?”袁木的語氣有些詫異,說話間漸漸放下了原本還拿在手中的筷子。
顧眠挑了挑秀眉,直接開口道,“什麼短信?我怎麼不知道?”
她的手機這幾日一直在她身邊,可沒見到過有什麼短信啊?況且,按照袁木的話來說,他給自己不止發了一條,短信都去哪裡了?
袁木剛開始也十分詫異,最開始還以爲是自己手機出問題了,再確認手機沒問題後,他突然恍然大悟,收起剛剛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悠悠出口,“可能是它自己跑掉了。”
這番話說的十分戲謔,乍一聽像是在開玩笑,可實際上他是在暗指這其中的貓膩,雖然並沒有一語點破,但他的這番話已經足夠讓人想入非非,顧眠不多想都很難。
一想到近日發生的種種,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她這幾日都和容謙在一起,難道真的是他?
想了半天,也就只有這種可能,可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難道僅僅是因爲袁木,她實在不願去想這其中的緣由。